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星穹诡道 第87章 两位领袖的会晤

磐岩镇诊所内。

看着去而复返的天外来客二人组，娜塔莎缓慢而平静地迎上前来，轻声问道：“你们不是去参加【地火】的集会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已经完事了。”叶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进了门，目光简单扫过诊所内的那十几张床位，没有太大变化，而后又落在了娜塔莎医生那张温婉的面容之上，轻声道：“一场即将灼烧整个贝洛伯格的大火，就要被点燃了。”

娜塔莎对此显然并不意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希儿那孩子吧？昨天听闻奥列格的死讯，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天终会到来。”

“只是没有想到，它会来得这么快。”

“仇恨的种子不是一天就能生根发芽的，娜塔莎小姐。”叶苍给自己找了条凳子坐下，目光平静地与这位地火的幕后领袖对视着，摊手道：“即便是我这样的外人，也能看出贝洛伯格上下层区之间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

“所以，我并不能理解——在上有红雾，外有裂界、寒潮，下有腐化病的情况下。”

“那位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才会完全无视这场极有可能让整个贝洛伯格付之一炬的内部动乱的？”

叶苍说完，微微一笑，“你能给我答案吗？【地火】真正的领袖——娜塔莎小姐？”

娜塔莎正在收拾药柜的手掌微微一顿，而后又继续重复着擦拭的动作，“天外来客们都这么神通广大吗？这个秘密整个贝洛伯格知道的人可不多，就算是希儿，也是在奥列格牺牲之后才知晓。”

“神通广大？或许吧？”

叶苍摊了摊手，金色的虚数能量在指尖流溢，自嘲道：“你看，我可以轻易撕裂空间，毁灭这颗星球对我来说也不难，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拯救它……所以从我来到下层区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寻找答案。”

“这不是杨叔的能力吗？小叶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星核精好奇地在一旁凑过头来，神色狐疑。

“不要在意细节。”叶苍说着，微微停顿，“听我说——”

“小星星，你现在需要休息。”

“好的，你们慢慢聊，我休息一下。”在娜塔莎错愕的目光中，星核精翻过药柜，就这么随意地找了个舒服的木凳躺下，开始打盹。

娜塔莎看了看星核精，又看了看眼中似乎透着媚意的叶苍，缓缓开口道：“这是……心理暗示？还是催眠？”

叶苍纠正道：“是【言灵】。”

“你有这样强大的手段，什么情报无法获取？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使用呢？”娜塔莎站直身体，将拧干的毛巾挂在窗边的铁丝上。

“因为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叶苍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那根挂满毛巾的铁丝之上，而后，他便看到了一个正在朝诊所走来的熟悉身影。

“别看我是【地火】的幕后领袖，但关于你说的那些，我知道得也不多，我也与你抱有同样的疑惑。”

娜塔莎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名正在靠近的蓝发少女，语速略微加快，“那位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兰德，我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在我的印象中，她并非如此冷漠无情、愚钝守旧之人，自从腐化病出现的那天起，她的所有行为政令都超乎了我的理解。”

“所以我有时也会想——”

“让下层区的腐化者们暴动、反攻贝洛伯格，是否本身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至于其他，更多的情报，比起问我，你或许可以去史瓦罗宅邸，找那位淘金者集团的首领机器人聊上一聊。”

“作为一台运行了几百年的「监督机器」，他是旧时代的遗物，比下层区最为年迈的长者还要资历丰富……关于裂界、寒潮、**和红雾，没准他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启示。”

娜塔莎说着，目光望着即将踏入诊所的暗蓝色长发少女，轻声说道：“看来我们的新领袖有话要和我单独聊聊，能请您回避一下吗？叶苍先生。”

“没问题，感谢你的情报，娜塔莎小姐。”叶苍站起身，拿起放在墙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

在与那名英气逼人的少女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互视了一眼，叶苍嘴角微微上扬，径直越过了她的身形，走向门外昏暗的街道。

“等等。”希儿忽然叫住了他，皱眉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当然，领袖。”

叶苍左手握拳，高举过头顶，头也不回地说道：“地火，必胜！”

“……”

希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直到那位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黑暗中，她也没能开口再次叫住对方。

“头儿，是你的客人吗？”希儿收回目光，轻车熟路地走到药柜前坐下，与娜塔莎隔着一张不到半米的柜台，安静对视着。

“对，一位来自上层区的新感染者。”娜塔莎点了点头，将一杯泡好的茶水递到希儿身前，语气平静地开口道：“而且，现在我也已经不是【地火】的领袖了，希儿，你才是。”

“希儿，你是整个下层区所有腐化者的领袖……自然也包括【地火】。”

“你知道的，娜塔莎医生，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将拳头攥紧，轻放在药柜之上，“权利、金钱、地位、名声……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哪怕是在经历了上层区的美好之后，我依然对它们嗤之以鼻。”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想要站在那位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身前，亲口问出那些我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下层区人的命不是命吗？腐化者的命不是命吗？难道我们就不是贝洛伯格的子民？”

“难道我们……就不配被那些自诩守护者的、冠冕堂皇的家伙们所守护？”

娜塔莎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她无法给出答案——正如当初奥列格站在这里问出同样问题之时，她也无法给出答案。

她们安静地对视着，诊所之内一片寂静，直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鼾声从一旁靠墙的长凳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