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骨：逆脉锻骨 第122章 激活的傀儡

就在艾德几乎要放弃，准备点燃最后一块能量胶，然后听天由命时，他眼角瞥见下方一处巨大的、如同断裂脊椎般的结构缝隙中，似乎有规律性的、极其微弱的蓝光在闪烁。

不是能量泄露那种杂乱的闪烁，而是有节奏的、明暗交替的脉冲光。

“那边……有光！”艾德精神一振，用尽最后力气，朝着那个方向挪动。

靠近后，发现那是一个半掩在金属废墟下的、相对完整的球形结构，直径大约有几十米。

球体表面是一种哑光的深灰色合金，布满了撞击和腐蚀的痕迹，但整体结构似乎完好。

那规律的蓝色脉冲光，来自球体侧面一个疑似舱门接口的环形结构边缘。

“像是……某种逃生舱？或者独立舱段？”艾德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有规律的光，意味着可能还有残存的能源，甚至……可能还有完好的内部环境？

他费力地飘到环形接口旁，仔细查看。

接口标准很古老，与他所知的任何文明制式都不同，但看起来是某种通用的物理对接接口。

他尝试用撬棍和手头简陋的工具去撬动、拨弄那些复杂的机械锁扣。

寒冷让手指僵硬，失重让动作难以发力，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妈的……打不开……”艾德喘着粗气，绝望感再次袭来。

就在这时，他腰间储物箱里，铭文所化的金色小书，突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道细如发丝的金色光流，如同有生命的触须，从箱盖缝隙中渗出，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环形接口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铭文板。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机械运转声响起。

环形接口边缘的蓝色脉冲光节奏突然改变，变得急促。

紧接着，接口中央，一道细微的裂缝出现，向两侧缓缓滑开，露出后面黑洞洞的、散发着陈腐金属气息的入口。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带着机油和臭氧味道的暖流，从入口内涌出！

有空气！还有温度！

艾德狂喜，来不及多想，背着生息，抱着储物箱，勐地钻进了那个刚刚打开的入口。

就在他进入的瞬间，身后的舱门迅速无声地关闭，将外界的绝对寒冷和死寂隔绝在外。

内部一片黑暗，只有远处通道尽头，有微弱的、稳定的绿色应急灯光传来。

空气虽然陈腐，但可以呼吸！温度虽然不高，但绝对在冰点以上！重力……这里似乎有微弱的重力模拟，他脚下一实，差点摔倒。

“呼……呼……”艾德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部，带来刺痛，却也带来了活着的实感。

他小心翼翼地将绳息从背上解下，平放在相对干净的地面上。生息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他查看坚岩和铭文。坚岩的光晕依旧微弱，但似乎没有继续消散。

铭文的小书则再次沉寂下去，刚才那一下似乎耗尽了它最后的力量。

暂时安全了。艾德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坐在地，左臂传来的剧痛和全身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他不敢睡，强打精神，观察着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条维修通道或物资输送管道，墙壁斑驳，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奇怪的、类似苔藓的深色物质（在真空低温的坟场外部居然有生物残留？）。

通道很长，延伸向黑暗深处，只有尽头的绿色应急灯提供着有限的光亮。

寂静，但不再是外面那种吞噬一切的死寂，这里有一种……低沉的、极其有规律的、几乎听不见的嗡鸣声，从脚下和墙壁深处传来，仿佛这巨大的球形结构内部，还有什么东西在极其缓慢地运转。

是自动卫生系统？

还是别的什么？

艾德休息了几分钟，恢复了一点体力。

他必须探索这里，寻找更多资源，尤其是医疗用品和能源。

他轻轻摇醒半昏迷的生息，给她喂了一点随身携带的浓缩营养液（所剩无几）。

“生息，你留在这里，守着坚岩和铭文。我往前探探路。”艾德低声道。

生息虚弱地点点头，翠绿的眸子看向通道深处，闪过一丝忧虑：“小心……这里……不寻常。源石……有微弱的感应……很奇怪……不像是锐锋……是别的……沉睡的……东西。”

艾德心中一凛，点了点头。

他捡起那根金属管当武器，另一只手举着快要熄灭的能量胶块当作光源，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朝着通道尽头的绿色灯光，一步步走去。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蜿蜒向下。

两旁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标识和符号，风格古老而陌生。

一些门扉紧闭，艾德尝试推动，纹丝不动。

嗡鸣声似乎越来越清晰，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和腐殖质混合的怪异气味。

突然，他脚下一空！

原本看似坚实的金属网格地面，竟然有一块早已锈蚀脆弱，在他体重踩踏下瞬间崩裂！艾德惊呼一声，向下坠去！

幸好下方不远，他重重摔在一堆柔软的、富有弹性的东西上，没有受伤。

手中的能量胶块脱手飞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撞在墙壁上，熄灭了。

四周陷入绝对的黑暗。只有远处，那规律的嗡鸣声，似乎更近了一些。

艾德心脏狂跳，摸索着爬起来。

手碰到身下那堆“柔软”的东西，触感怪异，像是某种……织物？还有硬物。

他小心翼翼地重新点燃一小块能量胶（只剩最后一点了）。幽蓝的光芒亮起，照亮了周围。

他正站在一个相对宽敞的舱室内。地面散落着一些破损的、风格奇特的座椅和操作台碎片。

墙壁上有巨大的、早已暗澹的屏幕。

这里像是一个控制室或者观察舱。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房间的角落，靠着墙壁，坐着几具东西。

那不是人类的尸体，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碳基或硅基生命的遗骸。

那是几具穿着类似制服、但材质非金非革的“人形”。它们的“皮肤”是某种暗哑的、类似岩石或金属的材质，布满细密的裂纹。

没有明显的五官，只有几个凹陷的孔洞。

它们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垂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僵硬，仿佛只是睡着了，但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了无生机。

是机器人？

还是某种外星种族的遗骸？

艾德屏住呼吸，缓缓靠近。

没有生命迹象，也没有能量反应。它们就像是摆放在这里的装饰品。

他的目光被控制台碎片中，一个半埋在灰尘下的、巴掌大小的、扁平的六边形金属板吸引。

金属板表面有一些细微的纹路，中心有一个凹陷。

鬼使神差地，艾德用戴着破烂手套的手指，擦去了上面的灰尘。

嗡……

金属板亮了起来！发出柔和的、稳定的白光。

同时，板面上浮现出一些极其复杂、不断流动变幻的立体符号和图案，像是一种全息操作界面！

艾德吓了一跳，差点把金属板扔出去。但金属板只是静静发光，没有其他反应。

他壮着胆子，尝试用手指触碰那些漂浮的符号。

符号随着他的触碰微微波动，但没有进一步变化。

他似乎没有操作权限，或者……这设备需要特定的启动方式。

就在他研究金属板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几具静坐的“人形”中，有一具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覆盖其“眼眶”孔洞的灰尘，簌簌落下少许。

艾德全神贯注在金属板上，试图从那些变幻的符号中找出规律。

突然，他感到一阵轻微的气流扰动，脖颈后的汗毛瞬间竖起！长期冒险养成的本能让他猛地向前扑倒！

唰！

一道冰冷的、无声无息的幽蓝色能量光束，擦着他的头皮射过，击打在对面墙壁上，留下一个边缘平滑融化的小洞，没有声音，只有能量灼烧空气的焦糊味。

艾德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就势翻滚，躲到一张倾倒的操作台后面，惊魂未定地看向攻击来源。

是那几具“人形”中的一个！

它已经“站”了起来，动作僵硬却迅捷，没有关节弯曲的迹象，如同提线木偶。

它那原本低垂的、没有五官的“脸”，此刻“看”向艾德的方向，几个孔洞中闪烁着不祥的、幽蓝色的光芒。

它的一条手臂抬起，手掌中心裂开一个圆孔，幽蓝的能量在其中汇聚。

“妈的！是自动防御傀儡？！”艾德暗骂一声，这鬼地方果然不简单！

那傀儡没有任何警告或询问，手臂再次亮起，第二道幽蓝光束无声射来！

艾德狼狈地再次翻滚躲开，光束击中他刚才藏身的操作台碎片，将其瞬间气化了一部分。

“不能硬拼！”艾德脑子飞速转动。这傀儡看起来年代久远，但武器威力不俗，而且似乎锁定了自己这个“入侵者”。他手头只有一根金属管，对付这玩意儿跟烧火棍没区别。

他眼角余光瞥见手中的六边形金属板。

这东西能让傀儡启动？

或者能控制它？

第三道光束射来！艾德连滚带爬，躲到另一处残骸后。

光束追着他，在金属地面和墙壁上留下一个个融化的小坑。

必须想办法！艾德的目光扫视整个控制室。

突然，他注意到房间另一头，有一个稍微大一些的控制台，上面有几个明显是手动操作的、类似阀门或开关的机械结构，其中一个上面还有一个不断闪烁的、极其微弱的红色指示灯。

赌一把！艾德将金属管用力掷向那具傀儡，吸引其注意力的瞬间，猛地窜出，以最快速度冲向那个控制台！

傀儡的反应极快，手臂转动，幽蓝光束追着他的背影射来！

艾德感到背后一阵灼热，衣服被擦出一道焦痕。

他扑到控制台前，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扳下了那个带着红色指示灯的开关！

咔嗒！

一声沉重的机械锁扣弹开的声音。

紧接着，控制室天花板上的几个通风口栅栏突然打开，一股浓密的、灰白色的、带着刺鼻气味的气体喷涌而出，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那傀儡被气体笼罩，动作顿时一僵，眼眶中的幽蓝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然后迅速暗澹下去。它抬起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形晃了晃，轰然倒地，再次不动了。

而其他几具“人形”则毫无反应。

艾德剧烈咳嗽着，这气体刺鼻难闻，但似乎没有毒性，只是让他有些头晕。

他捂住口鼻，等气体稍微散去，才心有余悸地看向那具倒地的傀儡。

看来他误打误撞，启动了某种应急休眠气体？

或者是针对内部入侵者的麻醉气体？

他不敢久留，捡起地上的六边形金属板（它还在发光），迅速退出了这个诡异的控制室，按原路返回。

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再触发什么防御机制。

当他气喘吁吁地回到入口通道，看到生息依旧虚弱地靠墙坐着，坚岩和铭文的光晕也还在时，才稍微松了口气。

“有……有危险……”艾德将刚才的遭遇简要说了一遍，并把那个发光的六边形金属板递给生息看，“你看看这个，认得不？”

生息接过金属板，翠绿的眸子凝视着上面流动的符号。

她调动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尝试与源石共鸣，去“感受”金属板中蕴含的信息。

片刻，她眉头微蹙：“很古老的……造物。符号……在不断变化，似乎是一种动态密码或者状态显示。我感觉到……很微弱的、沉睡的……意识残留。不是锐锋那种……更冰冷……更像是……预设的程序？或者……低级的维护AI？”

“能操作吗？或者找到这地方的布局图、资源仓库什么的？”艾德急切地问。

食物、水、药品、能源，他们急需一切补给。

生息摇摇头，脸色更加苍白：“我……力量不够。源石受损，感应很模糊。而且……这板子的信息结构很古怪，有……防护。强行解读，可能会触发更厉害的防御。”

希望似乎就在眼前，却又隔着一层打不破的玻璃。艾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难道要一个个房间去探索，跟那些沉睡的傀儡玩命？

就在这时，被他放在腰间的储物箱里，铭文所化的金色小书，再次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这一次，一道比之前更清晰一些的金色细流延伸出来，轻轻触碰了一下生息手中的六边形金属板。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金属板上流动的符号骤然加快，然后定格，组合成了一幅简单的、线条勾勒的立体结构图！

正是他们所在的这个球形舱段的结构图！

图中清晰标注了几个区域：主控中心（红色，标注为“受限”）、生态维持区（黄色，标注为“低功耗运行”）、储备仓库（绿色，标注为“休眠封锁”）、以及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一个次级气闸连接通道。

“铭文！你醒了？！”艾德惊喜道。

金色小书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传出铭文极其虚弱、断断续续的意念：“勉强……维持核心……不散。这金属板……信息密钥……动态变化……我尝试……逆向……部分权限……地图……仓库位置……获取……”

“太好了！仓库！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吗？”艾德急问。

“数据……不全。标记显示……仓库处于……休眠封锁状态。开启需要……更高权限……或……物理破解。但位置……已标出。沿当前通道……向下……第三个岔路口……左转……尽头。”铭文的光影更加暗澹，显然刚才的破解消耗巨大。

“干得漂亮，老兄！撑住！”艾德精神大振，有了地图和目标，就有了方向。

他小心地将铭文的小书和坚岩的光晕收好，背起生息，根据金属板上显示的地图，向储备仓库的方向摸索前进。

接下来的路途同样不轻松。

通道错综复杂，有些地方被坍塌的管道堵塞，需要费力清理或绕行。

空气中那股陈腐的气味越来越浓，夹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机油和有机物**混合的味道。

那低沉的嗡鸣声始终存在，仿佛这巨大的球形结构是一个沉睡的巨兽，仍在进行着极其缓慢的心跳。

他们遇到了更多的“人形”傀儡，有些如同控制室里那样静止不动，有些则以扭曲的姿势倒在通道中，身上有战斗留下的伤痕。

艾德小心翼翼，尽量避开，实在绕不开，就尝试用金属板靠近（铭文说这或许有身份识别作用），或者寻找可能的开关、阀门。

幸运的是，没有再触发激活的傀儡。

终于，他们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仓库区域。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金属大门挡住了去路。

门上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只有一个凹陷的、与六边形金属板形状吻合的卡槽，旁边还有一个闪烁微弱红光的指示灯。

“就是这里了。”艾德将金属板对准卡槽，比划了一下，又看向生息和铭文，“怎么开？这板子权限不够？”

声音虚弱地摇摇头。

铭文的光影闪烁：“尝试……连接……板子有基础权限……但仓库封锁等级高……需要……验证。”

艾德将金属板按进卡槽。

严丝合缝。板子上的光芒流转，似乎在读取信息。

门上的红色指示灯闪烁了几下，然后……变成了稳定的红色。门，纹丝不动。

“权限不足。”艾德的心沉了下去。难道要空手而归？

他环顾四周，想找找有没有其他入口或者通风管道。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大门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被灰尘覆盖的检修面板上。

面板上有几个手动操作的机械旋钮和拉杆，风格与大门的高科技感格格不入，更像是老式飞船上的应急手动装置。

“试试这个！”艾德也顾不上许多，用金属管撬开检修面板的卡扣。

里面是复杂的齿轮和连杆结构，连接着大门内部的锁闭机构。

其中一个巨大的、锈蚀的手动压力阀格外显眼，旁边用某种古老的符号刻着警示标记。

“这好像是……手动泄压并强制解锁的装置？”艾德不太确定，但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他尝试转动压力阀，纹丝不动，锈死了。

他吐了口唾沫在手上（虽然没什么用），用尽全身力气，甚至用上了脚蹬，金属管作为杠杆，嘎吱嘎吱地试图拧动。

神息紧张地看着。铭文的光影也聚焦在阀门上。

就在艾德几乎要放弃时，压力阀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转动了一点点！

有戏！

艾德精神一振，继续发力。

汗水混合着血污从他额头滴落，左臂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咬紧牙关，将全身重量都压了上去。

卡……卡……轰隆！

一声闷响，压力阀被强行拧动了四分之一圈！

与此同时，大门内部传来一连串机械解锁的咔哒声，门上的红色指示灯熄灭了！

“开了？！”艾德又惊又喜，试着推了推大门。

厚重的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呻吟，缓缓向内侧滑开了一道缝隙，足够一人侧身通过。

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灰尘、防腐剂和某种奇特植物气息的空气涌了出来。

艾德将身息小心地放在门边，自己率先侧身挤了进去。

门后一片漆黑。

他点燃了最后一点能量胶块。

幽蓝的光芒照亮了门后的空间。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的仓库。

一排排高大的金属货架整齐排列，上面堆放着各种规格的密封储存箱。

很多箱子已经破损，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蒙着厚厚的灰尘。

但也有一些箱子看起来完好无损。空气虽然陈腐，但可以呼吸，温度也相对适宜。

更重要的是，艾德一眼就看到，在仓库的尽头，有几个明显是生态维持装置的庞大设备，虽然大部分已经停止工作，但其中一两个的指示灯还在微弱闪烁！

旁边还有类似水循环和空气净化系统的标志！

“找到了！我们有救了！”艾德狂喜，几乎要喊出来。

他强压激动，快速检查。

完好的储存箱里，果然找到了压缩营养膏、固态水合物、基础医疗包（虽然里面的药品很多已过期，但一些止血、消炎、镇痛的东西或许还能用）、甚至还有几套完好的、样式古老的舱内工作服！

虽然不合身，但保暖和基本防护没问题！

最让他惊喜的是，在一个角落，他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独立的备用能源单元，虽然能量所剩无几，但接口标准似乎可以适配！

如果能启动，哪怕只能给卫生设备供电，也是天大的好消息！

“生息！快进来！这里有吃的，有用的，还有可能能用的能源！”艾德冲回门口，小心地将生息扶了进来，又将装着坚岩和铭文的箱子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货架上。

生息看到仓库里的东西，黯淡的眼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光。

她挣扎着，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打开一个医疗包，找出还能用的消毒剂和绷带，先给艾德处理左臂的骨折（简单固定）和身上的伤口。

艾德则狼吞虎咽地吃下几块压缩营养膏，又强迫生息也吃了一些，喝了点水。

虽然味道如同嚼蜡，但食物和水分下肚，确实让冰冷的身体恢复了一丝暖意和力气。

接着，艾德开始研究那个备用能源单元。

铭文再次勉强提供了一点技术支持，指导艾德如何绕过老旧的验证系统，直接进行物理连接。

经过一番折腾，伴随着一阵噼啪的火花和呛人的焦烟，那个老古董能源单元居然颤抖着、哼哧着启动了！

虽然输出功率低得可怜，电压也不稳，但至少，它点亮了仓库顶部的几盏老旧照明灯，发出了昏暗但稳定的黄光！

更重要的是，它似乎为旁边那台半死不活的空气循环和温度调节装置注入了一丝活力，装置发出沉闷的运转声，仓库内的空气开始缓慢流动，温度也略微上升。

光明！温度！可呼吸的空气！虽然简陋，但足以让他们暂时活下来！

艾德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货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直到这时，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极度的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他知道，还不能完全放松。

“我们暂时安全了。”他看着在昏暗灯光下，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的生息，又看看货架上那两团微弱的光晕，低声道，“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傀儡怎么回事？这地方还在运行？我们得搞清楚。”

生息靠坐在另一个货架旁，手里摩挲着源石。

源石内部的银蓝光屑，在这个相对稳定的环境里，似乎又活跃了一点点，而且隐隐指向仓库的更深处。

“源石……在指向那边。”声息虚弱地指向仓库另一头，一排更加巨大的、密封更严实的储存箱后面，“那里……有东西在呼唤它。很微弱……很古老……很悲伤……但……没有恶意。”

艾德和生息对视一眼。经历了这么多，他们早已明白，任何异常都可能意味着转机，也可能意味着致命的危险。

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

想要修复伤势，想要离开这鬼地方，想要继续寻找对抗秩序之影、唤醒锐锋（如果可能）的方法，他们必须利用一切能找到的资源和线索。

“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去看看。”艾德沉声道，目光投向仓库深处那片被巨大货架阴影笼罩的黑暗区域。

那里，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是这座古老坟场隐藏的秘密？是另一段被遗忘的文明往事？还是……新的危机？

但无论如何，他们活下来了。

在这片被遗忘的深渊里，他们找到了一个暂时的避风港，和一丝微弱的、不知通向何方的线索。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依然在黑暗中，摇曳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