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间潮汐的波动稳定到某个精确的峰值,骨砦深处那座由无数复杂骨纹与能量脉络构成的巨型传送阵,骤然爆发出撕裂视界的炽白光芒。光芒并非柔和,而是带着一种强行贯穿无尽虚空、锚定遥远彼岸的蛮横与精准。苍榕站在指定的传送节点,掌心那枚骸骨印记与阵法产生强烈共鸣,将他与肩头的灵明一同包裹。
没有天旋地转的眩晕,只有一种被无形伟力攥住、然后以超越感知的速度投掷出去的剥离感。周围的光影拉长、扭曲、破碎,最终化为一片混沌的流光通道。通道壁垒之外,隐约可见光怪陆离、难以理解的景象碎片一闪而逝——那或许是途中掠过的其他世界泡影,或许是虚空本身的诡异形态。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漫长得足以让凡人轮回数次。
脚下一震,炽白光芒迅速褪去,一股截然不同的、混杂着古老、苍凉、血腥、以及混乱法则气息的空气,涌入口鼻。传送完成了。
苍榕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巨大的、同样以骨骼和暗色金属为主体构筑的殿堂之内。殿堂的风格与骨砦类似,但更加粗犷、厚重,墙壁上布满了各种防御与警戒符文,不少地方残留着明显的修补痕迹甚至未曾清理干净的黑褐色污渍——那是干涸的血与能量腐蚀的混合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臭氧味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
这里便是古文明战场,寰宇大世界阵营,隶属于“万骸巨城”势力所辖的三座前沿据点城池之一——断骸边城。
走出传送殿堂,眼前的景象让早已见识过寰宇大世界广袤地貌的苍榕,也不由得心神微震。
天空并非熟悉的蓝天或星空,而是一种永恒的、浑浊的暗红色调,仿佛凝固的血与锈迹混合而成,厚重的云层缓慢翻滚,时而透出下方大地反射的、各种诡异的光晕。没有日月星辰,光源似乎来自大地本身某些特殊的能量脉动,以及天空中偶尔撕裂云层的、不知来源的彩色极光。
大地更是千疮百孔。视线所及,是望不到边际的破碎地貌: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如同大地的伤疤,里面翻涌着色彩诡异的能量雾霭;扭曲的、如同被巨力揉捏过的山峰以违反常理的角度矗立;大片大片的土地呈现出结晶化、琉璃化或彻底沙化的死寂状态;远处,还能看到一些极其庞大、难以辨别原本形态的残骸半埋于地,如同巨神的尸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残留波动。
整片天地,法则极其活跃也极其混乱。不同属性的能量在这里交织、冲突、湮灭,形成了无数小范围的极端环境。神念探出,如同投入沸腾的油锅,反馈回来的信息支离破碎且充满干扰。这里的环境压制,比之外界大世界更加严重,不仅范围受限,连法则的稳定性和可操控性都大打折扣。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浓度高得吓人,却也斑驳狂暴,直接吸收炼化的风险极大。
断骸边城,便建立在这片疮痍大地上相对稳固的一处高地上。城墙高达千丈,完全由不知名的巨兽骨骼与某种暗沉合金浇筑而成,表面布满尖刺与能量发射阵列,时刻处于半激活状态。城内建筑同样粗犷坚固,街道宽阔,足以容纳各种体型庞大的生灵通行。往来者气息剽悍,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久经战阵的冷漠或警惕。界主境在这里随处可见,甚至偶尔能感应到宇尊境强者那不加掩饰的、如同山岳移动般的磅礴气息掠过天空。
苍榕没有急于出城探索。他深知初来乍到,莽撞行事等于送死。他凭借登记时获得的临时身份骨牌,在城内相对安全的“外域者营区”租赁了一处简陋但带有基础防护阵法的石屋,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数月蛰伏,情报为先
接下来的数月,苍榕彻底沉静下来,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开始系统地收集关于这片边境地域的一切信息。
他频繁出入城内的“战功坊”、公共酒馆、以及面向新人的引导处。他不再轻易拿出高纯度结晶,而是用一些沿途收集的、在战场环境下可能用得上的特色材料或低品质灵晶,与一些看起来经验老道、愿意交流的老兵或情报贩子换取信息,更多的是倾听与观察。
他弄清楚了断骸边城所处的位置:位于寰宇大世界所占领疆域的东部边缘,毗邻一个名为“天宇大世界”的敌对世界势力范围。两界接壤地带,是绵延不知多少亿里的“破碎葬土”,充斥着各种险地、遗迹废墟以及双方巡逻队频繁交火的“绞肉区”。
他也大致了解了此地的势力架构,远比之前听闻的更加复杂严酷:
统辖这片广袤边境疆域的,并非万骸巨城,也非任何一个具体的高级或中级文明,而是直接隶属于某个名为“万界源庭”的永恒文明!万界源庭,是寰宇大世界内最古老、最强大的几个永恒文明之一,是真正能影响大世界战略走向的巨擘。
在这片由万界源庭直管的边境战区,实行的是纯粹的军事化管理。所有坐落于此的、来自寰宇大世界各处的文明城池,其本身只保留最基本的行政与后勤管理功能,以及少量负责城防与内部秩序的直属卫队。所有主要的作战力量、对外探索、资源开采、防线构筑等军事行动,统统归属于万界源庭在此设立的“东域边军”统帅部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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