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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谷的晨雾还没散尽，玥玥就牵着念星的手站在了“溪畔公立幼儿园”的门口。园门是用原木搭的，上面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门口的小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着“今日活动：向日葵种植课”，旁边还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一看就是孩子的手笔。
“妈妈，这里的花好漂亮呀！”念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牵牛花的花瓣，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欢喜，“比之前的私立园好看多了！”
玥玥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的石头稍微松了些。为了找到这家园，她前前后后跑了蝴蝶谷附近的四家幼儿园——有一家只收三岁以下的孩子，有一家没有户外活动场地，还有一家课程安排太紧张，只有这家园不仅离蝴蝶谷近，还以艺术启蒙为主，园长甚至特意承诺，可以保留念星最爱的钢琴兴趣课。
“我们进去看看，要是喜欢，以后就在这里上学好不好？”玥玥牵着念星的手，走进了幼儿园。院子里的草坪上，几个小朋友正围着老师摆弄小花盆，老师手里拿着一袋向日葵种子，耐心地教他们怎么播种。念星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眼睛紧紧盯着那些种子，小声说：“妈妈，他们也在种向日葵！”
园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姓陈，看到她们进来，热情地迎了上来：“你就是玥玥妈妈吧？昨天跟你电话里说过，快请进！”陈园长拉着念星的手，笑着问，“这就是念星吧？真可爱，要不要跟小朋友们一起种向日葵呀？”
念星看了看玥玥，得到肯定的眼神后，立刻点点头，跑到草坪上，接过老师递来的小花盆，认真地播起种来。玥玥看着女儿专注的样子，心里满是期待——她相信，这里一定能让念星开心地学习、玩耍。
和陈园长聊了一上午，玥玥把幼儿园的课程表、师资情况都详细记了下来，还特意拍了几张念星种向日葵的照片。离开时，念星还恋恋不舍地跟小朋友们告别，小声跟玥玥说：“妈妈，我喜欢这里，我想在这里上学。”
玥玥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只要能让苟富贵看到念星在这里的开心样子，看到幼儿园的优势，他一定会同意的。
回到家时，苟富贵正好在家，正在客厅里处理工作。玥玥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他面前，还把拍的照片递给他看：“你看，这是溪畔公立园，离蝴蝶谷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以艺术启蒙为主，园长还说可以保留念星的钢琴兴趣课。昨天我带念星去了，她特别喜欢，还跟小朋友们一起种了向日葵。”
苟富贵头也没抬，手里还在敲击键盘，声音里带着敷衍：“公立园能有什么好资源？老师的水平、教学设备都比不上私立园，念星在那里能学到什么？”
玥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把资料往苟富贵面前推了推，语气里带着恳求：“你先看看资料再说好不好？这家园的老师都是有十几年经验的，课程安排也很合理，念星在这里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能开心地学习。你之前去公立园看到她孤单的样子，难道忘了吗？”
“我没忘，但那是因为她还没适应！”苟富贵终于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看向玥玥，眉头皱得紧紧的，“私立园的师资、设备都是最好的，她只要适应了，肯定能学到更多东西。你总想着让她开心，却不想想她以后的发展，难道要让她一辈子待在蝴蝶谷，做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吗？”
“开心就不重要吗？”玥玥的声音提高了些，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她才四岁，你就要让她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就要用‘以后的发展’来绑架她的童年！你看看她在私立园的样子，每天都不开心，都要躲在被子里哭，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发展’？”
“我那是为了她好！”苟富贵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我不想让她以后像我一样，因为没文化、没背景而吃亏！你以为我愿意每天喝酒应酬吗？我是想给你们娘俩更好的生活，想让念星以后有更多的选择！”
“更好的生活不是让她不开心！”玥玥的眼眶红了，她指着资料上的钢琴兴趣课，“你看，这里有她喜欢的钢琴课，她可以在这里学画画、种向日葵，还能认识附近的小朋友，这些难道不比在私立园里被逼着学英文更重要吗？”
苟富贵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资料，翻了两页，又扔回了桌上，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我说了，公立园的资源比不上私立园，这事没得商量。念星必须去私立园，这是为了她的未来好。”
玥玥看着他固执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疼。她知道，苟富贵还是没放下他的“教育焦虑”，还是觉得“最好的资源”就是对孩子好。可他不知道，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开心和安全感，比所谓的“资源”更重要。
“我不会让念星再去私立园受委屈的。”玥玥的语气很坚定，“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自己带念星去溪畔公立园报名，就算你不支持，我也要让她开心地长大。”
苟富贵愣了愣，没想到玥玥会这么坚持。他看着玥玥泛红的眼睛，心里的火气稍微降了些，却还是没松口：“你别这么固执，再给私立园一点时间，念星肯定能适应的。”
“我已经给过很多时间了。”玥玥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念星的卧室。小姑娘正坐在床上，拿着画笔在纸上画向日葵，看到玥玥进来，立刻举起画纸：“妈妈，你看我画的向日葵，有爸爸、妈妈，还有小芽芽，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上学，好不好？”
玥玥走过去，坐在床边，抱住女儿，声音里带着哽咽：“好，我们就在这里上学，妈妈一定会让你开心的。”
念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脸埋在玥玥的怀里，小声说：“妈妈，我不想让爸爸生气，也不想去私立园，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在蝴蝶谷开心地生活。”
玥玥的心更疼了，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念星，不让她再因为大人的矛盾而受委屈。就算苟富贵不同意，她也要坚持自己的决定，给念星一个快乐的童年。
晚上，苟富贵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应酬，而是坐在客厅里，看着玥玥整理的溪畔公立园资料，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白天玥玥坚定的眼神，想起念星在公立园里开心种向日葵的样子，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没机会学喜欢的东西而留下的遗憾，心里的固执渐渐松动了些。
他走到念星的卧室门口，看到玥玥正在给女儿讲故事，念星的脸上满是笑容，眼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苟富贵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愧疚——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念星的未来铺路，却差点毁掉了她最珍贵的童年。
或许，玥玥是对的，孩子的开心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