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的尽头是你 第164章 萌芽·市声

林府危机虽解，余震未消。书房内，气氛不复往日轻松。林修远将几本账册推至案前，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

“父亲，二妹，你们看。城南绸缎庄、城西米铺，这几日的流水不足往日三成。不少老主顾虽未明言，却也来得少了。坊间仍有流言，说我们林家得罪了上头，怕是……气数将尽。”他苦笑一下，“虽是无稽之谈，但人言可畏。”

林父沉默不语，指尖敲击桌面，显然也在为此事烦忧。林清月冷静分析：“声誉受损，非一日可寒，亦非一日可暖。常规的降价、促销，恐收效甚微，反而坐实了咱们‘急于挽回’的窘迫。”

云汐（林微澜）坐在下首，安静地听着。她看着兄长紧锁的眉头，二姐凝重的面色，心中那份因危机解除而稍缓的紧迫感，再次升腾起来。她不能只被保护，她也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二哥，”她轻声开口，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我……我近日翻阅些杂书，看到些海外蛮夷的有趣商事。或许……我们可以不急着挽回旧客，而是想办法，吸引一批全新的客人？”

林修远看向她，鼓励道：“三妹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我……我还只是个模糊念头，”云汐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人多力量大’，‘惊喜最动人’……但具体如何，我还没有想法。”

林清月眼中却闪过一丝兴趣：“人多力量大，惊喜动人……微澜，你这想法颇有几分意思。不急，你慢慢想，若有需协助之处，尽管开口。”

午后，云汐借口想散心，征得林清月同意后，带着铃铛和默然随行的墨渊，乘马车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东市。她没有去林家的铺子，而是让马车在街口停下，自己戴上面纱，漫步于熙攘人流中。

她仔细观察着各个店铺招揽客人的手段，听着小贩们花样百出的吆喝，看到成群结队的少女围着一个卖海外新奇玩意儿的摊子叽叽喳喳，也看到茶馆里文人雅士为了一局棋、一幅画争相押注……

墨渊跟在她身后三步之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他的存在感极低，却又如同最可靠的屏障。偶尔有人流挤近，他会不动声色地侧身，为她隔开可能的碰撞。

云汐在一个卖精巧机关盒的摊前停下，看着几个年轻人凑钱买下一个盒子，然后兴奋地围在一起研究如何打开。

“小姐，他们这是做什么？”铃铛好奇地问。

“他们在‘拼单’，”云汐若有所思，“一个人买或许嫌贵，几个人一起，便觉得值得了。而且，一起解开谜题的乐趣，远胜于独自把玩。”

她脑中那个模糊的念头，似乎清晰了一分。

她抬眼，恰好对上墨渊看过来的目光。他眼神依旧平静，却在她停留过久时，会微微蹙眉，示意她注意安全。云汐心中微动，对他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转身走向下一个感兴趣的摊位。

回府的马车上，云汐靠着车窗，指尖在膝上无意识地划动着。墨渊坐在车辕，背对着车厢，耳力却捕捉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偶尔因为思考而发出的极轻的鼻音。

“拼单……惊喜……雅趣……”她低声喃喃，脑海中各种见闻与想法开始碰撞、融合。

一个兼具趣味、传播力与林家特色的商业策略，正在她心中悄然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