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丽一听到这几个字,顷刻间心神大乱!
她指尖猛地一颤,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仿佛那名字是淬了毒的针,直刺入她最深的记忆角落。她知道,“疯狗少爷”就是龙王叔的独生子——那个曾因贩毒触犯海龙帮禁令,被亲生父亲当众打断右腿、断绝父子关系、逐出家门的逆子。
窗外阳光斜斜地穿过高楼缝隙,洒进萧文那间复式公寓。客厅里静得能听见空调低沉的嗡鸣,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被玻璃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那是萧文右肩枪伤渗出的血迹,在衬衫上洇开一片暗红。
龙少波曾是海龙帮最耀眼的少主,天之骄子,权势加身,万人仰望。可他偏偏触碰了海龙帮三条铁律中最不可饶恕的一条:贩毒。
龙王叔震怒不已,硬生生打断龙少波一条右腿,并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逐出家门,严禁他踏入海龙庄园半步。
但几天前,他再度现身,押着罗子君亲赴海龙庄园,当着龙王叔的面儿,把罗子君一顿毒打,就像当年龙王叔打他那样。此后,龙少波再度消失,不留痕迹。
那时,龙王叔便已察觉将要有大事发生。龙少波是回来宣战的!
可龙王叔却在当晚独自登上海龙庄园的观星台,久久伫立,望着远方漆黑的大海,喃喃一句:“海港城要变天了。”
至于“天逸会”,于曼丽亦有所耳闻,只是了解不深。那是盘踞在东南亚阴影深处的巨兽,传说其总部藏于马来半岛某座无人知晓的岛屿上,四周布满雷达盲区与私人武装巡逻舰。它的势力横跨十一国,掌控港口、赌场、地下钱庄、军火走私网,甚至能左右某些小国政局。它与多个**武装结盟,雇佣兵组织为其冲锋陷阵,连臭名昭着的“海妖号”海盗舰队也甘愿听命于它,只为换取源源不断的资源补给。
有人说,天逸会的财富足以买下一个中等国家;有人说,它真正的首领从未露面,却是个年近百岁,不折不扣的老妖怪。
相比之下,三个海龙帮绑在一起,也不过是天逸会脚下的一粒沙。
“原来……他投靠了……天逸会!”于曼丽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冰碴。她顿感脊背发凉,一股寒意自尾椎窜上头顶,四肢百骸皆泛起战栗。她不怕天逸会远在千里之外,毕竟距离隔开了战火。她怕的是那个男人——龙少波,那个眼神如野犬般疯狂、心中燃着复仇烈焰的疯狗少爷。
如果他借天逸会之力归来,只为向龙王叔复仇,那整个海港城都将沦为血海修罗场。
“你在说谁?”萧文皱眉,目光锐利如刀锋扫过她的脸庞。他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剧烈波动,也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安气息。他知道,有些秘密不能再藏了。
于曼丽咬着唇,睫毛微微颤动,眼中闪过挣扎。她看着萧文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却又藏着钢铁意志的眼眸——终于开口:“疯狗少爷!”
“你认识这个人?”萧文愕然。此刻,于曼丽腿伤已痊愈,罗子君也死了,而疯狗少爷依旧不见踪影。萧文觉得是时候揭开这层迷雾了,也好让于曼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否则一旦局势失控,谁都无法全身而退。
“听说过……他……”于曼丽声音微弱,手指紧紧绞着裙角,指节泛白,“他是干爹的独生子,名叫龙少波……”
“龙王叔的儿子!”萧文脱口而出,随即倒吸一口冷气。
“嗯。”于曼丽缓缓点头,回忆如潮水涌来,“大概是五六年前,他利用海龙帮的运输线偷偷贩毒,被干爹发现。那一晚,刑堂灯火通明,棍影翻飞……他被打断了右腿,送进医院抢救半年才捡回一条命。”她说着,眼底浮现出一丝悲悯,“若不是我爸及时赶到,极力劝阻,那一棍就会敲碎他的天灵盖。”
于曼丽已经坐卧不安,时而咬着下唇,时而抬手抚额,心乱如麻。但她还是把那段尘封已久的父子恩怨娓娓道来——一个父亲为了帮派名誉亲手摧毁亲子,一个儿子含恨离乡、从此不知所踪。
“操!”萧文情不自禁骂了一声,右肩枪伤随之剧痛,让他眉头紧锁,“他原来是海龙帮的少主!杨小俞说过,他右腿瘸得厉害,闹半天是被龙王叔打断的……”他摇头苦笑,心中感慨万千。想不到龙王叔竟宁可舍弃亲骨肉,也要守住海龙帮铁律。果然是条汉子,铁骨铮铮,不容玷污。
“于曼丽,别担心。”萧文忽然握住她的手,触感冰冷如霜雪覆盖的玉石。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试图传递一丝暖意,“咱们就来个以静制动,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他语气坚定,眼神沉稳,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管他什么疯狗少爷,疯驴少爷,少拿这些唬人的外号吓唬我!”
话音落下,屋内一时寂静。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夹杂着夜市收摊的喧嚣余音。城市仍在呼吸,而危机已在暗处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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