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口。
一处被积雪覆盖的隐蔽山洞。
这里现在是游击队的“机要室”。
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双岗。
洞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
“滴滴滴……滴滴……”
那台九四式电台,正在陈清泉的手指下,发出有节奏的蜂鸣声。
陈清泉戴着耳机。
眉头紧锁。
手里的铅笔,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一串串奇怪的数字。
在他身后。
林啸天、赵铁山,还有李铁蛋,大气都不敢出。
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支笔。
就像盯着决定生死的判官笔。
“呼……”
陈清泉摘下耳机。
长出了一口气。
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样?书呆……不,陈干事?”
李铁蛋急不可耐地问。
“鬼子说啥了?是不是要来打咱们?”
陈清泉没理他。
他拿起那本厚厚的密码本。
开始在那串数字下面,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
五分钟后。
他抬起头。
把那张纸递给了林啸天。
手,微微有些颤抖。
“队长。”
“这是一条……绝密情报。”
林啸天接过纸条。
赵铁山也凑了过来。
纸条上,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
“明日午时,运输队通过葫芦沟。”
“物资:冬装五百套,盘尼西林两箱,粮食五车。”
“护送:步兵一个小队,伪军一个连。”
“特别备注:‘慰安妇’十名,送往虎亭据点。”
“轰——!”
看完最后一行字。
赵铁山眼珠子瞬间充血!
手中的茶碗,“啪”地一声被捏得粉碎!
“畜生!!”
“狗日的佐藤!!”
“连女人都不放过!!”
洞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林啸天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死死地盯着“慰安妇”那三个字。
那是鬼子最肮脏、最残忍的罪行。
那是把中国的女人,当成发泄兽欲的工具。
“葫芦沟……”
林啸天走到地图前。
手指狠狠地戳在那个位置。
“那是通往虎亭的必经之路。”
“两边是荒山,中间是一条土路。”
“平时鬼子不敢走。”
“因为那里容易被伏击。”
“但这次……”
林啸天看向陈清泉。
“他们为什么敢走?”
陈清泉推了推眼镜。
指着电台。
“因为……黑云峰。”
“刚才这条电报,是县城发给黑云峰中继站,让中继站转发给运输队的。”
“在电报的最后,鬼子问了一句:‘沿途是否安全?’”
“我……”
陈清泉咽了口唾沫。
“我模仿那个被抓的鬼子少尉。”
“回了两个字。”
“‘安全’。”
“好!!”
李铁蛋猛地一拍大腿!
“干得漂亮!!”
“这就叫……请君入瓮!!”
林啸天转过身。
看着那个文弱的书生。
眼中满是赞赏。
“陈清泉。”
“你这一句‘安全’。”
“顶得上老子一个连的兵力。”
陈清泉脸红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我就是照着队长你教的做的……”
“行了。”
林啸天把纸条揉成一团。
扔进火盆里。
看着它化为灰烬。
“既然鬼子信了。”
“既然他们把肉送到了嘴边。”
“咱们要是不吃。”
“就对不起这几百号饿肚子的弟兄。”
“更对不起……”
他的声音变得森冷如铁。
“那十个被抓的姐妹。”
“赵铁山!”
“在!”
“李铁蛋!”
“在!”
“集合队伍!”
“除了守家的,所有人,全副武装!”
“带上所有的手榴弹!”
“带上那挺九二式重机枪!”
“今晚,咱们去葫芦沟。”
“给鬼子……”
“扎口袋!!”
……
次日。
正午。
葫芦沟。
这里是一片枯黄的荒草地。
两边的山坡并不陡峭,但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
风一吹,荒草起伏。
像是一片金黄色的海浪。
在这片海浪之下。
埋伏着五百多名游击队员。
他们身上披着枯草编织的伪装网。
一动不动。
像是一群潜伏的猎豹。
“班长……”
一个新兵趴在李铁蛋身边。
手心里全是汗。
“俺……俺紧张……”
“俺想尿尿……”
“憋着!”
李铁蛋低声骂道。
“尿裤兜里也得给老子憋着!”
“敢动一下,老子先崩了你!”
山顶上。
林啸天趴在一块岩石后。
九七式狙击步枪的枪口,从草丛中探出。
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
他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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