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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套贵得让林默肝颤的定制西装，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时刻提醒着他“见家长”这座即将压下来的五指山。助理的日常炼狱在“见岳父”的阴影下，似乎都显得不那么狰狞了（才怪）。
这天午后，难得的片刻宁静。苏清璇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略显疲惫地靠在宽大的办公椅里闭目养神。林默则坐在角落的小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下午会议要用到的资料，动作轻得像在拆弹，生怕惊扰了“恶魔”的休憩，引来新一轮的毒舌风暴。
办公室里，只有中央空调低微的送风声，和窗外遥远城市传来的模糊喧嚣。
苏清璇睁开眼，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向办公室内自带的休息间。片刻后，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化妆镜和一支口红，径直走到落地窗前那片被阳光洒满的区域。她对着镜子，微微仰起头，开始补妆。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身上。光线勾勒着她完美无瑕的侧脸轮廓，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饱满的红唇在唇膏的描绘下更显娇艳欲滴。她专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指尖动作优雅而精准，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圣光里，美得惊心动魄，却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
林默整理资料的动作下意识地慢了下来。阳光下的苏清璇，褪去了几分工作时的凌厉，那份惊人的美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抛开那恶劣的性格，单论皮相，苏清璇和苏清雅这对双胞胎，确实是造物主偏心到极致的杰作。只是姐姐的清雅如月光，温柔皎洁；妹妹的清璇则如烈日，耀眼灼人，带着攻击性的美。
就在林默被这“美景”晃得有些出神，心里默默比较着姐妹俩截然不同的气质时——
苏清璇补好口红，对着镜子抿了抿唇，动作优雅地合上小镜盒。她没有转身，目光依旧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清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像一颗投入深水潭的石子：
“喂。”
林默一个激灵，立刻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苏总？”
苏清璇缓缓转过身，阳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她那双淬冰的美眸，精准地锁定林默，红唇勾起一个似笑非笑、却带着致命危险的弧度。
然后，那个林默预想过无数次、也恐惧了无数次的、堪称“死亡级”的问题，如同审判之锤，清晰地砸了下来：
“我和苏清雅，谁更好看？”
轰——！
林默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颗闪光弹！白茫茫一片！
来了！终于来了！这道送命题！比他高考最后一道大题还恐怖一万倍！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瞬间憋得通红。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回答方案：
标准答案（作死版）： “当然是你好看！” （太假，苏清璇绝对不信，还会嘲讽他虚伪！）
端水大师（更作死版）： “各有千秋，都美！” （敷衍！肯定被扣钱！）
实话实说（原地去世版）： “清雅气质更温柔……” （不用等扣钱，苏清璇会直接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巨大的求生欲如同肾上腺素般瞬间注入四肢百骸！林默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抉择——先保命要紧！
他强行压下咳嗽，努力挤出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飘，语速飞快：
“都好看！真的！都特别好看！就像…就像并蒂莲！双生花！日月同辉！各有各的美！不分伯仲！真的！” 他一口气把自己能想到的形容“双绝”的词全倒了出来，眼神“真挚”得能滴出水来。
然而，这碗端得四平八稳的水，显然没能浇灭苏清璇的怒火。
苏清璇漂亮的眉毛瞬间拧起，那双冰冷的眼眸里清晰地燃起两簇小火苗！她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几步就走到林默的办公桌前，双手“啪”地一声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距离极近！林默甚至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冽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刚刚补上的、馥郁的玫瑰口红的香气。那香气此刻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气息。
“敷、衍！” 苏清璇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林默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林默，你当我三岁小孩？这种万金油答案，留着哄你那些家教学生去！”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而危险的触感，猛地戳上林默的额头！力道不小，戳得林默脑袋往后一仰！
“扣钱！” 苏清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半天工资！理由：工作态度敷衍，企图用虚假信息蒙蔽上级！”
半天工资？！林默感觉心都在滴血！那都是他熬夜熬出来的血汗钱啊！他捂着被戳痛的额头，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写满“我很不爽”的脸，一股邪火混合着委屈和那该死的黑色幽默，蹭地冒了上来！
“苏总！冤枉啊！” 林默“委屈”地叫屈，眼神却带着点豁出去的狡黠，“我这怎么能叫敷衍呢？我这叫……呃……客观！对！客观评价！就像您让我整理文件，我也得客观分类，不能因为A区文件看着顺眼就给它评S级吧？您和清雅小姐，那都是顶级艺术品！一个像文艺复兴的油画，一个像现代主义的雕塑，风格不同，硬要分高下，那不是暴殄天物吗？这就像……就像逼着人回答咖啡和茶哪个更好喝？这不是难为人嘛！”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身体微微后仰，试图拉开一点距离。苏清璇身上那股混合着香水和口红的、极具侵略性的香气，还有她那灼灼逼人的目光，让他心跳如擂鼓，呼吸都有些困难。
“哼，狡辩！” 苏清璇冷哼一声，显然不吃他这套。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身体压得更低，那双漂亮却危险的眼睛离林默更近了，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带着玫瑰的香气，直接拂在林默的脸上。
“少给我偷换概念！”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沙哑，“油画和雕塑？咖啡和茶？林默，我现在问的是你！用你的眼睛看！用你这里……” 她的指尖再次抬起，这次没有戳额头，而是带着冰冷的触感，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轻轻点在了林默的左边胸口，心脏的位置！
那微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点在胸膛上！林默浑身猛地一僵！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从被点中的地方窜遍全身！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那只手攥住了，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以更狂乱的频率疯狂擂动起来！血液轰地冲上头顶，脸颊滚烫得能煎鸡蛋！
“告诉我，” 苏清璇的指尖没有离开，反而微微用力，那点微凉仿佛要穿透衣料，烙印在他皮肤上。她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致命的诱惑和压迫，“抛开所有客观！就现在！就在这里！看着我的眼睛说……” 她的红唇几乎要贴上林默的耳廓，吐气如兰，却字字诛心：
“……我和她，到底谁更漂亮？”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林默的大脑彻底宕机！所有的机智、所有的黑色幽默、所有的求生技巧，在这致命的近距离接触和直击灵魂的拷问下，统统灰飞烟灭！
他看着眼前这双近在咫尺、美得令人窒息却又淬着冰火的眼睛，感受着胸口那点如同烙印般的微凉触感，鼻腔里充斥着她危险而迷人的香气……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上沙滩的鱼，呼吸困难，濒临死亡。
“我……我……”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眼神慌乱地飘忽着，就是不敢对上苏清璇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
苏清璇看着他这副彻底宕机、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样子，眼底深处那点怒火，似乎被一种更奇异的、带着点恶趣味满足感的情绪所取代。她终于收回了点在林默胸口的手指，身体也微微直起，拉开了些许距离。
她优雅地直起身，理了理自己一丝不乱的衣襟，仿佛刚才那番危险的逼近从未发生。只是，她看着林默那副狼狈不堪、仿佛刚从蒸笼里捞出来的样子，红唇勾起一个极其恶劣、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的弧度。
“哼，” 她轻哼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只留给林默一个冷艳的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却如同魔音贯耳的话：
“半天工资，扣定了。”
“至于答案……” 她走到桌后，拿起一份文件，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带着一丝玩味的余韵，“……留着下次‘预支工资’的时候，再好好想想怎么回答吧。”
林默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感觉像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点微凉的触感和那令人心悸的压力。半天工资……没了。但更可怕的是，苏清璇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下次？还有下次？！
他看着苏清璇在巨大办公桌后优雅落座、开始批阅文件的冷艳侧影，内心一片悲凉：
这“谁更漂亮”的死亡问题，果然……只是刚刚拉开序曲！真正的炼狱，还在后头！而他的钱包和他的心脏，都将在劫难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