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我找到神明了 第9章 解雨臣黑瞎子

无邪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三天工夫，就在一个安保严密、住户非富即贵的老牌小区里找到了一处合适的顶层复式。这里环境清幽，视野开阔，最重要的是私密性极佳。

搬家过程悄无声息。张启灵依旧是将沈砚泠一路背了过去。新住处宽敞明亮，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考虑到沈砚泠的特殊情况，无邪还特意让人在主要活动区域铺设了柔软的地毯。

沈砚泠对于新环境似乎有些好奇，被张启灵安置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后，他便微微偏着头，用被布条蒙住的眼睛“打量”着四周，鼻翼轻轻翕动，捕捉着空气中与之前那破旧小屋截然不同的、属于“新家”的气息。

“怎么样，小哥，这地方还成吧？”无邪有些得意地介绍着，“物业是自己人，绝对可靠。周围设施也齐全，就是……”他看了一眼安静坐在那里的沈砚泠，压低声音，“小沈这出门不太方便，需要什么你列个单子，我去采买。”

张启灵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宽敞的客厅和通往露台的玻璃门。“很好。”他顿了顿，补充道，“费用……”

“打住！”无邪立刻摆手，“跟我提这个可就见外了啊！再说这房子可是小花友情赞助的，说是闲置着也是落灰，让你先住着。”

“解雨臣？”张启灵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嗯，”无邪笑道，“他知道你回来了，还带了人，特意交代的。说他这两天忙完就过来看看。”他小心地观察着张启灵的脸色，“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帮你推了？”

张启灵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用。”

他知道解雨臣和黑瞎子迟早会知道，也迟早会来。与其回避，不如让他们见一面。解雨臣心思缜密，或许……能看出些他看不出的端倪，关于沈砚泠的身体状况。

两天后的下午，门铃响起。

张启灵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解雨臣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浅色西装，风姿卓然，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食盒。他旁边是吊儿郎当戴着墨镜的黑瞎子，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笑得一脸痞气。

“哑巴张，不请我们进去坐坐？”黑瞎子率先开口，目光却已经越过张启灵的肩膀，好奇地往屋里瞟。

解雨臣则显得客气许多，微微颔首：“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顺便带了点‘解语楼’新出的点心，给……小朋友尝尝。”他的用词谨慎而体贴。

张启灵侧身让他们进来。

客厅里，沈砚泠依旧坐在那张沙发上，听到陌生的脚步声，他身体微微绷紧，蒙着布条的脸转向门口的方向。

黑瞎子一进门，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沈砚泠，墨镜后的眉毛高高挑起，吹了声口哨：“哟呵！这就是咱们小哥捡回来的那个宝贝疙瘩？这模样……难怪藏得这么严实！”他说话向来直接，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侃。

解雨臣的脚步则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在沈砚泠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

那过分出色的容貌，那蒙住的眼睛，那安静得近乎空洞的姿态，以及……虽然他坐着看不太真切，但那份异于常人的脆弱感，都让解雨臣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和审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张启灵走到沈砚泠身边，低声道：“是解雨臣和黑瞎子，朋友。”他特意强调了“朋友”二字。

沈砚泠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抓着沙发垫子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些。

黑瞎子大剌剌地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对沈砚泠道：“小美人儿，别怕，哥哥我不是坏人，跟你家小哥是过命的交情。”他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活跃气氛。

沈砚泠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倒是解雨臣，将食盒轻轻放在茶几上，动作优雅地打开盖子，里面是几样做得极其精巧、散发着淡淡甜香的点心。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都带了一点。”解雨臣的声音温和清润，如同玉石相击，自带一种让人心安的气质。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就站在茶几旁，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沈砚泠感知着这两个陌生的气息。

一个很吵，像夏天的知了，嗡嗡嗡的，有点烦人，但感觉不到恶意。

另一个……不一样。他的气息很干净，很柔和，像山涧里流淌的泉水，清清凉凉的，让他想起……想起“小官”身上那种让他安心的部分感觉，虽然没那么厚重温暖，但也不讨厌。

然后，他闻到了一股甜甜的、暖暖的，很好闻的味道。是从那个气息干净的陌生人那里传来的。

他无意识地微微仰起头，鼻尖轻轻动了动，蒙着布条的脸精准地“望”向了解雨臣的方向，以及他面前的那个食盒。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在场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张启灵有些意外。沈砚泠对黑瞎子的聒噪毫无反应，却似乎对解雨臣……或者说，对他带来的点心，表现出了兴趣？

黑瞎子也看到了，“嘿”了一声，酸溜溜地道：“可以啊花儿爷，你这靠脸和点心开路的本事，到哪儿都吃得开啊！”

解雨臣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拿起一块做成花瓣形状、色泽粉嫩的糕点，没有直接递给沈砚泠，而是先递向张启灵，用眼神询问。

张启灵看了看那块点心，又看了看微微仰着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期盼的沈砚泠，点了点头。

解雨臣这才上前一步，弯下腰，将点心递到沈砚泠手边，声音放得更轻缓：“试试看，喜不喜欢。”

沈砚泠犹豫了一下，慢慢抬起手，摸索着碰到了那块柔软微热的点心。他小心翼翼地拿过来，放到鼻尖嗅了嗅，然后才张开嘴，极小地咬了一口。

细腻清甜的口感在味蕾上化开，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味道。他顿了顿，然后小口小口地，极其认真地吃了起来。

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解雨臣直起身，对张启灵低声道：“他很干净。”他指的是气息，一种未经世事的、纯粹的干净。

张启灵“嗯”了一声。

黑瞎子也收起了那副玩闹的表情，摸着下巴，墨镜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小家伙这眼睛……真看不见？”

“嗯。”张启灵的回答依旧简短。

“腿呢？”解雨臣问得更直接了些，他注意到沈砚泠从他们进来后就一直保持着坐姿，没有移动过分毫。

张启灵沉默了一下，再次“嗯”了一声。

黑瞎子和解雨臣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一个目不能视、足不能行、来历成谜，却又被张启灵如此珍视的少年。这组合，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寻常。

但两人都是人精，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解雨臣看着沈砚泠安静吃点心的模样，那乖巧又带着点茫然的神态，让他心里某处微微软了一下。他转头对张启灵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尤其是……医疗方面的资源，我或许能帮上忙。”

黑瞎子也拍了拍胸脯：“没错，哑巴张，既然是你认定的人，那也就是我们的人了。有啥事，招呼一声！”

张启灵看着他们，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松动了一下。

“谢谢。”他说道。

这一刻，沈砚泠的存在，似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被这个小圈子悄然接纳了。他依旧特殊，依旧神秘，但不再仅仅是张启灵一个人的秘密和责任。

沈砚泠吃完了那块点心，舔了舔指尖沾上的碎屑，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刚才那一点点对外界的兴趣，只是昙花一现。

但解雨臣知道，有些门，一旦打开了一条缝，光就会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