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瓣菩提心 第171章 噬心蛊影

“什么真相？真相到底是什么？”

宫宴后，轩辕晓婉缠着轩辕思衡追问道：“五哥，你们在轩辕幽陵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你们怎么来到巴蜀国，为何信中只字未提？”

“你啊，莫要打岔！我还要问你呢，你当真痊愈？”轩辕思衡抚摸着她额头，仔细端量。“为何你的手书只有八个字？”

“哎呀，五哥！放心吧！我真的全都好了！”轩辕晓婉从腰间扯下蜀锦香囊，百草清香混着巫彭长老为她特制的安神香。“巴蜀国王和王后待我如亲生，有巫彭长老亲自为我医治，有杜恒泰一直照顾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啊。”

她拉着轩辕思衡在醉兰亭的石凳上坐下，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影子。“我跟你讲啊，那夜的事，我至今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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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巴蜀国王宫，灯火通明。

“母后！救命！”

杜恒泰踉跄撞开王后寝宫椒兰殿的十二扇雕花门，怀抱的轩辕晓婉青丝垂落如瀑，唇色泛着妖异的蓝，苍白的指尖垂落襦裙。

九鸾铜灯骤亮，彭兰馨赤足踏在金砖，“恒泰，这……是何人？究竟发生何事？”她摸了一把少女虚弱的气息，面色顿时凝重，吩咐道：“快，先抬至榻上！”

“恳请母后，施以援手，救治晓婉！”杜恒泰小心翼翼地将轩辕晓婉放在床榻软被之上，声音带着哽咽，嘴里满是央求。

“蛊毒？”彭兰馨拔下鬓间金簪，“咔“地划开她后背的素纱襦裙。只见她后腰紫黑瘢痕蜿蜒若蜈蚣，皮下鼓动之物隐隐泛青：“快取我的文鳐髓针！速燃七星艾绒封住窗牖！”

杜恒泰的语气沉重急迫，更是焦灼不安地退到屏风后：“母后，我去请阿翁！……紫若表妹让我将此紫桂投入牧马河，说是如此，就能请阿翁来即刻到来……我此刻便去！”

“快去吧，这事还是要你阿翁来！阿娘先给她施针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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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炷香时间，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孙儿啊，到底是谁病了啊？”巫彭长老的声音先至。

“阿翁，医者心，无分别！您就快点救救她！”杜恒泰背着药箱，引着巫彭长老快步来到榻前。

巫彭长老身披五毒辟邪玄色苎麻袍，眉骨高耸似雪峰横亘，霜色长眉垂落至颧骨。挥袖间自医箱取出蝮蛇皮针囊，七十二枚长短银针蘸着龟血，“呛啷”声中七十二针凌空悬成阵，直刺轩辕晓婉周身要穴。

“唯有灵枢渡厄针法可除之。”巫彭长老声音沉稳，“兰馨助阵！取三阴交、涌泉、百会三穴，用文鳐髓针深刺三寸。”

刹那，轩辕晓婉痛吟出声，猛然弓身，自喉间喷出蓝雾。巫彭长老翻掌现出三棱放血铍刀，刃口刻满镇蛊巫文：“握紧她双手，莫让蛊毒上窜灵台！”

“此蛊最畏阴阳对冲——按住经渠、太渊二穴！”长老枯指蘸取龟血的银针，在轩辕晓婉的后脑勺勾画镇蛊阵纹，“再逼蛊虫循督脉下行。”

忽见轩辕晓婉足底渗出三条枯叶状蛊虫，泛蓝的触须刚探出皮肤，便被巫彭长老的银针钉穿命门。虫身遇银针即化黑水，散发出刺鼻的腐臭。

“四十九日内，每日以砭石熨关元、气海二穴，佐以赤箭鬼臼汤。参汤吊气，进食米粥，忌荤腥之物。”

巫彭长老洗掉手掌间的残血，又从怀中掏出鸽卵大小的丹丸，满室寒香忽凝：“此丹需酉时初刻含于舌下，待月华漫过玉枕穴时吞咽。可确保清残余蛊毒。”

随即翻掌将残余蛊虫封入刻满禁咒的银匣中，长舒一口气。

彭兰馨轻抚儿子紧绷的肩胛。“嗯，记下了！已吩咐宫医，取七钱参头破邪、三钱参尾固本，文火熬足六个时辰。”

“阿翁，她……”杜恒泰青筋暴起的手背，仍攥着轩辕晓婉指尖，不舍放开。

“孙儿且宽心，这姑娘脉象虽弱，任督二脉却已现青龙摆尾之相——幸亏小神女出手及时啊，否则老夫也无回天之力。之后，阿翁日日亲自来给她砭针，可好？”巫彭长老眉眼舒展，甩手将银色发辫撩到背后。“定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小娘子。”

“嗯，谢过阿翁，谢过母后！”杜恒泰喜极而泣。“对了，紫若表妹望阿翁查证此为什么蛊毒。”

“儿啊，你先告诉我们，她到底是谁家的女郎？”王后彭兰馨的眼神徘徊在他们二人之间。

“孙儿啊，这女郎到底是如何中蛊？”巫彭长老灌下一碗老参汤，这才缓过面色，转而神情凝重地看着杜恒泰。

于是，杜恒泰一五一十地将他们一路经历尽数相告。

“她……竟然是轩辕族人！”巫彭长老和王后彭兰馨惊叹道。

“轩辕族人……有什么问题吗？”杜恒泰凝眸倒映着轩辕晓婉苍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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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醒啦——”

廊下雪鹦鹉突然学舌，逗得宫婢们掩唇轻笑。

第四十九日夜，轩辕晓婉忽然睁眼，见屏风外杜恒泰耷拉着脑袋打盹，手边《巫彭医经》散落在膝头，朱砂批注的“蛊毒篇“浸着药渍。

“恒泰，我到底怎么了？”轩辕晓婉苍白唇色，头晕，四肢无力。

“晓婉！你终于醒了！”杜恒泰抱着她哭了大半日。

彭兰馨倚着青玉凭几，看儿子体贴入微的照顾轩辕晓婉，趴在榻沿，抓着轩辕晓婉的手指，忽觉当年蹒跚学步的稚儿已长成玉树郎君。

巫彭长老捻着沾满龟血的胡须嗤笑：“孙儿长大咯！铁树开花红芯透，呆瓜变作赤心瓜！”

“阿翁，可知此蛊是何来历，紫若叮嘱务必查清。”

“这……尚未可知！——孙儿还是先全心照顾好女娘，她虽已苏醒，但仍需精心调养。”巫彭长老捻着胡须，推了一把杜恒泰。“快去吧！”

望着杜恒泰痴情欢喜的背影，王后彭兰馨轻声问道：“阿爹……当真不知？”

“唉，此乃失传千年的巫谢噬心蛊！”巫彭长老哀叹。“此蛊现世，定生大事！你们定要多加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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