缗紫若与紫修踏入书室时,蔓金苔正吐着莹莹金光,将满壁石刻铭文映得恍若流动的古籍。这简直就是神女历炼的使用说明书,更是神女历炼笔记的补充教材啊。
“你瞧这篇!”缗紫若指尖拂过一块石刻铭文,那里刻着几行娟秀小字,“雪莹手记:与无霜居此洞六月,朝颜满篱,晨露作茶,竟不知人间岁月。”她忽而惊呼,“半年?……他们二人竟在此处住了整整半年!”
“他们竟然共修巫神族神女的神**力!”紫修凝眸细看,感慨道。
随着缗紫若不断拂去石刻铭文的尘埃,一段关于缗雪莹和谢无霜的往事,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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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藤蔓缝隙,在磐石圆台洒下斑驳光影。
缗雪莹提着竹篮穿梭在朝颜花海中,素白裙裾扫过带露的草叶,惊起几只流萤。她鬓边插着一朵朝颜花,指尖轻抚过花瓣,口中轻吟:“‘朝颜夕凋,人生若梦,何必执念’……无霜,灵泉茶煮好了。”
石桌旁,谢无霜正挥剑劈砍一块千斤巨石。他额发被汗水浸透,贴在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每一道劈砍都迸发青蓝色电弧,却在触及石面时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就来!”他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执拗的狠劲,“待我劈开此石,定能参透‘白凤九式’的真意,便能练成……”
“此石乃赤焰山玄武岩,连我的佩剑亦只能留下浅痕。”她看着谢无霜虎口渗出的血珠,眉尖微蹙,“过来歇歇,我为你包扎。”
谢无霜收剑走近,故意将手背在身后:“不过是小伤。你看,天道酬勤,我今日已能让剑气凝形三分。”
他摊开的掌心旋着一缕淡青色气流,状若雏凤振翅,却在接触到缗雪莹担忧的目光时骤然消散。“还是……不行……”他喃喃自语,攥紧拳头,拳头上的血痂被捏得裂开。
缗雪莹取出金疮药,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按住他的手背:“无霜,你听这花瀑之声——”她指向石洞外奔流的赤焰瀑布,“看似狂暴,实则每一滴火雨都循着天道自然。巫神族秘法,需神识引动,非神识者不可学。强求凝气,只会令凡躯经脉寸断。”
谢无霜猛地抽回手,撞翻了陶壶,灵泉茶洒在石面上:“天道自然?”他踢开石凳,佩剑“哐当”落地。“那为何独我没有神识?十大巫族中,唯有巫神族能与天地共鸣,这……不公平!”
须臾,谢无霜神色倏然转柔,眸中泛起温煦笑意,“雪莹,此洞内的灵力充盈,我们不妨多留些时日,你意下如何?”
此后时日,为求巫术修为精进,谢无霜遍寻周遭神花仙草,汲其精华、炼其灵力。缗雪莹碍于情势,只得陪着他,长居于这灵力氤氲的石洞内,暂作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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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霜跪坐在温泉边,蒸腾的雾气将他的身影晕染得忽明忽暗,手中捧着巫神族上古法器——水月幻镜。那镜面雾蒙蒙的,却在他注入一丝灵力后骤然清晰——镜中赫然映照出身着巫神长袍的自己,手持巫神权杖站在九霄云巅,脚下皆是俯首朝拜的十大族长。“嗯,……这才是我想要的。”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股狂热。
“无霜,你在做什么?”缗雪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站在温泉畔,额间的银雪凤羽花钿渗出微微寒光,“此镜的恶念能映出心魔,能照见人心底最深的**。快放下!”
谢无霜慌忙转身,镜面却突然映出另一幅景象:在祈神殿的祭坛之上,缗雪莹高举巫神权杖,接受万民朝拜和欢呼,而他却只能跪在祭坛之下。
“我只是看看……”他将镜子藏在袖中,猛然攥住缗雪莹的手腕,“雪莹,你可知其他族长私下如何说我?说我是‘神女豢养的凡夫’!”
缗雪莹试图抽回手腕,指尖刚触碰到他袖中藏匿的水月幻镜,平心静气地劝慰他道:“十巫同源,何来尊卑?千万年来,巫族在灵山修行,彼此尊重,更无男女尊卑之说。你如今的说法,从何而来?”她指向池中翻涌的水汽,“无霜,强弱本就相生,何苦困于执念?你看这温泉,看似温暖,池底却藏着万年寒冰。”
言罢,谢无霜语气温和而郑重:“我此番所言,皆是为你着想。你我自幼孤苦,无亲可依,而世间多险恶,遭他人背叛利用。而你,在这世上最值得托付之人唯有我。如今十大族长中,唯你我最为年轻。依我看,他们定会欺你年少势弱……”
缗雪莹无奈地摇着头,拉住他的袖口,轻声叹息道:“无霜,你……既然你气色已复,不如我们即刻启程,尽早返回灵山。”
谢无霜突然发力推开她,缗雪莹踉跄着撞到身后的温泉水晶石上。“你当然说得轻巧!你生来便是神女!可我呢?你可知我为何非要习得你的巫神之术?十大巫族中,唯有巫神族能执掌天道权柄,……若我不能与你并肩,便是全族的笑柄!我只是想保护你,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我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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