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但坠星谷盆地却因星光山峰的照耀,始终笼罩在一种朦胧的光晕中。
云宸盘膝调息了整整两个时辰,将状态调整到巅峰。当他睁开眼时,发现无名不知何时已来到营地边缘,正靠着一块岩石闭目养神,仿佛本就属于这里。
“你来了。”云宸起身走过去。
无名睁开眼睛,那双眸子在星光下如同寒潭:“时间不多,有些事必须说清楚。”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发黄的皮纸,在岩石上缓缓展开。皮纸边缘已经磨损,表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复杂的图案和文字——那是比云宸见过的任何古籍都要古老的字体。
“这是我从潜龙阁密库中盗出的拓本,原碑据说来自南疆一处被黄沙掩埋的古城遗址。”无名指尖点在图中央的三重环形结构上,“碑文记载了‘守秘人试炼’的基本构架。试炼分为三重,每一重都对应不同的考验。”
云宸凝神细看。皮纸上的三重环形由外向内,分别标注着古篆:
第一环:“幻星海,惑心志,不惑者方可前行。”
第二环:“镇星渊,试武力,不败者方有资格。”
第三环:“解星图,验悟性,明悟者可得真钥。”
“幻星海、镇星渊、解星图...”云宸喃喃重复,“这就是三重考验?”
“不错。”无名指向第一环旁的小字注释,“幻星海考验心志。根据碑文描述,试炼者会陷入由星辰之力构筑的幻境,幻境会映照出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执念或**。唯有保持本心、不为所惑者,才能找到真实路径,通过第一关。”
他顿了顿,看了云宸一眼:“这一关最危险之处在于,幻境会读取记忆,每个人的考验都不同。而且,如果多人同时进入,幻境可能互相干扰,变得更加复杂。”
云宸心头微沉。如果幻境真的读取记忆,那他的过去、父母之秘、混沌血脉...都可能成为幻象的素材。
无名继续指向第二环:“镇星渊考验实力。通过第一关后,试炼者会进入一处特殊的空间,那里有‘星兽’守护。星兽并非活物,而是古代守秘人用星辰之力凝聚的战斗傀儡,实力从筑基初期到金丹初期不等,数量未知。必须击败至少一头星兽,才能获得进入第三关的资格。”
“这一关的危险显而易见。”墨尘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如果星兽实力过强,或者数量太多...”
“那就是死。”无名语气平淡,“碑文记载,千年来共有三十七批试炼者进入此处,其中十一批全军覆没在第二关。而能通过第二关的,不到四成。”
慕容雪倒吸一口凉气:“不到四成?”
“这还算上了那些见势不妙、及时放弃逃出的人。”无名看向第三环,“真正能走到第三关‘解星图’的,据碑文记载,只有七批。而这七批中,最终通过全部考验、获得‘星钥’的...”
他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只有三批。”
空气仿佛凝固了。
如此低的通过率,意味着秘境中的危险远超想象。
无名最后指向皮纸角落的一行小字——那字迹与其他部分不同,显然是后来添加的:“‘信物可助解星图,然需血脉共鸣’。”
“血脉共鸣...”云宸下意识按住怀中信物。
“这就是我判断你的信物在第三关起关键作用的原因。”无名收起皮纸,“第三关‘解星图’,试炼者需要解开一组由星辰轨迹构成的谜题。谜题本身极度复杂,且每次开启都会变化。但若有守秘人血脉后裔持特定信物在场,谜题的难度会降低,甚至可能出现‘指引’。”
他看向结界内那座星光山峰:“我猜测,你母亲留给你的发簪,还有你父亲传下的阳佩,就是这种‘特定信物’。两者结合,再加上你的混沌血脉,或许能让我们在第三关占据优势。”
“我们?”云宸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无名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我可以暂时与你们合作。幻星海一关,人多反而危险,我们最好分头通过,约定在第二关入口汇合。镇星渊一关,则需要联手对敌。至于第三关...到时候看你信物的效果。”
这个提议很实际。既承认了合作必要性,又保持了各自的空间。
“但你之前说,入门之钥不完整。”云宸想起昨夜无名的话,“如果我们连石门都打不开...”
“所以我观察了潜龙阁三日。”无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司徒冥那个老鬼,一直在暗中研究石门星图的七个节点。他应该掌握了一部分激活节点的方法,但显然遇到了瓶颈——否则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是说,潜龙阁可能拥有另一部分钥匙?”慕容雪问。
“或者至少知道如何补全缺失的部分。”无名望向潜龙阁营地,“我注意到,司徒冥的两个弟子这几天一直在偷偷记录结界纹路的变化,尤其是七个节点周围的能量波动。他们在收集数据,试图推算出激活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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