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的尽头是你 第138章 铁刃·无回

夜色如墨，将林府彻底吞没。万籁俱寂，连夏虫都仿佛感知到危险，噤若寒蝉。听雪轩内，烛火早已熄灭，云汐似乎已在不安中睡去。墨渊立于庭中老槐树的阴影下，身形与树干几乎融为一体，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如同等待猎物的夜枭。

他在等。等那个必然会出现的身影，等那最后的通牒，亦或是……等那斩断一切犹豫的刀锋。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直至子时将近。

一道几乎融入夜风的细微破空声自身后袭来！墨渊没有回头，身形微侧，右手如电般探出，精准地夹住了一枚薄如柳叶、淬着幽蓝暗光的飞刀。刀柄上，刻着三道羽毛状的刻痕——影阁的标记，也是“限期三日”的冰冷回响。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暗香的声音自墙头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与讥讽。她依旧是一身便于隐匿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

墨渊指尖微动，那枚淬毒飞刀被他反手掷出，“夺”的一声，深深钉入暗香脚下的墙砖，距离她的脚尖仅一寸之遥。这是他的回答，无声，却决绝。

“冥顽不灵！”暗香冷哼，“组织的耐心已尽。玄枭，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此刻动手，我尚可向上面求情，念你往昔功劳，留你全尸。”

墨渊终于缓缓转过身，直面暗香。月光勉强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上面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封。

“我的答案，昨日已给。”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夜色，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若要动她，先问过我手中之剑。”

暗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化为滔天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她深知“玄枭”的实力，若非必要，她绝不愿与之生死相搏。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叛出组织，与……那股力量为敌，值得吗？”她试图做最后的瓦解，“你可知，你今日的选择，不仅会害死你自己，更会让林家顷刻间化为齑粉！组织的惩戒，和那股力量的碾压，你承受不起！”

墨渊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割裂了沉重的夜幕。“值不值得，不由你定。”他手腕一翻，长剑已然在握，剑尖斜指地面，寒气森然，“至于后果，我一人担之。”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道身影同时动了！

暗香深知近战非己所长，身形暴退的同时，双手连挥，数点寒星呈品字形射向墨渊面门与胸腹，皆是喂了剧毒的暗器。

墨渊不退反进，长剑化作一道匹练，精准地点在暗器最薄弱之处，叮当几声脆响，暗器或被击飞，或被削断。他的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一丝多余，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守护意志。

暗香一击不中，毫不恋战，足尖在墙头一点，便欲借力远遁，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那是发动总攻的信号！

然而，她的身形尚在半空，墨渊的长剑已如影随形般追至！剑光如惊鸿乍现，直取其背心要害。

暗香骇然变色，勉力扭身回挡。

“锵！”

金铁交鸣之声在夜空中炸响，火星四溅。

一道身影踉跄落地，是暗香。她蒙面的黑巾被剑气划破，唇角渗出一丝血迹，眼神惊怒交加地看了墨渊一眼，不敢再停留，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屋脊之后。

墨渊没有追击。他持剑而立，微微喘息着，方才电光火石间的交手，他已倾尽全力。他低头，看着剑身上残留的一丝血迹，眼神冰冷。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暗香的啸声，意味着针对林家的最终清算，已经启动。

他收剑回鞘，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

时限已过，刀已出鞘，再无回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