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脉的断层像被巨斧劈开的伤口,青灰色的界门就立在这伤口的中央,高约三丈的石门上刻满了上古灵纹——那些纹路曾是连通灵域与人界的密钥,如今却被岁月磨得只剩浅淡的凹槽,风卷着山间的碎石和枯木枝撞在门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谁在暗处轻轻磨牙。
陆衍站在门左侧的灵脉节点前,指尖凝着一团淡金色的灵植力,那光芒柔和却坚定,正将一枚菱形的灵脉锚点往节点的凹槽里按。锚点是用千年灵木的核心制成,表面还缠着几缕青色的灵植须,碰到节点的瞬间,须子突然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灵脉里微弱的搏动。“还差最后一个锚点,布完这枚,就能暂时稳住两边的灵脉流通,至少三个月内不会再出现灵脉紊乱。”他侧头看向身后的叶汐,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放松——这趟从灵域赶来人界的任务不算轻松,光是找到这处被遗忘的界门,就花了他们三天时间。
叶汐蹲在地上,怀里抱着灵露兽“阿雪”。这只小兽通体覆着雪白的绒毛,摸起来像揉了一团云,两对透明的翅膀泛着琉璃般的光泽,此刻正蜷在她的掌心打盹,翅膀随着呼吸轻轻扇动,偶尔落下一两片细碎的光屑。她指尖轻轻拂过阿雪的后背,声音放得极柔:“你说阿雪这次怎么这么安静?往常到了新地方,早该闹着要去抓灵蝶了。”
话音刚落,掌心的阿雪突然猛地一颤。原本放松的绒毛瞬间根根竖起,像被烫到似的,透明的翅膀骤然漫上一层猩红,像是有血从翅脉里渗了出来。它尖细的爪子死死扣住叶汐的袖口,发出“唧唧”的尖啸,声音里满是惊恐,脑袋一个劲地往叶汐怀里钻,眼睛却盯着界门两侧的密林,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陆衍的动作瞬间顿住,指尖的灵植力骤然收紧。他太熟悉阿雪的反应了——这只灵露兽天生对“恶念”敏感,一旦感知到浓郁的恶意,翅膀就会泛起猩红,刚才那声尖啸,分明是在预警。“小心!”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叶汐身边靠,左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残卷——那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卷面上绣着的灵植图案能在危急时刻释放光盾,曾救过他不止一次。
“嗤啦——”
五道黑影突然从密林里窜出,落地时带起一阵风,玄铁打造的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面罩遮住了他们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五双泛着幽紫的眼睛,那颜色像是淬了毒的墨,死死盯着陆衍手里的锚点。为首的堕神身材最高,右手握着一把缠着黑布的长刀,手腕一翻,黑布散开,刀身竟也是纯黑的,刀刃上缠着几缕黑色的“线”——那是用恶念凝结而成的“恶念灵丝”,刚一暴露在空气里,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连周围的草叶都瞬间枯萎。
“沈砚的残党?”叶汐抱着阿雪站起身,指尖迅速凝出一团青绿色的自然之力。她曾在灵域的典籍里见过堕神的模样,玄铁盔甲、幽紫眼眸,还有这标志性的恶念灵丝,无一不对应着记载里“堕神”的特征——这些人曾是沈砚的麾下,在沈砚被封印后分散逃窜,没想到竟会躲在这人界的界门旁。
为首的堕神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刺耳得很:“没想到灵植族的小崽子,还有自然族的丫头,竟然能找到这处界门。”他抬手指向陆衍手里的锚点,眼神里满是贪婪,“这灵脉锚点,可不是你们能碰的——灵脉本源本就该属于灵澈陛下,你们布锚点阻拦,就是在跟陛下作对!”
陆衍皱眉,指尖的灵植力再次涌向锚点:“灵澈陛下早在千年前就失踪了,你们不过是借着她的名头作恶!沈砚倒行逆施,用恶念污染灵脉,害死了多少生灵,你们跟着他,就不怕遭天谴?”他说话的功夫,锚点已经按进了灵脉节点的一半,节点周围的灵纹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像是在呼应锚点的力量。
“天谴?”另一名矮个子堕神嗤笑出声,手里甩出几缕恶念灵丝,直朝着陆衍的手腕缠去,“这世上哪来的天谴?只有强者才能掌控一切!沈砚大人虽被封印,但灵澈陛下终将归来,到时候整个灵域和人界,都会是我们的!”
灵丝来得极快,几乎要缠上陆衍的手腕。叶汐眼疾手快,将怀里的阿雪往身前一送,同时喊道:“阿雪,放自然净化波!”阿雪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猩红的翅膀猛地展开,一圈圈透明的波纹从翅面扩散开来,那波纹里裹着浓郁的自然之力,碰到恶念灵丝的瞬间,就发出“嗤啦”的声响——像是热油浇在了冰上,黑色的灵丝瞬间被烧得冒烟,断成了细碎的黑渣,落在地上还在不断腐蚀泥土,留下一个个小坑。
“没用的小把戏!”为首的堕神脸色一沉,挥手让身后的三名堕神上前,“给我毁了锚点!只要锚点碎了,灵脉本源就会暴露,到时候陛下自然会感应到这里!”
三名堕神同时甩出恶念灵丝,这次的灵丝比刚才更粗,颜色也更深,像是墨汁凝结而成,朝着灵脉节点和陆衍同时缠去。陆衍迅速将叶汐往身后一拉,右手翻开腰间的残卷——卷面上的灵植图案突然亮起金光,一道半人高的光盾从卷面上飘出,刚好挡在灵脉节点前。“砰!”恶念灵丝撞在光盾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光盾上的金光微微晃动,却没被突破,反而有几缕灵丝被金光烧得节节败退,化作黑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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