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的尽头是你 第84章 朝露·剑舞

晨光刺破薄雾，将晶莹的露珠点缀在湖畔的草叶上，折射出七彩光芒。湖面依旧平静，仿佛昨日的恐怖预兆只是一场幻梦。

云汐在一阵清越的鸟鸣中醒来，发现自己靠在墨渊肩头，身上盖着他的外袍。他静坐如松，似乎就这样守了她一夜。见她醒来，他低头看来，眸中是她熟悉的沉静，仿佛那湖底的绝望从未存在。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自然地将她耳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云汐耳根微热，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昨日的阴霾在晨光和他一如既往的沉稳中，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些许。

“今天天气很好。”云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她看向墨渊，眼中是询问，更是全然的信赖。她已将前路的抉择权，完全交予了他。

墨渊看着她被朝阳镀上一层金边的侧影，那充满生机的模样，与他心中那个必然的终局形成残酷的对比。他压下心头的刺痛，神色如常地起身。

“规则洪流不知何时降临，在此之前，需将状态调整至巅峰。”他走到湖畔一片空地，并指如剑，周身气息沉凝，“你我对力量的掌控，尤其是‘新契’之力的运用，还可更进一步。”

他看向她，目光专注：“我来引导，你跟随。不必思考，只需感受。”

云汐郑重地点了点头，走到他对面，闭上双眼，全力放开自己的灵魂感知。

墨渊并未动用强大的力量，他的指尖流淌出的，是一缕极其精纯平和的意念，蕴含着对新契规则的深刻理解。这意念如同最温柔的向导，牵引着云汐的灵魂之力，在两人之间构筑起一个微小而精妙的能量循环。

起初，云汐还有些生涩，但很快，她便沉浸在这种奇妙的同步之中。她能“看”到能量流转的每一条轨迹，能“听”到规则振动的每一个细微频率。墨渊的引导如同最顶尖的琴师在调试琴弦，耐心而精准。

渐渐地，那能量循环越来越稳定，越来越圆融。金白色的光芒自两人周身散发出来，虽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和谐之意。

云汐心中涌起一阵欣喜。她能感觉到，自己与墨渊，与这新契的力量，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紧密融合。那湖中预兆带来的恐惧，在这一刻被实实在在的进步所带来的信心所取代。

她不知道，此刻墨渊心中正掀起怎样的波澜。

他清晰地感知着两人之间这看似完美的同步，然而，在他灵魂的最深处，那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维度，一道清晰的、源于记忆绝对空白的 “断层” ，始终如同背景噪音般存在着。它现在被精妙的引导和云汐强烈的意志所掩盖，仿佛不存在。但他知道，当面对规则洪流那毁灭性的压力时，这看似微小的“断层”，将会被放大成致命的缺口。

练习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

当墨渊缓缓收势，云汐也睁开了眼睛，眸光亮得惊人。

“我感觉……很好！”她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忍不住在原地轻盈地转了个圈，衣袂飘飘，“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知过‘我们’的力量！”

看着她脸上纯粹的笑容，墨渊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那笑意却未曾真正抵达眼底。

“嗯，进步很大。”他轻声肯定，走上前，极为自然地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额角因专注而渗出的细密汗珠。

他的动作温柔而珍重，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云汐仰头看着他，阳光洒在他身上，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光晕。她只觉得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希望填满，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

“墨渊，我们一定可以的，对不对？”她闷声问，语气是全然的信赖。

墨渊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他望着远处那看似平静，却仿佛隐藏着巨兽的湖面，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回应：

“……对。”

这一刻的温暖与希望，真实而残忍。它是暴风雨前，最后一道宁静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