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再踏征程 第57章 胜利的代价

三角洲中心的客队更衣室，门紧闭着，将外面世界喧嚣的庆祝声隔绝开来。湖人刚刚从一场血肉磨坊般的战斗中幸存，拼下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胜利，将系列赛总比分改写为2-0。但此刻，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巨大的胜利背后，是一个足以让所有湖人球迷心碎的代价。

沙奎尔·奥尼尔，那个赛前还在插科打诨、扬言要顶住天的巨人，此刻正仰面躺在理疗床上，厚厚的冰袋紧紧包裹着他的左脚踝。他紧闭着双眼，眉头因无法抑制的剧痛而死死拧在一起，脸颊上的汗水与刚刚激战留下的油光混在一起，平日里那张总是搞怪或充满威慑力的脸，此刻只剩下痛苦的苍白。

队医和训练师围在床边，面色凝重，低声交流着，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让奥尼尔牙关紧咬，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事故发生在第四节最后两分钟，湖人仅仅领先1分的窒息时刻。奥尼尔在一次奋力起跳拼抢前场篮板后落地，脚下正好踩在匆忙补位的卡尔·马龙脚背上。那超过300磅的体重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了一下，随即，那庞然大物便轰然倒地，抱着脚踝，发出了让整个球馆瞬间寂静的痛苦怒吼。

他被搀扶着，几乎无法承重地离开了球场。而湖人众将，则是在一种巨大的震惊和悲愤中，依靠着科比的致命跳投和全队最后时刻顽强的防守，守下了这场惨烈的胜利。

科比站在不远处，身上还穿着湿透的球衣，手里捏着一瓶水，却忘了喝。他盯着奥尼尔那只肿得老高的脚踝，眼神里没有了G1结束后的冷静，也没有了赛前被捉弄时的无奈，只剩下一种空白的、难以接受的震惊。

刚刚还在更衣室里扮演开心果，用屁股和笑容承诺要顶住一切的人，此刻却连自己站起来都做不到。

主教练德尔·哈里斯的声音干涩而沉重，打破了更衣室死寂的气氛：“初步诊断…是高位踝关节扭伤，伴有部分韧带撕裂。预计…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恢复。”

一个月！

这个词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个月，意味着剩下的西部决赛，甚至可能的总决赛，他们都将在没有大鲨鱼的情况下战斗。他们失去了内线的绝对核心，失去了最稳定的得分点，失去了防守体系最坚实的那道屏障。他们刚刚翻越了爵士这座高山，却可能倒在了自己折损大将的深谷前。

“狗娘养的…”有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抱怨命运的残酷，还是在抱怨那次导致受伤的对抗。

奥尼尔似乎听到了教练的话，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和不甘。他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理疗床垫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该死！”他低吼道，声音因痛苦而沙哑，“偏偏是这个时候！我们刚刚…我们明明已经…”

他说不下去了，猛地将头扭向一边，不愿让队友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那个总是充满自信、仿佛能搞定一切的巨人，此刻流露出的是最深沉的无力感。

更衣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胜利的香槟仿佛瞬间变成了苦涩的胆汁。

他们赢了比赛，却仿佛输掉了整个战争。

科比终于动了一下，他走到理疗床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力地握了一下奥尼尔巨大的手掌。

奥尼尔回过头，看到科比那双燃烧着复杂情绪的眼睛——有震惊，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逐渐取代了空白、正在疯狂滋长的决心。

没有人说话。但一种沉重的、未曾言明的责任，已经悄然转移。

通往冠军的路，突然变得一片黑暗。而他们唯一的灯塔，此刻正倒在床上。剩下的路，需要剩下的人，摸着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