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行道，吾心所向 第33章 寂灭蜕变压制煞气

尸山上的时间感是错乱的。

没有日月轮转，只有永恒暗红的天光；没有季节更替，只有浓郁到化不开的煞气与死亡气息。叶天命不知道自己已经攀登了多久，可能是几个时辰，也可能是一整天。

她的身体早已达到了疲惫的临界点，但精神却因为持续的高度紧张和战斗，反而保持着一种异常的清醒与锐利。

左臂的伤势在寂灭之力持续的温养下，已经基本愈合，虽然还不能承受全力劈砍，但简单的格挡和发力已无大碍。这得益于“引气诀”对伤势恢复的促进作用，也归功于她一路上谨慎地避免让左臂承受直接冲击。

从最初遭遇活化骸骨的区域向上，她又经历了七场战斗。

每一次遭遇的敌人都不同。

有时是数片区域同时活化，骨刺、骨手、甚至能喷吐腐蚀性煞气脓液的“骨口”从不同方向协同攻击，逼迫她必须在狭小的落脚点上辗转腾挪，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攻击，再寻找机会以寂灭剑意点杀核心。

有一次，她误入了一片由无数细小、尖锐的指骨和肋骨碎片构成的“流沙区”。那些碎片在煞气驱动下如同活物般流动、翻涌，一旦陷入，瞬间就会被淹没、绞碎。她不得不将寂灭之力灌注双脚，每一步都踩出坚实的灰色脚印，强行“定”住流动的骨屑，才险之又险地穿过了那片死亡地带。

还有一次，她遭遇了一头真正意义上的“煞气生灵”——那并非由骸骨活化而成，而是纯粹的煞气历经无数年孕育、凝聚出的实体。它形似一只放大了数十倍的蝙蝠，但通体由暗红色的、半透明的煞气构成，翼展超过五丈，飞行时无声无息，却能掀起冰冷的、带着精神侵蚀效果的煞气风暴。那一战极其凶险，这头“煞气蝠”不仅物理攻击凌厉，更擅长精神冲击，发出的尖啸能直接撼动灵魂。叶天命苦战近百回合，最终凭借新领悟的、更加凝聚的寂灭剑意，抓住其扑击的瞬间，一剑刺入其能量最凝聚的核心，才将其彻底湮灭。

持续的高强度战斗，带来的是巨大的消耗。

行囊中（实际上是储物戒中）的食物和水在不断减少。寂灭之力多次耗尽又恢复，经脉因为高频的能量流转而传来隐隐的胀痛感。身上添了数道新伤——一道在右肩，是被一根突然从背后刺出的骨刺擦过留下的血痕；一道在左腿外侧，是闪避煞气蝠的爪击时，被其翅膀边缘的煞气锋刃划开的口子。伤口不深，但其中蕴含的煞气侵蚀性极强，即便有寂灭之力及时净化，愈合速度也远比寻常伤势缓慢。

疲惫如同附骨之疽，从四肢百骸深处弥漫开来。

但与之相对的，是寂灭之力的明显蜕变。

最初，寂灭之力仅仅是能被动地抵御、吸收煞气。后来，她能主动引导，将其凝练为剑意，进行更加高效的攻击和防御。而在这尸山之上，经历了连续不断的、与各种形态煞气造物的战斗后，她对寂灭之力的掌控，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团灰色的、缓缓旋转的寂灭之力核心，变得更加凝实、更加“沉重”。它不再仅仅是流淌于经脉中的能量，而是仿佛有了自己的“重量”和“质感”，像一颗沉在丹田气海深处的灰色星辰，每一次旋转，都散发出无形的、令周围煞气“畏惧”的波动。

这种变化，在与煞气蝠战斗之后，变得尤为明显。

此刻，叶天命正靠在一根倾斜的巨大脊柱骨上休息。她刚刚击溃了一波由三处活化区域同时发起的围攻，消耗颇大。她取出一块冷肉，小口啃着，同时运转引气诀恢复力量。

周围，浓郁得如同液体的暗红色煞气缓缓流动，试图靠近她，侵蚀她的身体。但这一次，无需她刻意催动，那层覆盖体表的寂灭之力光晕便自动做出了反应。

光晕不再是均匀的一层，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水波般的“荡漾”。那些涌来的煞气在接触到光晕的瞬间，就被这奇特的“荡漾”打乱、分解，然后被光晕“吞噬”——不是强行吸收，更像是被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同化”了。

更让叶天命惊讶的是，随着这种“同化”的持续，以她为中心，大约三尺范围内，那原本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煞气压迫感，竟然在缓缓减弱！

不是煞气浓度降低了，而是她周身这小小的区域，仿佛形成了一个独立的“领域”。在这个“领域”内，煞气的活性被极大抑制，变得“温顺”甚至“臣服”。而寂灭之力的流转则变得更加顺畅、自如，恢复速度也快了一丝。

“这是……寂灭之力开始反客为主，压制甚至……支配此地的煞气？”

叶天命心中升起明悟。

传承骨片的信息中，曾提及“寂灭剑域”的构建。那需要极高的修为和对寂灭真意深刻的理解，绝非她现在能够触及。但眼前的现象，似乎可以看做是“剑域”最原始、最微小的雏形——不是她主动构建的领域，而是她的寂灭之力本质层次太高，在此地特殊环境的持续刺激和“喂养”下，自发产生的、对低层次能量（煞气）的“压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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