秦王李长空入驻林府的消息,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入一瓢冰水,瞬间在整个扬州城、乃至整个江南的上层圈层中炸开了锅。
恐慌,如同瘟疫般,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如果说之前林如海的整顿,还只是让这些盘踞在盐利上的蛀虫们感到肉痛和烦躁,那么秦王的到来,则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灭顶之灾的寒意。
这位爷可不是林如海那样的文弱书生,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修罗王,北境屠灭一国,回京便敢带兵围了国公府索要嫡孙性命。
其手段之酷烈,行事之霸道,早已传遍天下,他此番南下,手持尚方宝剑,摆明了就是要用最血腥的手段,来清洗江南盐务这块顽疾。
一时间,扬州城内,往日里车水马龙、笙歌不断的各大世家府邸,门庭虽然依旧显赫,内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人心惶惶,往日里趾高气扬的世家子弟们,也收敛了气焰,连出门饮宴都少了许多,生怕一不小心撞到秦王的刀口上。
江左谢府,密室内
夜色深沉,谢府最深处的密室之中,却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四位在江南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正围坐在一张紫檀木圆桌旁,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他们正是江左谢家、四海通曹家、淮南苏家、安丰程家这四大家族当代的家主。
谢家家主谢观澜,年约五旬,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看似儒雅,但一双细长的眼眸中却闪烁着老谋深算的精光。
他是四大家族公认的智囊,谢家以诗书传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在文官体系中影响力极大。
曹家家主曹莽,人如其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双环眼凶光毕露,曹家早年是纵横江淮的水寇头子,后来洗白上岸,控制了运河漕运和大量的码头苦力、打手,势力遍布三教九流,行事最为蛮横霸道。
苏家家主苏文远,约四旬年纪,白面微须,气质沉稳,苏家是军伍起家,祖上出过将军,如今在江南大营乃至北境边军中都有子弟和关系,消息灵通,行事相对谨慎。
程家家主程金铨,是个矮胖的中年人,手指上戴满了各色宝石戒指,一副豪商派头,程家是江南最老牌的盐商之一,富可敌国,与江湖上的许多门派,尤其是以剑法凌厉着称的“铁剑门”关系匪浅。
“诸位,”谢观澜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秦王入驻林府,其意不言自明,林如海这把钝刀,如今是彻底开了锋了。我等……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曹莽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跳,怒声道:“他娘的,怕他个鸟!一个黄口小儿,仗着军功嚣张跋扈,老子就不信,他带的那几百亲卫,能挡得住老子手下的几千弟兄,谢兄,苏兄,程兄,咱们四家联手,凑个万把人轻而易举,趁他立足未稳,直接围了林府,乱刀砍死他,一了百了。”
他这话说得杀气腾腾,充满了江湖草莽的狠厉之气。
然而,苏文远却立刻摇头反对,语气严肃:“曹兄切莫冲动,万万不可,你可知那秦王是何等人物?他在北境,曾以五千重骑,正面击溃北莽五万最精锐的金狼骑,阵斩敌酋,其本人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传闻武道已入化境,你那几千乌合之众,在他面前,与土鸡瓦狗何异?怕是连林府的门都摸不到,就被他麾下那些百战精锐杀得片甲不留,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苏文远在军中有些消息渠道,对李长空的恐怖战力了解更深,心中忌惮极重。
“况且,你敢聚兵围杀当朝亲王,是嫌活得太久了吗?一旦事情败露,北境三十万边军南下,整个江南都会被屠戮一空。”
谢观澜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曹莽,做事从来不过脑子,跟他那个祖父一样,要不当年他祖父怎么会被朝廷砍了脑袋。
曹莽被驳了面子,脸色涨红,梗着脖子道:“那……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坐以待毙,等着他拿着账本上门来抄我们的家吗?!”
程金铨眯着眼睛,捻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缓缓开口道:“硬拼确实不智,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秦王武功再高,他也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就能被杀死。”
他顿了顿,看向谢观澜和苏文远:“我程家与铁剑门世代交好。铁剑门掌门‘铁剑先生’韩冷韩老爷子,诸位想必都听说过吧?”
谢观澜和苏文远闻言,眼神都是一凝。
铁剑先生韩冷,那可是江南武林响当当的人物,一手铁剑诀凌厉无匹,早已臻至先天七重的境界,内力深厚,可附着于铁剑之上,削铁如泥,乃是江湖上公认的顶尖高手之一。
先天之境,内力自生,已非凡俗武者可比,后天十二重只是打熬筋骨气血的凡境,而一旦突破先天,内力滋生,便可附着兵刃拳脚,威力倍增,先天九重,一重一天地,韩冷能修炼到第七重,其内力之精纯磅礴,剑法之狠辣老道,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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