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原地,盯着那块从石门缝隙里掉落的碎石,左臂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灰色,指尖麻木得像是别人的东西。麒麟血还在流淌,但速度慢得像是结了冰的河水,几乎感觉不到流动。
头顶垂下的铁链忽然晃动了一下。我伸手抓住链条,想试试能不能爬上去找找别的入口。就在我使力的瞬间,脚下猛地一震——不是地面在摇晃,而是从冰层深处传来的震动,沉闷而有力。
我立刻松手后撤,还没站稳,头顶就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整片冰壳应声碎裂。
几十根冰锥如同利箭般倾泻而下,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一片寒光。我迅速低头蜷身,后背紧贴墙角凹陷处,同时将黑金古刀横举过头顶。第一波冰锥砸在刀面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震得我虎口发麻。
有两根冰锥擦过我的肩膀,划破了衣服,在皮肉上留下浅浅的血痕。第三根直冲我的天灵盖而来,我手腕一抖,用刀尖将其挑偏,冰锥“噗”一声插进脚边的冰地,深入寸许。
冰锥持续坠落了约莫五息时间,最后几根落地时已经碎成冰渣,溅起的冰屑打在脸上生疼。
我没敢立刻起身,又等了十息,确认再无动静后,才缓缓直起身体。回头一看,来时的通道已被冰锥彻底封死,而前方那扇石门依旧紧闭——没有玉牌,根本打不开。
我靠在冰壁上喘了几口气。伤口并不致命,但时间不多了。阴髓石的毒素正缓缓向心脏蔓延,每一次心跳都比前一次更沉重。如果十二天内到不了冰河裂口,就算那些灰袍人不动手,我自己也会倒下。
当务之急是找到前进的路。
我闭上双眼,调整呼吸,让心跳逐渐放缓。缩骨功不仅能改变体型,还能控制血液流速。渐渐地,体内的麒麟血开始回暖,虽然微弱,但足够支撑一时。
约莫半分钟后,脖子上的纹路突然发烫——不是刺痛,而是像靠近火源般的温热感,带着隐隐的压迫。这是麒麟血在感应什么。
我睁开眼,目光落在右侧的冰壁上。那里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平整光滑,毫无裂痕。但血液的灼热感明确指向那片区域。
我走上前,用发丘指轻触冰面。指尖刚碰到冰层,就察觉到一丝异样——冰层后面是空的。
我又从掌心逼出一滴麒麟血,滴在冰壁接缝处。血珠滚动不到半寸突然停住,随即泛起微弱的铜钱大小的光芒。借着这光,我清晰看到冰层内部浮现出一道青铜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仿佛脉搏跳动。
三息过后,“咔”一声轻响,整块冰壁向内滑开一条窄缝,刚好容一人侧身通过。
阴冷的风从缝隙中涌出,带着湿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既不是霉味,也不是腐臭,更像是石头被水浸泡千年后散发的古老气息。风中还夹杂着细微的水流声,连绵不绝。
我回头看了眼球形石门。灰袍人早已进入,我追不上他了。这条新出现的通道,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我将黑金古刀收回鞘中,左手扶着右臂,缓缓挤进缝隙。冰壁滑开的距离有限,必须压低身体才能通过。进去后,脚下是一道向下延伸的斜坡,表面覆盖着薄冰,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通道狭窄,两侧冰墙高耸,顶部只比我高出少许。走了约十步,空气愈发寒冷,呼出的白雾瞬间凝结,又被身后的风吹散。头顶不时有水滴落下,冰凉刺骨。
再行二十步,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不是火光或灯光,而是一种灰白色的、仿佛从地底透出的自然光。光线昏暗,照不清远处,但能隐约看见通道尽头有个小洞口,外面似乎是个更大的空间。
我放慢脚步,贴着左侧冰壁前行。接近洞口时,蹲下身探头观察。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地面是黑色岩石,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有青黑色的河水静静流淌。水面平静得诡异,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洞顶垂落着几根钟乳石,最粗的那根底端离水面不足一尺。
我没有贸然出去。在洞口静观数息,发现水面死寂得不正常——地下河水本该有流动的痕迹,这里却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摸了摸脖子,麒麟血的灼热感比刚才稍减,说明这里虽靠近阴髓石的能量场,但尚未触及核心。至少暂时安全。
正当我准备迈步时,脚下突然踩到一块松动的冰渣,身体一晃,右手本能地撑住洞口边缘。
就在这一刹那,异变突生。
原本平静的水面陡然泛起波纹——不是从中心扩散,而是从四面八方向中间收拢。紧接着,水底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岩石。
我立即后撤,背贴冰壁静待十息。水面恢复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知道不能再犹豫。这条通道是唯一的出路,无论水下藏着什么,都必须闯过去。
我从腰间解下绳索,一端系在洞口上方的冰棱上,另一端缠在手腕。万一落水,至少有个依托。
随后我翻身跃出,轻踏岩石地面,一步步靠近水边。蹲下身,伸手试探水面。
距水面尚有半尺时,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如同有人对着手心吹气。我收手改用发丘指蘸取麒麟血,弹向水面。
血珠落下的瞬间,水面剧烈一颤,裂开一道细缝将血珠吞噬。几乎同时,水底传出一声低吼,声虽不大却震得整个岩洞微颤,顶部的钟乳石簌簌落下几粒碎石。
我疾退至洞口阴影处,这才发现腕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被割断,断口整齐如刀切。
我凝视着水面。
青黑色的水依旧死寂,但某一刻,我瞥见水下掠过一道修长的影子,非人非鱼,速度快得惊人,从左至右一闪而逝,没入岩缝。
我不再靠近水边,转而走向通道另一侧。那里有一条贴壁的小路,勉强可容一人通行。我沿路下行,脚步声在岩洞中轻微回荡。
行不及十步,身后传来“哗啦”一声裂响。
我猛然回头。
水面破开,一只苍白的手探出水面,手指修长,指甲乌黑,轻轻搭在了岸边的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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