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时光,在青苍山脉这片灵能充盈之地,恍若白驹过隙。
磐陨王阶巅峰的境界已然彻底稳固,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浑厚如山岳,意念所至,脚下大地便传来沉稳的回应。他立于平原边缘,向苍榕深深一礼,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他坐镇,辅以凌霄、敖戾等王阶,以及二十八位将级巅峰和日益壮大的联盟力量,青苍山脉固若金汤,足以应对绝大多数变故。
苍榕亦做好了准备。他并无太多行装可收拾,力量源于自身,意志即是权柄。临行前,他再次与青冥、凌霄、敖陨等核心成员意念交汇,明确了在他离开期间的运作规则与应急方案。又与青果简短交谈,勉励其勤加修炼,统领好夜魇小队。青果虽有不舍,但深知苍榕父亲所行之事关乎重大,只是郑重承诺必守护好家园。
这一日,朝阳初升,万籁俱寂中蕴藏着勃勃生机。
平原中央,苍榕最后看了一眼那株与他同源的琉璃翡翠树苗,心念一动,树苗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体内。他并未显化巨树本体,亦未化作纯粹人形赶路,而是身形逐渐变得虚幻,仿佛与周围的光线、空气、乃至弥漫的灵能融为一体。
下一刻,他一步踏出,身形已不在平原。
这不是纯粹的速度,而是涉及到了空间与法则层面的移动。皇阶存在,尤其是像苍榕这般感悟生命与自然法则至深者,已能一定程度上扭曲常规时空概念,进行短距离的“法则跃迁”。虽远不及传说中瞬息万里的空间穿梭,但翻山越岭,亦如履平地。
他的身影在高空云层间若隐若现,每一次闪烁,都跨越数十里之遥。下方山河飞速倒退,青翠的林海、险峻的山峰、蜿蜒的河流,皆在他的感知中一览无余。他能“听”到风中传来的远方的气息,能“看”到大地脉络的延伸,能“感”到无数生灵的微弱波动。
途中,并非一帆风顺。也曾有不开眼的飞行王级异兽,感受到那股浩瀚却内敛的气息掠过其领空,自恃强大,咆哮着冲天而起,意图拦截。那是一头双头雷翼雕,翼展遮天,周身缠绕着狂暴的雷霆,气势汹汹。
然而,苍榕甚至连身形都未曾完全凝实,只是目光淡淡扫过。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只有一股源自生命层次最本源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掠过。
那双头雷翼雕的咆哮戛然而止,狂暴的雷霆瞬间湮灭,巨大的身躯在空中猛地一僵,两颗头颅上的凶戾眼神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它仿佛看到了生命序列顶端的存在,那是它根本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至高意志。它哀鸣一声,双翼收拢,如同陨石般坠落下去,再不敢有丝毫冒犯。
苍榕并未理会,继续前行。皇阶之威,对于皇阶以下的存在,已近乎法则层面的压制。若非必要,他并不愿多造杀孽,但若有阻碍,一念便可定其生死。
越靠近东方,空气中的水汽愈发充沛,风中开始带着咸腥的海风气息。同时,一种隐隐的、混乱而充满侵蚀性的异种气息,也开始混杂在天地灵能之中,虽然极其稀薄,远不如北境捕获的样本那般浓烈,却如附骨之疽,无处不在,昭示着海洋已然成为腐化的重灾区。
数日后,一片望无际的蔚蓝,终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那便是海洋,曾经孕育了地球生命的摇篮,如今却成了未知与危险的最大温床。
海浪拍打着陡峭的崖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近海区域,肉眼可见无数强大的气息潜伏游弋,将级、甚至王级的海洋异兽数不胜数。天空中也盘旋着各种凶猛的飞行异兽,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海面与沿岸。旧时代那种千帆竞渡、远洋航行的景象早已成为历史绝唱。人类的活动被彻底压缩在海岸线以内,唯有零星的一些小型渔船,如同小心翼翼的蝼蚁,在距离海岸极近的、被反复清理过的相对安全区域进行捕鱼。这些渔船大多由坚韧的特殊材料制成,船上的渔民也多是蜕体境或低阶掌控境的觉醒者,依靠勇气和微薄的力量,艰难地从危险的海洋边缘获取生存资源。
怒涛城。
这座人类幸存者基地,经历了当年那场与玄水王麾下海兽大军的惨烈战役,城墙之上依旧可见修补的痕迹与暗沉的血色。但它依旧顽强地屹立着,如同永不屈服的海礁。城市的结构与布局,依稀能看到旧时代军工基地的影子,但更多的是一种末世求生的粗犷与实用主义。高耸的能量塔闪烁着微光,形成一层薄弱的防护力场,主要用以预警和抵御恶劣天气及低阶异兽的骚扰。
苍榕的身影在怒涛城上空凝实,并未刻意隐藏气息。那股浩瀚而温和,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生命灵能波动,瞬间笼罩了整个城市。
城防警报并未尖锐响起,因为掌控城市核心的强者,早已感知到了来者的身份。
一道略显苍老,却依旧挺拔如枪的身影,自城市中心最高的建筑——镇海塔中飞出,迎了上来。正是镇海王,凌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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