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如同平地惊雷,狠狠砸在死寂的锅炉房里!沉重的铁门在巨大的力量下剧烈震颤!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厚厚的铁锈和灰尘如同血痂般簌簌剥落!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亡僵持!也狠狠砸在黄云霞那颗被绝望和冰冷钩尖冻结的心脏上!
紧贴在她肩胛骨皮肉上的巨大铁钩,仿佛也被这巨响惊扰!那冰冷的、带着浓重尸臭的钩尖猛地一顿!那股要将她拖入永恒黑暗的邪恶力量,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嗬!”黄云霞如同濒死的鱼获得了最后一口氧气,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求生的本能如同被点燃的引信,瞬间在她几乎熄灭的意识里炸开!她甚至来不及思考门外是什么,是救星还是更深的恐怖!她只知道,这是唯一的、稍纵即逝的机会!
“啊——!”一声混合着剧痛、恐惧和最后疯狂的嘶吼从她喉咙里迸发!她顾不上肩头被小钩撕裂的皮肉,顾不上浑身黏腻恶臭的尸液!她用尽全身残留的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向侧面——远离头顶那巨大钩尖的方向——狠狠一滚!
“滋啦!”
肩头被钩住的劳动布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撕裂!一小片沾着黑黄污秽的布料被留在了那阴险的小铁钩上!冰冷的钩尖刮过裸露的皮肤,带出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黄云霞重重摔倒在冰冷油腻、布满煤灰和尸块的地面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她不敢有丝毫停顿!她手脚并用地向远离铁钩、远离那堆散发着恶臭的尸块的方向——锅炉房深处那片堆着小山般煤块的黑暗角落——没命地爬去!每一次挪动都带起地上的污秽,每一次呼吸都灌入浓烈的死亡气息!
与此同时——
“砰!!!”
第二声、第三声更加猛烈、更加狂暴的撞击接踵而至!铁门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门板中央靠近门锁的位置,赫然向内凸起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鼓包!门框周围的墙皮被震得大片剥落!
那悬挂着的巨大主铁钩,似乎被这持续的、充满暴戾气息的撞击彻底激怒了!它那冰冷的钩身猛地向上抬起!不再缓慢下降,而是如同被激怒的毒蛇,带着刺耳的“嘎吱”声,迅速抬升,重新隐没入上方管道和钢梁交织的浓重阴影之中!只有那“嘎吱嘎吱”的、饱含怨毒和愤怒的摩擦声,还在高处的黑暗中持续回荡!
“轮到你了……”那嘶哑怨毒的低语在黄云霞脑海中变得模糊而狂躁,仿佛被门外的撞击干扰了专注。
黄云霞连滚带爬,终于扑进了煤堆形成的、相对凹陷的阴影里。冰冷的、粗糙的煤块硌着她的身体,浓重的煤灰味暂时压过了尸臭。她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住嘴巴,身体筛糠般抖着,布满血丝和污秽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如同被攻城锤撞击般疯狂震颤的铁门!
是什么?!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力量……那疯狂……绝不可能是人!
“哐——啷!!!”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彻底断裂崩碎的巨响!
在第四次、也是最为狂暴的一次撞击下,那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终于……不堪重负!
门锁部位连同固定它的厚重铸铁门框,如同被炸药爆破般猛地向内炸裂开来!扭曲变形的铁门板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狠狠撞飞!带着刺耳的呼啸声,“轰隆”一声砸在几米外滚烫的锅炉壁上,溅起一片火星!
浓重的烟尘混合着门外冰冷的雨气和湿漉漉的煤灰味,瞬间涌了进来!
一个身影,出现在被暴力轰开的、黑洞洞的门洞外!
昏红的防爆灯光,混合着门外路灯透过雨幕的微弱光线,艰难地勾勒出那个身影的轮廓。
他很高,很瘦,穿着……穿着一件同样深色的、但样式更为陈旧的……警服?那警服的布料磨损得极其厉害,颜色黯淡,多处撕裂,沾满了泥泞和深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污渍。警服的肩章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撕裂的线头。
他头上没有戴帽子,花白稀疏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紧贴在布满皱纹和污垢的额头上。他的脸……隐藏在门洞外更深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如同刀削斧劈般异常清晰的下颌轮廓。他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像一尊从地狱裂缝里爬出来的石像,散发着比这锅炉房尸臭更加浓烈的……死亡和腐朽的气息!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比那冰冷的铁钩更甚,瞬间攫住了黄云霞的心脏!她蜷缩在煤堆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停滞了!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这个破门而入的……东西……它带来的感觉,比马国栋的鬼魂更加……更加古老!更加凶戾!
那穿着破烂旧警服的身影,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脚,踏过了门槛上扭曲断裂的金属碎片,走进了锅炉房灼热而恶臭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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