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古墓幽魂
九月初五,黄昏。
沈墨白站在上海东南郊的荒地上,脚下泥土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远处,最后一缕夕阳如血般染红天际,为杂草丛生的荒地镀上一层诡异的光晕。
就是这里?苏清璃紧了紧风衣领口。她脸上的绿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在暮色中微微发亮。
沈墨白对照着那张黄纸地图,指向荒地中央一处微微隆起的小土包:按照地图,古墓入口应该在那里。
他们走近土包,发现一圈几乎被野草掩盖的石板,排列成奇特的八卦形状。中央石板刻着模糊的篆文,沈墨白蹲下身,拂去上面的尘土。
徐公福地,擅入者诛...他轻声念道,手指触碰到最后一个字时,石板突然变得冰冷刺骨。
苏清璃从医药箱取出两支手电筒,递给沈墨白一支:准备好了吗?
沈墨白点头,从怀中掏出铜钱剑和八卦镜。铜钱剑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八卦镜则冰冷如霜,镜面蒙着一层薄雾。
子时是阴阳交替之时。他看了看怀表,现在是晚上七点,我们还有五个小时找到我父亲并阻止仪式。
两人合力撬开中央石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腐朽的空气夹杂着水银味扑面而来,沈墨白用手电照向下方——一道陡峭的石阶通向深不可测的黑暗。
我先下。沈墨白将铜钱剑咬在口中,双手撑住洞口边缘,小心翼翼地踏上第一级台阶。
石阶湿滑异常,覆盖着某种粘稠的液体。手电光照去,沈墨白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水,而是水银,细小的银珠在石阶上缓缓流动。
小心,别碰到水银。他提醒身后的苏清璃,这东西会通过皮肤吸收。
向下走了约莫二十级台阶,空间突然开阔。他们站在一个圆形墓室中,四壁刻满古怪的符文,与沈墨白在案发现场看到的黄纸符咒如出一辙。墓室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摆放着五个陶罐,每个罐口都用朱砂封着。
这是...苏清璃刚想上前查看,沈墨白一把拉住她。
别动!他用手电光照向陶罐底部,那里有一圈细小的爪印,灰仙的储藏室。
就在这时,最靠近他们的陶罐突然一声裂开一道缝,一股灰雾从裂缝中渗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老鼠的形状,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们。
擅闯者...灰雾发出尖锐的声音,正是算命摊上那个玄机子的腔调,正好凑齐五个引路人!
沈墨白迅速举起八卦镜对准灰雾。镜面射出一道青光,灰雾发出刺耳尖叫,瞬间消散。
快走!他拉着苏清璃冲向墓室另一端的甬道,它在警告同伙!
甬道曲折幽深,墙壁上渗出银色液体,在手电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空气中水银味越来越浓,沈墨白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开始模糊。
沈墨白!苏清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你看前面...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出现在眼前。洞穴中央是一个圆形水池,但池中不是水,而是缓缓流动的水银。池边立着五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一个名字:周、王、赵、钱、孙。
六十年前那五个掘墓人...沈墨白走近石柱,发现每根柱子底部都有一个小小的凹槽,里面放着...
手指!苏清璃惊呼。
确实是五根干枯的食指,排列成五角星形状。最老的两根已经化为白骨,较新的两根还带着干瘪的皮肤,而第五个凹槽空着。
二十年前的五名死者...沈墨白声音发紧,还差最后一根完成仪式。
水银池突然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池中缓缓升起。那人影全身银白,长发飘散,面容扭曲痛苦,但沈墨白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冲向池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人影——或者说沈墨白的父亲——似乎听到了呼唤,抬起头。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银白,但表情突然变得激动。
走...快走...老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它要...完成了...
苏清璃突然拽住沈墨白:小心身后!
沈墨白转身,只见甬道中涌来大片灰雾,雾中无数绿眼睛闪烁。灰雾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老鼠形状,足有成人那么高,尖牙上滴着银色液体。
沈家的小崽子...灰仙的声音回荡在洞穴中,你父亲是个好锁,守了阴阳路二十年...现在该换人了!
沈墨白举起铜钱剑:放了我父亲!
灰仙发出刺耳笑声:放了他?那谁来当锁?它挥动前爪,水银池剧烈翻腾,阴阳路就要开了,今晚子时,五个癸酉年的祭品将完成仪式!
你错了。苏清璃突然开口,赵明诚还活着,在白云观受保护。
灰仙的绿眼眯起:聪明的丫头...但你以为我只准备了五个引路人吗?它猛地扑向苏清璃,你脸上的标记,就是我给你的聘礼!
沈墨白挥剑斩向灰雾,铜钱剑迸发出刺目金光,灰仙尖叫着后退。但更多灰雾从四面八方涌来,渐渐将他们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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