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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之骨头,夫人我错了 第137章 剑光与月影

作者:艳懒猫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12-12 14:41:22

夜风穿过空旷的坳地,带来远方松涛低沉的回响,却吹不散此地弥漫的、混合着血腥、焦糊与邪恶灵力残留的、令人作呕的气息。碎裂的青石粉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紫色荧光,地面上还残留着影傀湮灭后,那如同烧灼过的、不自然的黑色痕迹。

五名弟子互相搀扶着,勉强跟上前面那两道身影。他们的呼吸依旧粗重,劫后余生的恐惧与激战后的脱力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们脚步虚浮。白子画之前打入他们体内的那几道精纯灵力,虽然稳住了伤势,平复了紊乱的气息,但腐灵刃造成的伤口处,那阴毒腐蚀的力量依旧顽固地盘踞着,时不时传来针刺般的痛楚和阵阵寒意,提醒着他们刚才那场袭杀的真实与凶险。

骨头沉默地走在白子画身侧,落后半个身位。她脊背挺得笔直,步伐也依旧稳定,但微微抿紧的唇线,和偶尔扫过周遭黑暗密林时、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泄露了她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手背上那道寸许长的伤口,传来细微却持续的、带着麻痹感的刺痛,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在时刻提醒她方才生死一线的惊险,以及……那柄漆黑骨镰指向后心时,近乎冻结灵魂的死亡寒意。

她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以最大范围铺展开去,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影傀虽然被白子画一剑荡平,阵法也已破碎,但谁知道这看似恢复平静的黑暗山林里,是否还潜伏着第二波、第三波的杀机?对方既能悄无声息地在长留后山结界节点布下如此歹毒的陷阱,其图谋绝非小可。

然而,除了夜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以及一些夜间小兽被惊动后迅速逃窜的细微动静,她并未感知到任何明显的、带有敌意的气息波动。四周,只有一片死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这种过分的“平静”,反而比直接的袭击更让人心头压着沉甸甸的巨石。

骨头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身旁的白子画。他走得不疾不徐,月白色的身影在黯淡的月光下,仿佛自带一层清冷的光晕,将周遭的黑暗与污秽都隔绝在外。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那瞬间湮灭强敌的雷霆手段,都不过是拂去衣角尘埃般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骨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其细微、却无比精纯凛冽的剑气,如同无形的涟漪,正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这剑气不同于他方才出手时那冻结万物的冰寒,也不同于任何她曾感受过的、长留弟子们修炼的剑意。它更隐蔽,更绵长,如同月华洒落大地,无孔不入,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一切的锋锐。

他也在探查。而且,探查的范围和精度,远非她所能及。

骨头的心微微沉了沉。连白子画都需要如此谨慎地探查,足见今夜之事,绝不简单。

一行人沉默地穿行在崎岖的山路上,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受伤女弟子压抑的痛哼声,和几名男弟子粗重的喘息,是这死寂中唯一的杂音。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山路一转,出现了一片相对平缓的林间空地。空地边缘,几块巨大的岩石自然堆叠,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可稍作遮蔽的背风处。

白子画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在此处稍歇,处理伤势。”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一个决定。然而,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几名心神紧绷、强撑着一口气的弟子,瞬间松懈下来,几乎是踉跄着靠向了那几块岩石,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脸上这才后知后觉地流露出真正的恐惧与疲惫。

骨头也停下了脚步,她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转身,目光再次锐利地扫过他们来时的方向,以及空地的其他几个出入口。她的神识依旧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放松。

白子画走到空地中央,微微抬首,望向被茂密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朔月无星,只有厚重的云层偶尔被夜风撕开一道缝隙,漏下些许惨淡的月光。他伸出手,五指虚张,指尖有极其细微、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灵光丝线逸出,如同蛛网般,迅速没入周围的树木、岩石、泥土之中。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那无形的剑气探查似乎也告一段落。

“暂无追兵,阵法残余已清理。”他言简意赅地告知,目光落在那名小腿受伤、脸色惨白如纸的女弟子身上。“腐灵刃之毒,阴损刁钻,附骨蚀灵,不可拖延。”

那女弟子名唤芷荷,闻言身体一颤,强忍着剧痛和恐惧,挣扎着想要站起行礼:“弟子……弟子无能,劳烦尊上……”

“勿动。”白子画打断她,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走上前,在芷荷面前蹲下身,月白色的衣袍下摆拂过沾染了夜露和泥土的地面,却纤尘不染。

骨头站在几步之外,看着这一幕。她看到白子画伸出手,指尖凝起一点柔和却极为凝练的乳白色灵光,悬停在芷荷小腿那处焦黑腐烂、正不断渗出暗绿色脓液的伤口上方。他没有直接触碰伤口,但那灵光却如同有生命般,丝丝缕缕地渗入伤口之中。

芷荷身体猛地一僵,牙关紧咬,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那痛苦之中,又隐隐透出一股被强行拔除阴毒、经脉被温和灵力疏导抚慰的奇异感觉。

骨头看着白子画专注的侧脸。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眼神沉静无波,仿佛正在处理的,并非什么棘手阴毒,而只是一件寻常的、需要耐心清理的物件。可骨头却能感觉到,他指尖那点看似柔和的灵光中,蕴含着何等精微的控制力与磅礴浩瀚的底蕴。腐灵刃的阴毒,连她都觉得有些麻烦,需要费一番手脚才能彻底拔除,可在他手中,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正被迅速而稳定地消融、逼出。

这就是长留上仙,六界第一人的实力么……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足以令人心生敬畏,乃至……绝望。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骨头的心底。她迅速将其压下,目光转向其他几名弟子。他们也或多或少受了些轻伤,或被影傀的阴气侵染,或灵力消耗过度。此刻都眼巴巴地看着白子画为芷荷疗伤,既羡慕又担忧。

骨头默默走到他们身边,从随身的芥子袋中取出几瓶常用的疗伤丹药和清心符,分发给几人。“服下丹药,调息片刻。清心符贴身放好,可助你们稳定心神,驱散残留的阴邪之气。”

“多谢骨头客卿!”几名弟子连忙接过,感激地道谢。经过方才并肩御敌,尤其是骨头那毫不犹豫回身相护、甚至不惜中断破阵硬抗骨镰的举动,这几名弟子看向她的眼神,已然充满了信任与崇敬。

骨头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她自己也盘膝在一块稍干净的岩石上坐下,闭目调息。体内灵力因之前的强行逆转和激战,确实有些紊乱,需要尽快梳理平复。更重要的是,丹田深处那枚暗金色的“种子”,在经历了方才生死一线间的剧烈悸动后,虽然重新沉寂下去,但那种被“唤醒”后残留的、隐隐的兴奋与躁动感,依旧如同余烬,在她经脉中若有若无地流淌,带来一种陌生而强大的力量感,却也伴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心神的无形侵蚀。她必须小心引导、安抚,以免其失控。

就在她凝神内视,试图以自身灵力缓缓包裹、安抚那有些躁动的“种子”时,白子画那边已经结束了初步的疗伤。

芷荷小腿上那触目惊心的焦黑腐烂痕迹已经淡去了大半,虽然伤口依旧狰狞,但渗出的液体已转为正常的鲜红,阴毒显然已被拔除干净。她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眉宇间的痛苦之色已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脱后的放松与感激。

“多谢尊上……救命之恩。”芷荷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白子画收回手,指尖那点乳白色的灵光悄然散去。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其他几名正眼巴巴看着他的弟子,最终落在了依旧闭目调息的骨头身上。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她端坐在岩石上,墨绿色的外袍在夜色中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只有侧脸在偶尔漏下的月光中,显露出清晰而紧绷的线条。她的呼吸平稳悠长,但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她体内灵力流转间那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滞涩与……一丝不属于她本身修炼体系的、古老而隐晦的波动。

他眸色微深,却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对那几名弟子道:“你等伤势较轻,自行调息便可。今夜之事,回去后详述于当值长老,不得隐瞒,亦不得夸大。”

“是!尊上!”几名弟子连忙肃容应道。

交代完弟子,白子画这才缓步走到骨头打坐的岩石旁,却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立在一旁。夜风吹动他月白色的衣袂和如墨的长发,他整个人如同融入了这片清冷的月色与深沉的夜色之中,既存在,又仿佛随时会飘然远去。

骨头虽闭着眼,但五感未失,自然能感觉到他的靠近。那清冽的、带着淡淡冷梅香的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过来,让她原本专注于内视的心神,不由得泛起一丝细微的涟漪。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体内紊乱的灵力已大致平复,那“种子”的躁动也被暂时压制下去。她抬眸,对上了白子画平静无波的目光。

“如何?”他问,声音不高,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无碍。”骨头言简意赅,顿了顿,补充道,“灵力有些激荡,已平复。”

白子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垂在身侧、依旧微微握拳的右手上。“手。”

骨头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手背上那道被腐灵刃余波擦过的伤口。伤口很浅,只是皮肉伤,阴毒也极轻微,以她的修为和体质,即便不处理,过两日也能自行愈合。她本想说不必,但话到嘴边,看着他沉静的目光,又咽了回去。

她沉默着,将右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手掌。

月光下,那道寸许长的伤口清晰可见,边缘泛着不正常的暗绿色,丝丝缕缕的阴毒气息如同跗骨之蛆,正试图沿着细微的经脉向深处侵蚀。相比于芷荷腿上的伤口,这实在微不足道。

白子画伸出两指,虚虚悬停在那伤口上方。他没有像对待芷荷那样,以精纯灵力强行拔毒,而是指尖泛起一点极其细微、几乎透明的冰蓝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有生命的寒流,精准地笼罩住伤口,瞬间,伤口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但随即,那暗绿色的阴毒气息,便如同被冻结的污迹,在那冰蓝色光芒的笼罩下,迅速凝固、剥离、最终化作一丝细微的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甚至没有引起多少痛感,只有伤口处残留的、冰凉的麻木。

骨头看着那冰蓝色光芒消失,伤口处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已经开始愈合的红痕。他的动作精准、高效,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从容,仿佛处理这样的伤口,已经做过千百遍。

“腐灵刃之毒,虽细微,亦不可留。”他收回手,淡淡道,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骨头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那道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痕迹的伤口。冰凉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低声道:“多谢。”

白子画没有回应这句感谢,他的目光转向了来时的方向,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厮杀的坳地所在。“今夜之事,你如何看?”

话题转得突兀,却又在情理之中。骨头也收敛心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宇间凝起一抹肃然。

“绝非偶然。”她声音低沉,带着冷意,“影傀炼制不易,需以生魂为引,辅以阴煞之地温养多年。那阵法,更是古老阴毒,与长留正统仙道格格不入,却能悄然布设在结界节点而不被立刻察觉。对方不仅熟知长留巡守路线、时间,更能精准预判我的反应……这是一场针对性的猎杀。”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白子画:“目标,可能是我,也可能是长留,或者……兼而有之。但无论目标是谁,能驱动如此规模的影傀,布下这等阵法,其背后势力,绝不简单。而且……”

她脑海中再次闪过那柄漆黑骨镰,和那头领猩红眼眸中一闪而逝的贪婪与那句未说完的“不愧是……”。“那为首者,似乎……认识我?或者说,认识我体内的‘东西’。”她没有明说“种子”,但相信白子画明白她的意思。

白子画静默地听着,月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直到骨头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冷冽。

“影傀炼制之法,源自上古魔道分支‘阴魂宗’,此宗早在千年前便已覆灭,传承断绝。”他目光投向更深沉的黑暗,仿佛能穿透重重山峦,看到更远的地方,“腐灵刃需以九幽腐骨潭底万年阴铁锻造,淬以万毒,如今六界,已知仅有魔界几处秘地尚有产出。而那阵法……”

他微微停顿,才继续道:“名唤‘九幽锁灵阵’,并非纯粹的杀阵,而是更偏向于‘禁锢’与‘献祭’。其核心,在于以阵眼之物为引,禁锢入阵者灵力与神魂,最终将其血肉魂魄献祭给布阵者所供奉的邪物或力量。”

“禁锢……献祭……”骨头喃喃重复,背脊窜起一股寒意。对方布下此阵,显然不仅仅是为了杀死他们,而是想活捉,或者至少是禁锢住他们的神魂与力量,用于某种邪恶的用途!再联想到那头领未说完的话,和它对“种子”力量隐隐流露的贪婪……

一个更可怕的猜想,在她心中浮现。

“他们想要的,是我体内的‘种子’?”骨头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一丝紧绷。

白子画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冰雕。

“蛮荒。”良久,他才吐出两个字,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要刺破这浓重的夜幕,“近日结界异动频繁,妖魔躁动。此番袭杀,手法古老阴毒,非现今寻常妖魔所能为。影傀、腐灵刃、九幽锁灵阵……诸多线索,皆指向蛮荒深处那些被封印的、古老的存在。”

蛮荒!又是蛮荒!

骨头的心沉了下去。东方彧卿的警告,白子画之前的探查,自己体内“种子”的异常悸动……一切似乎都隐隐指向那个被六界视为禁忌之地的、充斥着混乱与邪恶的所在。

“他们想引我们去蛮荒?”骨头蹙眉,“还是说,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

“二者皆有。”白子画的声音冷得像冰,“今夜袭杀,是试探,也是诱饵。试探你的实力,试探‘种子’的活跃程度,亦试探长留的反应。若能得手,自然最好;若不能,亦可打草惊蛇,乱我等心神,或诱使我等仓促深入蛮荒。”

他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骨头脸上,那目光深邃如夜空,又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利剑。“无论其目的为何,此事已非寻常妖魔作乱。长留内部,需彻底清查。而你,”他顿了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需更加小心。‘种子’之秘,恐已非隐秘。”

骨头迎着他的目光,心头凛然。她明白他话中的未尽之意。今夜来袭者能精准定位她,甚至可能觊觎“种子”,意味着她的存在和特殊性,很可能已经暴露在某些黑暗中的视线之下。未来的路,将更加凶险莫测。

就在这时,一直靠坐在岩石旁调息的芷荷,忽然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痛苦的呻吟,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

白子画和骨头同时将目光投去。只见芷荷原本已恢复了些血色的脸颊,再次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微微哆嗦着,似乎正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芷荷师妹!”旁边一名男弟子惊呼出声。

白子画身形一闪,已到了芷荷身旁,指尖再次凝起灵光,探向她小腿的伤口。骨头也快步跟上。

只见那原本已被拔除阴毒、开始愈合的伤口边缘,此刻竟隐隐浮现出几道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红色纹路!那纹路正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向着她完好的肌肤蔓延,所过之处,皮肉微微凹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枯萎之态!

“是血咒!”骨头瞳孔一缩,失声低呼。她曾在一些极其偏门古老的典籍中见过类似记载,以施术者精血为引,种于毒伤或伤口之上,平时潜伏,一旦触发条件达成,便会爆发,蚀骨噬魂,歹毒无比!这绝非腐灵刃自带之毒,而是后来附加的、更加隐蔽阴狠的手段!

白子画眼神骤然一寒。他并指如剑,快如闪电地在芷荷腿上几处大穴连点数下,暂时封住血咒蔓延的路径。但那暗红色的纹路极为顽固,被灵力阻挡后,竟开始向更深处、沿着经脉侵蚀!

“尊上……我……我好痛……”芷荷意识已有些模糊,痛苦地呢喃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其他几名弟子见状,皆骇然色变,围拢过来,却又束手无策。

骨头心念电转。血咒诡异,寻常驱毒之法难以根除,且与中咒者气血神魂相连,强行拔除,极易伤及根本,甚至危及性命!看这血咒蔓延的速度和顽固程度,下咒者修为定然不低,且蓄谋已久!

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这年轻弟子被血咒折磨致死?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直沉默观察的白子画,忽然抬起了手。不是点穴,也不是输入灵力,而是并指如刀,划向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一道极细的血线浮现,随即,一滴殷红中隐隐泛着淡金色光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与清灵之气的血液,缓缓渗出,悬浮在他指尖。

仙元精血!

骨头瞳孔骤缩!修仙者精血何等珍贵,尤其是白子画这等修为已臻化境的上仙,一滴仙元精血,足以令枯木逢春,白骨生肌,更是克制天下绝大多数邪祟咒法的无上宝药!但其损耗,对自身亦是极大!

白子画面色丝毫未变,仿佛割腕取血的不是自己。他指尖那滴仙元精血,在他的操控下,缓缓飘向芷荷小腿上那蔓延的暗红色血咒纹路。

精血滴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冷水滴入滚油的“嗤”响。

那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血咒纹路,在接触到仙元精血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骤然剧烈扭曲、挣扎起来,发出细微却刺耳的“滋滋”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枯萎、最终化作几缕暗红色的轻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芷荷腿上的伤口,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枯萎的皮肉重新焕发生机,连疤痕都未曾留下。她痛苦的呻吟声停了下来,惨白的脸色迅速恢复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竟沉沉睡去,显然血咒拔除,连同之前的消耗也一并被这滴仙元精血蕴含的生机所弥补。

空地上一片寂静。几名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何曾见过尊上动用仙元精血?又何曾见过如此神乎其技、立竿见影的疗伤手段?

骨头也怔怔地看着白子画收回手,手腕上那道细小的伤口瞬间愈合,连痕迹都未曾留下。只有他指尖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波动,显示着他方才的损耗。

为了一个寻常弟子,他竟然……

心中某处,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白子画却已转过身,仿佛刚才所做不过是拂去一粒尘埃。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幽深冷冽,望向长留主峰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象征着仙道的昌盛与秩序。

“血咒……非影傀所能为。”他声音低沉,带着冰冷的杀意,“今夜之局,尚有幕后黑手未曾现身。此咒能潜伏至此时才爆发,施咒者,就在左近,或……就在长留。”

一句话,让刚刚因芷荷脱险而稍松一口气的众人,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长留?!

骨头猛地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若真如此,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长留这千年仙门,这看似铁板一块的圣地,早已被渗入?今夜这场看似外敌入侵的袭杀,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来自内部的阴谋?

月光依旧清冷,夜风依旧呜咽。

但此刻,这清冷的月光,呜咽的夜风,落在众人眼中耳中,却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名为猜疑与危机的阴影。

剑光已逝,月影犹寒。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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