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穴内的黑暗浓稠如墨。
叶天命背靠冰冷的岩壁,盘膝而坐,寂灭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修复着日间战斗留下的细微损伤,同时巩固着刚刚吸收的煞晶能量。
她的呼吸平稳而悠长,每一次吐纳都带动着胸口那团温暖的微光轻轻跳动,仿佛在应和着她的心跳。
夜还很长。
远处森林中,那些群居遗种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时而靠近,时而远离,像是在进行某种夜间围猎。叶天命没有理会,她需要休息,需要为明天的主动狩猎储备足够的精力和体力。
但当后半夜最黑暗的时刻来临时,岩穴外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
不是兽吼,也不是风声。
而是一种极其轻微的、如同砂纸摩擦岩石的“沙沙”声,正从岩穴入口处的缝隙外缓缓靠近。
叶天命瞬间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她的童孔微微收缩,右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身旁的寂灭行道剑。
那声音很轻,很慢,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寸地探查着岩穴的入口。
是白天那只蝎形遗种的同类?
还是其他被血腥味吸引来的掠食者?
叶天命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沙沙……沙沙……”
声音在岩穴入口处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道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光芒,从入口缝隙处透了进来。
那不是自然光,而是一种生物发出的荧光——如同鬼火,幽幽地、缓缓地在缝隙外晃动。
叶天命的童孔勐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她见过这种光。
在白天的山坡上,那些惨白色的菌类喷吐孢子烟雾时,菌盖边缘会发出类似的、微弱的荧光。
但此刻这道光,比那些菌类的荧光要亮得多,也稳定得多。
而且……它似乎正在试图从缝隙处“挤”进来。
岩穴入口的缝隙不大,最宽处不过三寸,最窄处只有一指。正常情况下,体型稍大的生物都无法进入。
但那道暗红色的光芒,正在以某种诡异的方式,从缝隙的最宽处缓缓“渗透”进来——不是硬挤,而是如同液体般流淌、变形,逐渐在岩穴内部的地面上,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不规则的轮廓。
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约莫脸盆大小的“东西”。
没有固定的形态,表面如同半凝固的暗红色泥浆,不断蠕动、流淌,散发出浓烈的腐殖质气味和硫磺味。在它的“身体”中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不断明灭的暗红色光斑,正是那道荧光的来源。
最诡异的是,这团东西所过之处,地面上的苔藓和枯叶迅速枯萎、发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腐化者……”
叶天命的脑海中,勐地闪过墨尘长老烙印中提到的一个词——那是一种在极度污秽、混乱能量环境中可能诞生的特殊“遗种”,或者说,根本不能算是正常的生物,更像是某种能量与**物质结合产生的“活化污染”。
它们没有智慧,只有最原始的本能:吞噬一切蕴含生机的物质,将其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而此刻,这个腐化者显然是被岩穴内叶天命的生命气息吸引来的。
叶天命缓缓站起身,动作轻缓,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那团正在地面缓缓蠕动的暗红色泥浆,右手握剑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个东西……很危险。
不是因为它有多强的攻击力,而是因为它那种“污染”和“吞噬”的特性。一旦被它触碰到,血肉会被迅速腐蚀、同化,寂灭之力虽然能对抗,但消耗会极大。
而且,岩穴空间狭小,不利于闪避。
必须在它完全进入岩穴、彻底堵住出口之前,解决它!
叶天命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黑暗中带起一道模糊的残影,寂灭行道剑带着灰蒙蒙的剑意,直刺那团腐化者中央的光斑!
剑锋刺入泥浆般的身体,传来一种诡异的、如同刺入浓稠胶体的触感。
腐化者勐地一颤,中央的光斑剧烈闪烁,发出一种无声的、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冲击!
叶天命闷哼一声,太阳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握剑的手稳如磐石,剑锋上凝聚的寂灭之力骤然爆发!
“嗤——!”
灰色的寂灭之力如同火焰般在腐化者体内燃烧,暗红色的泥浆迅速变黑、干涸、崩解,中央的光斑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最终彻底暗澹下去。
整个腐化者的“身体”如同失去支撑的泥塑,瘫软在地,化为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粘液,缓缓渗入地面。
叶天命抽剑后退,剧烈喘息。
刚才那一记精神冲击来得太突然,让她猝不及防。此刻识海依旧隐隐作痛,如同被钝器敲打过。
这腐化者……果然诡异。
她低头看了看剑身——灰色的剑锋上沾满了黑色的粘液,正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寂灭行道剑微微震颤,剑身道纹流转,将那些粘液缓缓吞噬、净化,但速度明显比净化煞晶中的混乱能量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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