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不朽行走 第154章 长矢裂空，洞庭夜火

吴刚在舱室内，甘宁正进行着布防及推演着可能遇到的袭击方式。

“此地水形复杂，若我是水匪，必利用夜色与小船灵活之利，或火攻，或凿船，或趁乱接舷。”

甘宁在简陋的湖沙地图上划动着，

“我军船大，转向不易，夜间更是如此。故，防御重点在于外围预警，防止敌船近身，以及……严防敌人从陆上夹击！”

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点。水上讨生活多年，他太清楚这些湖匪的伎俩了，他们往往水陆并进，让人防不胜防。

仿佛是为了印证甘宁的担忧，约莫子时前后，岸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鸟声——那是李晟派回的斥候发出的预警信号！

“报——！”

一名斥候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地乘小艇返回旗舰，

“主公！甘营长！东南方向十里外，发现大量人马集结，人数恐逾千！皆持兵刃，正沿湖岸向我方秘密移动！李队正正带人监视其动向！”

几乎同时，了望手也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水上！发现大量不明小船！正从芦苇荡中钻出，向我船队合围而来！”

来了！

吴刚心中一凛。他看向甘宁：

“兴霸，看你的了！”

甘宁眼中精光爆射，所有慵懒与不羁瞬间消失无踪。他一步踏出船舱，声如洪钟，瞬间压过了初起的骚动：

“全军听令！按预定方案，迎敌！”

“所有船只，即刻斩断连接铁索，以旗舰为核心，呈‘圆阵’防御！桨手就位，听号令调整方位，船头始终对外！”

“弩手，火箭准备！听我号令齐射，目标，敌小船，阻其靠近！”

“拍竿（简易版，利用杠杆原理抛掷石块）准备！”

“藤甲兵第一队、第二队，随典韦将军驻守旗舰及左翼船只，准备接舷战！其余各营，严守本位，弓箭覆盖！”

“告知各船船长，各自为战，相互支援，擅自后退者，斩！”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整个船队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原本安静的河湾，顿时被战鼓声、号令声、桨橹破水声以及士卒们奔跑的脚步声所充斥，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连湖面的薄雾都似乎被驱散了几分。

来袭者，正是前长沙叛军区星及其残部。

此刻，区星站在一艘稍大的指挥船上，望着远处那十艘在朦胧月色和灯火映照下显得颇为庞大的船只，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戾的光芒。

他败于孙坚，如丧家之犬般逃入这八百里洞庭，凭借昔日的凶名和狠辣手段，勉强收拢了千余残兵败将，重新做起了打家劫舍的营生。日子远不如在长沙时逍遥，粮草军械更是紧缺。吴刚这支“商队”的出现，在他看来，无疑是上天送来的肥肉。

“大哥，看清楚了，船不小，但数量不多，护卫顶天四五百人。”一个头目凑过来报告。

区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狞笑道：

“好！告诉弟兄们，肥羊就在眼前！抢了这批货，够我们快活半年！水陆并进，给我压上去！让他们尝尝老子洞庭蛟龙的厉害！”

他所谓的战术，简单而粗暴：水上，利用数量超过百艘的各式小船（包括渔船、梭舟甚至筏子），从四面八方同时发动进攻，利用人海战术，不计代价地靠近、攀爬，进行接舷白刃战。陆上，则派其副手率领五百人马，从岸上发起攻击，焚烧船只，制造混乱，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在他看来，自己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又是突然袭击，拿下这支商队，十拿九稳。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他的小船队刚刚冲出芦苇荡，进入距离吴刚船队约一百五十步（约200米）的水域，就遭遇了第一波打击。

甘宁冷静地观察着敌船的逼近，估算着距离。他并没有急于下令放箭，他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杀伤距离和时机。

“弩手，目标正前方敌船群，仰角四十五，三轮齐射，放！”

随着甘宁一声令下，旗舰以及周边几艘大船上，顿时响起一片令人牙酸的机括振动声！

“嘣嘣嘣——！”

数十支强劲的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飞蝗般掠过低空，划出一道道致命的抛物线，狠狠地扎进了密集冲来的小船群中！

这些弩箭力道极大，普通的渔船木板根本无从抵挡。

“噗嗤！”“咔嚓！”

箭矢穿透船板、射穿人体的声音不绝于耳。瞬间，便有七八艘小船被射穿船底，开始进水，或是船上的水匪被串成了糖葫芦，惨叫着跌入冰冷的湖水。更有几支箭矢射中了船帆或桅杆，引起一阵混乱。

第一轮齐射，就打得水匪前锋人仰船翻！

区星在后方看得眼皮直跳，心中暗惊：

“这弩箭……好生强劲！这绝非普通商队护卫！”

但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厉声吼道：

“不要怕！他们人少！冲过去！靠上去他们就没办法了！给老子冲！”

水匪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得有些发懵，但在区星的督战和劫掠的诱惑下，依旧悍不畏死地划动船桨，嘶吼着继续前冲。

甘宁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要的就是你们冲！

“所有弩手，自由散射，重点狙杀持火把、指挥者及桨手！”

“弓箭手，准备！八十步，火箭，抛射！”

命令下达，船队上的远程攻击层次分明地展开。弩手凭借射程和精度，精准地点名那些试图组织进攻的小头目和奋力划桨的水匪。而当敌船冲入八十步范围时，早已引弓待发的弓箭手们，在各连长、排长的指挥下，将点燃的箭矢斜指向天空。

“放！”

嗡——！

一片燃烧的火云腾空而起，划过漆黑的夜空，带着死亡的气息，落入冲锋的水匪船队之中。

火箭的威力远非普通箭矢可比。虽然大部分落入水中熄灭，但仍有一部分幸运地（或者说是不幸地）钉在了船帆、船舷或是堆放的杂物上。

干燥的木材、缆绳、帆布遇火即燃，很快，几艘小船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将周围照得一片通明，也引燃了附近的其他船只。水匪们顿时陷入了更大的混乱，有人拼命划水，有人奋力扑火，有人惊慌跳水，攻势为之一滞。

“拍竿！左舷，放！”

甘宁的命令再次响起。

位于船队左翼的一艘蒙冲舰上，士兵们奋力压下杠杆后端，前端绑缚的巨大石块被猛地抛掷出去，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一艘试图靠近的稍大敌船！

“轰隆！”

一声巨响，那艘敌船的船舷被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木屑纷飞，船只剧烈倾斜，船上的水匪如下饺子般落水，眼看是废了。

甘宁的指挥，将吴刚船队在远程火力和船只防护上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充分利用船队组成的圆阵，使得无论水匪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遭到至少两到三艘船的交叉火力打击。船队如同一个浑身带刺的铁刺猬，让区星的水匪无从下口，每一次靠近都付出惨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