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圣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眼罩蒙眼,绳索缚手绊脚。
白泽站在她面前,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精致银色面具。
只露出下颌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嘴唇。
圣代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意识逐渐回笼。
首先感受到的是眼前彻底的黑暗和手腕脚踝处被粗糙绳索紧缚的刺痛感。
她猛地挣扎起来,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谁?!是谁干的!放开我!”
她的声音因刚醒而沙哑,却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
挣扎是徒劳的,绳索纹丝不动。
恐惧的寒意瞬间压倒了愤怒,顺着脊椎爬升。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伤害我…”
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空荡房间里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这种死寂般的未知放大了她的恐惧,转而化为了虚张声势的咒骂:
“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身后的波橘家族不会放过你的!你会死得很难看!”
依旧是一片沉寂,仿佛她的所有情绪都投入了虚无。
这种漠视让她几乎崩溃,她尖声质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说话啊!”
终于,一个声音响起了。
压低的、经过些许伪装的、却依旧能听出年轻和冷静的男声,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
“现在,可以聊聊了吗?”
这冷静到极致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圣代失控的情绪。
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意识到尖叫和威胁对眼前这个绑匪毫无作用。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可以。”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残余的颤抖,但已努力维持镇定,
“但是……先把我的眼罩拿下来。我不想在黑暗里跟你谈条件。”
白泽似乎轻笑了一下,气息微不可闻。
“可以。”
他答应得异常爽快。
脚步声靠近,圣代紧张得绷紧身体。
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绕到她脑后,灵活地解开了眼罩的结。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圣代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
她迅速环顾四周——陌生的废弃环境。
然后,她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面前的人。
银色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但能看出年轻的脸部线条和那双透过面具孔洞望出来的眼睛——平静、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站在那里,姿态甚至称得上优雅,与这绑架现场格格不入。
“看够了?”
白泽的声音依旧平淡,
“现在,你可以问我问题。我来回答。我能回答的,就会回答你。”
圣代咬紧下唇,第一个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屈辱和愤怒:
“是你……坏的我身子吗?”
问出这句话让她脸颊烧灼,但目光却死死盯着他。
“是。”
白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承认。
声音里听不出得意,也听不出愧疚,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这种坦然反而更令人心寒。
圣代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分。
她强忍着翻涌的情绪,问出第二个问题:
“你是探索队?还是其他什么邪恶组织的人?”
白泽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偏头,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可以说我是,”
他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也可以说不是。我不完全隶属于任何组织,但我可以利用它们。我的利益所在,就是我的阵营。”
这番话说得**而自私,在此刻完全揭开了他伪君子的面具。
第三个问题,圣代的声音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恐惧:
“你……会杀了我吗?”
白泽再次做出了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动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这取决于你接下来的选择,圣代小姐。”
他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但内容却冰冷刺骨,“合作,或者不合作。你的选择,决定你的生死。”
第四个问题,圣代似乎想换一个方向,试图勾勒出这个神秘恶徒的些许轮廓:
“你……今年多大?”
“比你小两岁多。”
白泽回答得很具体,似乎这并非需要保密的信息。
这个答案让圣代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对方如此年轻,却又如此……可怕。
或许是被这个年龄差触动了某根神经,或许是在极端恐惧下思绪混乱,圣代脱口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问完的瞬间她就后悔了,眼神躲闪开来:
“你会……娶我吗?”
白泽显然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面具下的眉毛可能挑了一下。
他再次重复了那个点头又摇头的动作。
“如果‘娶你’符合我的最大利益,我会考虑,尽管我很喜欢你。”
他的回答冷静得近乎残忍,将婚姻也视作一种可计算的筹码,
“但目前看,概率极小。”
最后,圣代的目光聚焦在他的面具上,带着最后一丝好奇和绝望的试探:
“可以……摘下面具吗?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这一次,白泽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和摇摆,声音骤然降温,带上了一丝清晰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如果我摘下面具,你看到我的脸……那你,就大概率必须要死了。你确定还想看吗,圣代小姐?”
他的目光透过面具,如同冰冷的刀锋,锁定了她。
圣代猛地打了个寒颤,彻底闭上了嘴,恐惧彻底攫住了她,让她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她剧烈的心跳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她明白,自己正站在生与死的边缘,而决定权,完全掌握在这个戴着面具的、年轻却心狠手辣的伪君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