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仙林县大牢,潮湿苔藓在青砖上蜿蜒,腐臭混着铁锈味弥漫。
摇曳的油灯下,年轻狱卒灌了口酒:“五殿下和七殿下行事,真是天差地别。”
“谁说不是呢,他这一来,”老狱卒吧嗒旱烟,火星明灭:“大牢都塞满了!看来这回,仙林县怕是要变天喽!”
“唉,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一个姓,变能变到哪里去?再怎么变,苦的还是咱们平民百姓啊!”年轻狱卒啐了口,满脸愤懑。
“唉,我们还是去巡查一圈吧,别出了什么岔子。”老狱卒撑膝起身,佩刀铁链作响。
不觉间,一道黑影在他们的身后闪过。
那道黑影紧贴在关押仙林县县令的牢房门口,张望一圈。
那仙林县县令赶忙跑过来,紧紧抓着栏杆,刚要开口,就被那道黑影点穴禁言。只听那道黑影轻轻言道:“听着,七殿下让我给你带口信:写下认罪书,然后自尽。否则必将灭你九族。”
紧闭着嘴巴的仙林县县令,已是老泪纵横,捶胸顿足,抱着脑袋跌坐在地。
再抬头时,那道黑影早已不知飘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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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下,帝命公函!帝命公函来啦!”隐昔火急火燎地朝着粥棚跑来,跪地,将手中的信函匣双手呈送给轩辕思衡。
站在身旁的谢墨寒也撩起裳摆,跪地。随后,乌泱泱的一地跪拜的民众,心中满是对五殿下轩辕思衡的期盼。
“轩辕帝王制曰:命五皇子轩辕思衡为荆州钦差特使,代理政务,破除谣言,禁修术法,严惩重罚,整肃荆州。特批万金,以赈济抚恤仙林县民众。令谢墨寒设坛作法,超度亡灵,安抚民意。……”
轩辕思衡接过帝命公函,神色庄重,目光扫过跪地的众人,深沉地说道:“我接受帝命,必不负所托。”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震耳欲聋的呼声,回响在仙林县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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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仙林县县令已自缢!”一官兵气喘吁吁地高呼,从怀里掏出一信匣。“认罪书在此。”
“他倒是死得痛快。”谢墨寒冷冷地言道。“原本还想着,以他献祭亡灵。”
“确定是自缢,而不是谋杀?”轩辕思衡微蹙眉头,顿了顿问道。
“仵作仔细查验,确实自缢。”
“他这么一死,难道就能逃得掉株连之罪?”谢墨寒狠狠地摔落信匣。
“唉,死的已经够多了。”轩辕思衡拍了拍谢墨寒的肩,劝慰道。“当下稳住民心是最重要的。你也好好准备超度之事。”
“估计,我上报的公函也应快到陛下手里。反正,我已言明七殿下的所作所为。”谢墨寒更是激动愤慨地道。“难道你忘了那晚,我们差点都死在那小院里了吗?”
“我们有什么证据呢?相关的人证都自尽的自尽,被杀的被杀。就算刑部派人来审查,单单只有这些口供和书信,是不够定罪的。反倒……”轩辕思衡捶了一拳在桌子上,怅然地道。“只怕是有更大的变数。”
轩辕思衡心里很明白:未曾预料能遇到此事,此事证据都是指向轩辕鸣赫,而且还经由他的手来处理此事。只怕是日后给朝堂留下是非,认为我是借此机会,争夺储君之位。那时,荆州百姓的冤屈只会被掩盖掉。
“我本意是想借此破除谣言的机会,使你远离朝堂的储君之纷争。”谢墨寒领会了轩辕思衡的顾虑。“若是由你揭发真相,怕是朝堂之上的局面更加动荡。唉……”
“既来之则安之吧。当务之急是抚恤受害的民众,恢复仙林县的街市繁荣和民生秩序。”轩辕思衡安慰道。“别想了,当前的荆州,百姓们还在等着我们,他们需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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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帝命,小国师,设祭坛,安亡魂。三日后,仙林山谷——”一队官兵敲锣穿梭街市,大声喊道。
三日后,午时。
仙林山谷中,架起九尺坛台。肃穆的坛台上有一祭祀几桌,上面摆放着各种祭品,烛光摇曳,烟雾缭绕。围着高坛,更是挤满了仙林县的男女老少,皆是泪眼婆娑——整个仙林山谷都在悲痛地哭泣。人们耐心地等待着小国师谢墨寒登坛作法,安息亡灵。
谢墨寒身着黑袍,他的神情更是清冷,他的目光坚毅而决然,手持杵臼,登上高坛。
“亡灵之力,安息于此。若有仙王在上,愿吾等诚心感动乾坤,化解世间冤愆,安抚亡魂,使之得以超生。”谢墨寒燃起高香火烛,对着仙林山高声地呼喊道。
随着坛台上的烛光闪烁,谢墨寒闭目凝神,缓缓端坐在坛台前,开始咏唱古老的祭文。他的声音悠扬而凄清,声音响彻整个山谷,如同远古神谕一般,神秘的巫谢符文在他的手指尖流转。
随着他的咒语声越来越响,一缕缕幽魂幻影开始凝聚,渐渐浮现,像是虚无缥缈,又仿佛确实无疑,宛如冥界的呼唤。接着,谢墨寒缓缓地起身,舞姿矫健地以杵臼击打起台上的鼓,咚咚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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