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星穹诡道 第62章 诡道之狭间，诡厄之树

“这个结局，你满意吗？”

空灵的声音自叶苍脑海中响起，他茫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四野都是空无一物、无边无际的雪白。

头顶的天穹之上倒是有一道巨大的阴影，像是倒生的巨树，扎根于同样雪白的天幕之上，而且大部分的树体都处于一种半透明的虚幻状态，唯有其中一条分裂的树枝是漆黑的实体，而且还只有一半。

一个漆黑的小人盘膝坐在叶苍身前，他的身材高瘦，脑袋是一个完美的漆黑球体。

他双手抓住脚腕，上半身左右摇晃着，除了一张带着坏笑的嘴巴，没有其他五官。

“这里是哪里？”

叶苍抬手扶住有着昏沉的脑袋，停止了四下瞻望的举动，目光落在了身前的小黑人身上，缓缓开口道：“你又是谁？”

“这里是【命途之狭间】的背面，我管它叫【诡道之狭间】。”

小黑人抬手指了指天空的漆黑倒生树，咧嘴道：“那个是【诡厄之树】，被污染的【虚数之树】向‘下’生长，它的根系中诞生了连接所有诡厄之灾的倒生巨树。”

“至于我……”

他指了指自己，裂开的嘴角几乎覆盖整个面庞，“我是苍，是痴愚之灾，是诡厄污染的一部分，也是被污染的你。”

“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

小黑人张开双臂，像是在骄傲地展示自己努力的成果，“这个结局，你满意吗？”

叶苍摇了摇头，大脑依旧有些疼痛和昏沉，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意识的清明，咬牙说道：“不满意，我机关算尽，却唯独算漏了博识尊身上存在两种污染，尽管我成功卡住了博识尊的【bUG】，但还是落入了祂一开始就设定好的【时刻】中……”

“那现在给你一个回溯的机会，你要怎么做？”小黑人又问。

“……”叶苍沉默了。

是啊，就算他现在马上自杀回溯，又能怎么办呢？

杀了波尔卡·卡卡目？阻止【博识尊计算中的时刻】到来？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做到，就算自己真的杀了寂静领主，就能够保证博识尊没有别的后手吗？

万一没了波尔卡和黑塔，博识尊又挑上了螺丝咕姆和阮·梅呢？

退一万步讲，如果自己成功阻止了【博识尊计算中的时刻】，阻止了【智识】命途的撕裂，阻止了【盲目与痴愚之神】被博识尊分割……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完整的【盲目与痴愚之神】将更快地污染整条【智识】命途？继而导致所有行走于【智识】命途之上的命途行者，全都被【盲目】与【痴愚】污染？

想清这些之后，叶苍便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荒诞的结论——

这个自己算计一圈之后误打误撞打出来的“结局”，反而是可接受度最高的一个结局。

【盲目与痴愚之神】被分裂了，寂静领主：波尔卡·卡卡目成为了【盲目之神】。

黑塔避免了沦为【痴愚之神】的容器，空间站的污染被解决了，所有人都得到了拯救。

背负半条智识命途的【痴愚博识尊】被自己的拟造体永远卡住了回合，再也没有扩散【痴愚】之灾的可能。

尽管结局并不完美，但这确实是叶苍所能做到的——唯一全员存活的结局。

他已竭尽全力。

“人的思考仅限于方寸头颅之内，而神明的思考，以星光明灭为神经元放电，以天才对垒的胜负为思考结论。”

小黑人站起身，自顾自地在叶苍身旁踱步行走，他的语气像是在幸灾乐祸，又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精神导师，贴心地为叶苍复盘起了最后的结果——

“这场与神的博弈是你输了，但也没彻底输。”

“你虽然无法阻止博识尊计算的【时刻】到来，但最后那莽上去拿头撞半条智识命途的壮举，还是让博识尊认可了你作为计算【时刻】的结果。”

“毕竟祂也没见过这么狠的狼灭。”

“博识尊埋在【智识】命途和【痴愚】污染中的意志备份无法占据你的身体，取代你作为【高维俯视者】的灵魂，所以，你本有机会成为半个【智识】命途的星神，同时背负半数的【痴愚】污染。”

“但你对博识尊说了一个‘滚’字，所以博识尊撤回了送出去的那半条【智识】命途，把【痴愚】污染留给了你。”

叶苍：“？？？”

不是，哥们！

堂堂智识之神，这么小气的吗？

不就是说了一个“滚”字吗？不至于啊哥们！

想想自己前后两次说“滚”的光辉时刻，第一次错过了成为【欢愉令使】的奇遇，第二次错失了成为半个【智识星神】的契机，叶苍就恨不得给自己竖个大拇哥，然后狠狠地说上一句——

“嘿！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小黑人转身直面叶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咧开的嘴角下，雪白的牙齿整齐而光洁，“让阿哈滚完又让博识尊滚，下次见到药师、纳努克、Ix和岚也要再接再厉啊！”

叶苍：“……”

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勉强挤出一句话：“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嘿！论幽默这块儿，阿哈第一我第二，其他都得靠边站。”

小黑人弯下腰，伸手拍了叶苍的肩膀，安慰道：“好啦，不就是半条【智识】命途吗？没什么好惋惜的，虽然你失去了成为半个星神的机会，但你得到了一身的【痴愚】污染啊！”

“四舍五入之下，约等于赚了一个小目标！”

“……”

叶苍哭丧着脸开口道：“请问我现在回档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死亡回溯是有时效的。”

小黑人挺直腰杆，摊手道：“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现在黑塔空间站内，阮·梅、螺丝咕姆、黑塔和倏忽正在对你进行联合专家会诊，倏忽建议由他把你吃掉后变成自己身上的一颗果子，然后再把你生出来——这一方案被黑塔女士第一个否决了。”

叶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