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翁的新书 第241章 初抵喀什：葡萄架下的手抓饭

半个月后，喀什机场的停机坪上，阳光格外刺眼。郭宏伟和伊莎贝尔刚走下飞机，就被一股干燥的暖风裹住 —— 和布鲁塞尔的湿润不同，喀什的风里带着沙砾的粗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瓜果甜香。

“哇，这里的天空好蓝！” 伊莎贝尔摘下墨镜，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忍不住惊叹。远处的天山山脉轮廓清晰，山顶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像一块巨大的白玉。

“郭医生！伊莎贝尔小姐！”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声。阿卜杜热合曼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袷袢（维吾尔族传统长袍），手里举着一块写着两人名字的木牌，旁边站着他的妻子古丽 —— 一位戴着绣花头巾的维吾尔族妇女，手里提着一个绣着葡萄图案的布包。

“阿卜杜热合曼大哥，古丽大姐！” 郭宏伟快步走过去，和阿卜杜热合曼紧紧握手。伊莎贝尔也笑着打招呼，古丽连忙把布包递过来，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里面是…… 桑椹干，路上…… 吃。”

“谢谢大姐，太客气了。” 伊莎贝尔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紫红色的桑葚干，颗粒饱满，还带着淡淡的果香。她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甜得眯起眼睛：“真甜！比布鲁塞尔的水果干好吃多了。”

古丽被她的样子逗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们家…… 院子里种的，自己晒的。”

阿卜杜热合曼接过两人的行李，笑着说：“走！我的车在外面等着呢，先去家里歇脚，古丽今天一早就在做手抓饭，现在应该快好了！”

出了机场，郭宏伟和伊莎贝尔才真正感受到喀什的热闹。路边的白杨树挺拔笔直，树干上缠着红绸带 —— 阿卜杜热合曼说，这是当地人祈福的方式。马路上，既有现代化的轿车，也有挂着彩色流苏的毛驴车，车夫戴着白色的小花帽，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民歌。

“那些房子好特别！” 伊莎贝尔指着路边的建筑，兴奋地说。

只见一排排土黄色的民居错落有致，屋顶大多是平的，上面铺着稻草，有些人家的屋顶上还种着无花果和天竺葵，窗户是拱形的，窗框上雕着复杂的花纹，涂着鲜艳的蓝色和绿色。

“这是我们喀什的老城区风格，” 阿卜杜热合曼一边开车一边介绍，“这些房子都是用黄土和木头建的，冬暖夏凉。很多房子都有上百年历史了，现在还住着人呢。我们家就在老城区边上，虽然是新盖的，但也照着老样子弄了拱形窗和葡萄架。”

车子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路边的店铺门口挂着彩色的门帘，有的卖手工地毯，有的卖民族乐器，还有的卖烤包子和馕 —— 刚出炉的馕散发着麦香，上面撒着芝麻和洋葱碎，引得伊莎贝尔频频回头。

“前面就是我们家了！” 阿卜杜热合曼指着不远处一个围着土墙的院子，院子门口种着两棵高大的白杨树，树干上挂着几个鸟笼，里面的百灵鸟正唱着歌。

车子停在院门口，阿卜杜热合曼推开木门，一股浓郁的饭香立刻飘了出来。院子里果然有一个大大的葡萄架，翠绿的藤蔓爬满架子，一串串青绿色的葡萄垂下来，晶莹剔透。葡萄架下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几个青花瓷碗，还有一碟切好的西瓜。

“快进来坐！” 古丽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转身进了厨房。阿卜杜热合曼给两人倒上茶水 —— 是当地的砖茶，里面放了几片薄荷，喝起来清凉解渴。

“这葡萄什么时候能熟啊？” 伊莎贝尔伸手碰了碰葡萄串，好奇地问。

“还要等一个月，” 阿卜杜热合曼笑着说，“到时候熟了，紫莹莹的，比蜜还甜。我们这边的葡萄品种多，有马**葡萄、无核白、木纳格，等你们在这儿待久了，我带你们去葡萄园摘葡萄，随便吃！”

正说着，古丽端着一个巨大的铜锅走了出来，锅里的手抓饭冒着热气，油亮的米饭裹着胡萝卜和羊肉块，上面撒着几颗红色的枸杞，看起来格外诱人。“手抓饭好了！” 古丽把铜锅放在桌上，又端来一盘烤包子和一盘凉拌皮芽子（洋葱）。

“快尝尝！” 阿卜杜热合曼拿起一个烤包子递给伊莎贝尔，“这是古丽的拿手绝活，皮脆肉嫩，里面的羊肉馅加了洋葱，一点都不膻。”

伊莎贝尔咬了一口烤包子，酥脆的外皮掉了一地渣，里面的羊肉馅鲜香多汁，洋葱的清甜中和了羊肉的油腻，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太好吃了！比我在欧洲吃的任何点心都好吃！”

郭宏伟也尝了一口手抓饭，米饭吸满了羊油的香味，胡萝卜炖得软烂，羊肉块很大，入口即化。“古丽大姐的手艺真好，” 他赞叹道，“这手抓饭里的羊油，是不是特意选的绵羊肉？”

古丽眼睛一亮，笑着点头：“是…… 绵羊肉，脂肪多，炖出来香。我们做手抓饭，要先把羊油熬化，再炒胡萝卜和羊肉，最后加米饭焖 —— 焖的时候要加开水，这样米饭才软。”

阿卜杜热合曼补充道：“我们新疆人爱吃手抓饭，不光是因为好吃，还因为有营养。你看，里面有羊肉补气血，胡萝卜补维生素，米饭管饱，我们牧民在草原上放牧，带一锅手抓饭，吃一天都有力气。”

伊莎贝尔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说，偶尔提问：“那你们平时除了手抓饭，还吃什么呀？”

“多着呢！” 阿卜杜热合曼掰着手指头数，“有拉条子（拌面）、烤全羊、馕坑肉、大盘鸡，还有我们维吾尔族的凉粉，用豌豆粉做的，拌上醋和辣椒，夏天吃特别爽。对了，还有酸奶粽子，用酸奶泡着粽子，撒上蜂蜜，你肯定没吃过！”

“酸奶粽子？” 伊莎贝尔眼睛瞪得圆圆的，“听起来好特别，我一定要试试！”

几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铜锅里的手抓饭已经见了底。古丽又端来一盘切好的哈密瓜，瓜瓤橙红，咬一口甜汁四溢。“我们这边的哈密瓜，比西瓜还甜，” 阿卜杜热合曼说，“因为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糖分都积累下来了。再过两个月，哈密的瓜熟了，我带你们去哈密，吃最新鲜的哈密瓜。”

伊莎贝尔靠在葡萄架下的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叹了口气：“郭，我现在觉得，来喀什真是最正确的决定。这里的人热情，食物好吃，风景还美 —— 我都不想回欧洲了。”

郭宏伟笑着点头，目光扫过院子里的葡萄架，又望向远处老城区的屋顶，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清晰：“阿卜杜热合曼大哥，我这次来，除了给老乡们看病，还有个想法 —— 我想在喀什建一个‘宏伟中医院’的分院。”

阿卜杜热合曼和古丽都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郭医生！” 阿卜杜热合曼激动地抓住郭宏伟的手，“要是有了中医院，我们老乡看病就方便多了！我这就去跟村里的人说，他们肯定都高兴坏了！”

“不过，建分院不是小事，” 郭宏伟放缓语气，“需要和当地的卫生部门沟通，还要找合适的场地，招聘医护人员…… 我想先从义诊开始，看看老乡们的需求，再慢慢推进分院的事。”

伊莎贝尔立刻说：“我可以帮忙！我在欧洲认识一些医疗设备供应商，可以联系他们捐赠一些针灸仪、煎药机之类的设备。另外，我还可以帮忙整理病历，建立患者档案，方便后续随访。”

古丽也连忙说：“我们家…… 可以腾出一间房，当临时的诊室！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也能坐人，老乡们来的时候，还能在这儿等。”

看着眼前热情的一家人，郭宏伟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建分院的路可能会有困难，但有这么多人支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夕阳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院子里的百灵鸟还在唱歌，空气中弥漫着瓜果的甜香和幸福的味道 —— 喀什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