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瘦子，乞丐，猴子？ 第174章 燃灯的算计

东极青华大帝眸底沉凝如万古寒潭，凝望着莲台上端坐的燃灯古佛。

封神劫未启之时，此佛尚是阐教燃灯道人，彼时他青华大帝执弟子礼，私下里一声“老师”唤了千百年，而今旧人相对，周身却已腾起蚀骨的寒意，似要冻结这凌霄殿的诸天清气。

叛徒！

这两个字如九天惊雷，在所有阐教残存弟子的道心深处轰鸣。

燃灯便是那捅穿阐教根基的最大逆贼，连同慈航、文殊、普贤之流，皆是背主求荣的败类——对叛徒，何谈半分尊荣？

“听闻燃灯佛祖前些时日在北俱芦洲，竟被一头饕餮挫了法相，不知那蚀骨的凶煞之气，可曾伤及佛祖的不灭金身？”

青华大帝声音平淡，却字字如冰刃，直刺燃灯古佛最狼狈的过往。

燃灯古佛枯槁的面容上，佛光微颤，冷笑道：“青华，你境界不见提升，口舌之功到精进了！”

“总好过某些人，被凶兽追得丢了佛门颜面，连九品莲台都险些被啃碎！”太乙救苦天尊的声音陡然响起，反唇相讥，字句都踩着燃灯的痛处。

殿内气氛瞬间如拉满的神弓，杀机隐现。王母娘娘却忽然展颜，莲步轻移间，仙光化开凝滞的空气：“燃灯佛祖既已驾临，何不先上座？东胜神州近日异动频频，正好与诸位共商大计。”

“阿弥陀佛。”

燃灯古佛宣了声佛号，枯掌合十间，佛光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压，“东胜神州道统纷争愈烈，老僧奉如来佛祖法旨而来，与大天尊、王母共商对策——此界格局，当以‘照旧’为基。”

话音落时，他袖袍轻抖，一枚鎏金阵符凭空悬于掌心，佛光流淌间隐有梵音炸响：“佛祖特将‘佛光普照大阵’阵图带来，愿与道门共布此阵于东胜神州。”

“此阵一成，凡大罗金仙之境者，踏足便会引动阵基，届时佛光噬道，恐有仙骨崩碎、道果陨落之危——如此，方能断了大罗金仙插手道统之争的根由。”

燃灯古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底却藏着佛门的算计：这些年佛门后辈如雨后春笋，可论及底蕴，终究难敌道门千百万年的积淀，大罗金仙数量始终差了一截；但若单论太乙金仙，佛门弟子苦修佛性，早已不逊道门仙卿分毫。

蟠桃会本就非议事之地，玉帝捻着玉杯，王母垂眸抚着云袖，与燃灯皆是点到即止，未再深谈。

不多时，仙乐起，一群素衣仙女手托玉盘而来，盘中蟠桃色泽艳红，汁水欲滴，堆成了小山模样。

只是在场诸仙，哪个不是活过万载的人物？百年一熟的蟠桃，于他们而言早已失了淬体炼道之效，不过是尝个鲜美的滋味罢了。

可若将这枚蟠桃递到初入修行界的修士手中，便是天大的造化——吞服之后，足以助其一步登天，勘破修行壁垒，铸就万劫不摧的完美道基。

孙悟空捏着掌心的蟠桃，金瞳里满是不屑，猴腮一鼓，心中暗骂：“这王母娘娘也忒小家子气！百年蟠桃寒酸也就罢了，竟只给俺老孙五枚！”

“还好俺早留了后手，在蟠桃园摘了三枚千年仙桃藏着。若是定海神珠里能将那蟠桃枝桠栽活，日后俺老孙自办蟠桃会，定要摆得比天庭还阔气，让三界都看看！”

念头流转间，他嘴角忍不住翘得老高，毛茸茸的脸上满是得意，那模样哪有半分斗战胜佛的庄严，倒像个偷了蜜的泼猴。

紫霞立在一旁，望着他傻笑的模样，凤眸里闪过一丝异色。

紫霞自幼追随观音菩萨修行，见惯了佛门尊者的肃穆庄严，可眼前这斗战胜佛，却半点没有高高在上的佛陀气度，反倒浑身透着股跳脱的猴性——这古怪的反差，让她心头疑窦丛生。

孙悟空猛地回神，恰好对上紫霞的目光，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藏在袖中的那柄残破油纸伞，只给了她一个复杂难明的笑。

紫霞认不出他了，可他怎会忘？几百年前那个雨夜里，为他撑起一片天地的少女，那柄油纸伞，是他最落魄时，唯一攥在掌心的温暖。

蟠桃会刚散，孙悟空正欲驾云离去，忽然浑身汗毛倒竖，四肢如被无形枷锁锁住，僵在原地。

他猛地回头，只见燃灯古佛立在云端，枯槁的脸上挂着浅笑，可那双佛眸深处，却藏着刺骨的杀意，如寒刃抵在喉间。

“糟了！这老秃驴，竟看出俺不是那六耳猕猴！”

孙悟空心头咯噔一下，冷汗瞬间浸湿了猴毛。燃灯乃是准圣大能，真要动手，他这斗战胜佛的修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斗战胜佛，何不随老僧同往东胜神州，共布此阵？”

燃灯古佛笑声温和，话音未落，孙悟空只觉一股无形佛力如铁钳锁身，四肢百骸皆不听使唤，整个人像断线纸鸢般飘到古佛身后，金瞳里怒火翻涌，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玉帝端坐凌霄宝座，龙眸微眯，眼底掠过一抹深不可测的异色——燃灯此举明摆着是强掳，哪有半分商议的意思？

可玉帝指尖摩挲着玉圭，终究未曾开口。佛门内部的烂账，让他们自己去算，他这天庭玉帝，犯不着蹚这浑水。

燃灯要布佛光普照大阵，道门早有防备。生怕这老佛在阵中暗设手脚，坏了东胜神州的道统平衡，道门众仙连夜遣人赶往兜率宫，求来一道“混元一气阵”阵符——此阵同样能封镇虚空，将大罗金仙拦在东胜神州之外，正好与佛门大阵分庭抗礼。

不多时，燃灯古佛携佛门众僧，与天庭派来的太白金星一同踏临东胜神州上空。

古佛枯掌一扬，掌中阵符化作万千金芒，如流星雨般撒向大地，转瞬之间，一道遮天蔽日的金色光罩笼罩了整个东胜神州，佛光炽盛得几乎要烧穿云霄。

“三界大罗金仙听着——自今日起，谁敢踏足东胜神州半步，休怪老僧阵法无情！”

苍老的佛音如惊雷滚过，东胜神州每一位修士耳畔都炸响这道谕令，震得人道心微颤。

太白金星见状，也不敢怠慢，掐动法诀激活掌中阵符，一道灰蒙蒙的气罩骤然升起，恰好叠在金色光罩之上，两道大阵首尾相衔，将东胜神州封得严丝合缝。

“奉玉皇大帝法旨——凡三界大罗金仙，不得擅入东胜神州，违者，以天庭律法治罪！”

苍老的仙音紧随佛音之后，两道谕令交织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