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铁柱的异变与张青的预言
临时医疗帐篷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75瓦的白炽灯泡悬在头顶,光线昏黄,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铁柱被安置在简易行军床上,依旧昏迷,但身体时不时地剧烈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沉呜咽。
他的右臂,从肩膀到指尖,已经完全变成了令人心悸的青黑色,皮肤失去了原有的纹理,变得坚硬、冰冷,像是某种粗糙的岩石或者…陈年的古玉。更可怕的是,扭曲并未停止,只是速度放缓了,手臂呈现出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螺旋状的僵直,五指蜷缩,指甲变得厚而乌黑。
省里紧急调派来的两位医学专家——一位是外科主任,一位是病理学教授——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围着铁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们已经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案:镇静剂加倍使用,试图用物理方法固定(但稍微用力就听到细微的骨裂声),甚至尝试了小剂量的激素和抗辐射药物,全都石沉大海。
“从未见过…从未见过这种病例!”外科主任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和一丝恐惧,“组织坏死伴随…伴随未知的矿物质沉积和结构重组?这根本不是医学范畴的问题!”他指着旁边托盘里一片锯条——刚才他们试图取一点表层组织样本,结果高速旋转的医疗锯头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白痕,溅起几点火星。
病理教授脸色苍白地补充:“体温低于正常值五度,心跳每分钟只有三十次,但脑电波却异常活跃,呈现一种…我们无法解读的混乱波形。这…这像是他的身体正在被改造成另一种…东西。”
林为民站在帐篷角落,听着专家的讨论,胃里一阵冰凉。改造?变成另一种东西?他想起了张青,那个在兵马俑坑里吃土的人。铁柱最终也会变成那样吗?或者…变成更糟的存在?
赵卫国站在帐篷门口,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紧抿的嘴唇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带来的749局技术人员正在用各种奇特的仪器扫描铁柱的手臂,记录着能量读数、光谱分析和各种林为民看不懂的数据。
“能量侵蚀等级,判定为‘深度感染’,”一个技术人员低声向赵卫国汇报,“活性矿物化程度超过70%,同化过程不可逆。目标生命体征持续衰减,但…核心能量信号却在增强。”
“核心能量信号?”赵卫国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是的,在他的…心脏和大脑区域,检测到与地宫内部同源,但更集中的能量反应。像是…像是一个信号发射器,或者…一个坐标。”
帐篷里瞬间寂静下来。坐标?铁柱变成了一个坐标?这意味着什么?地宫里的那个“系统”,在定位他?还是在通过他,感知着外面的世界?
一股寒意从林为民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就在这时,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一个年轻的研究员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也顾不得礼节,对着赵卫国急声道:“赵主任!张青…张青那边出状况了!”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紧。
赵卫国立刻下令:“看好他!任何人不得靠近!林工,我们过去!”
两人快步走向关押张青的村屋。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不再是含糊的呓语,而是一种腔调古怪、节奏诡异的吟唱,用的是一种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音节铿锵,带着某种古老而蛮荒的韵律。
负责看守的两个749人员脸色发白地站在门外,手里紧紧握着那种特制武器。
“什么时候开始的?”赵卫国沉声问。
“就…就在刚才,里面突然就响起来了!我们没敢进去。”
赵卫国示意林为民跟上,自己则掏出了强光手电和另一件像是黑色金属短棍的装备,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
屋内,张青没有再蜷缩在角落。他直挺挺地站在屋子中央,面向骊山陵墓的方向,双臂微微张开。他脸上的空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种狂热的、近乎癫狂的神情,双眼翻白,只有眼白,看不到瞳孔。那诡异的吟唱正是从他不断开合的嘴里发出,声音不大,却震得人耳膜发痒,心头发慌。
他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被他用指甲或者别的什么,刻画出了一个简陋但结构奇特的图案,隐约像是一个扭曲的星象图,中心指向骊山。
看到赵卫国和林为民进来,张青的吟唱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盯”着他们,嘴角咧开一个僵硬而巨大的笑容,露出沾满泥土的牙齿。
然后,他用一种清晰得可怕、完全不似他原本嗓音的、仿佛混合了金属摩擦和泥土翻滚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时辰…将临…归来的…兵马…需要…身躯…”
“触怒…帝威…需以…魂灵…平息…”
“还差…一个…完整的…容器…”
说完这几句话,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瘫倒在地,重新变回了那副空洞麻木的样子,只有胸口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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