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星穹诡道 第461章 如何？又当如何？

小黑人的第一条“忠告”就让叶苍眉头紧锁，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径直开口道：“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我从未遗忘自己来时的道路，也不会沉浸在现在的片刻安宁中停步不前。”

“只是忠告而已，听与不听，做与不做，都取决于你。”

面对叶苍突如其来的反骨，小黑人并未气恼，只是平静地继续自己的下一条忠告：“第二条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一位星神，无论是【阿哈】，还是那位‘月先生’，祂们都只是在利用你——”

“在祂们眼中，你不过是一件用来治理诡灾的工具，呵……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当你实现了被神赋予的全部价值，你应该清楚自己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叶苍这次罕见地没有反驳他的话语，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你说的这点我也想过，但……即使下一场诡灾又摆在我的面前，我依然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它。”

“所以，你看，你行走祂们为你规划的收集【诡道】的道路之上，并且乐此不疲，还自认掌握了自己命运、沉迷于【救世主】的游戏无法自拔。”

小黑人的摊了摊手，语气略微带上了几分讥讽：“口口声声说着对【救世】不感兴趣，只是想要找到【叶穹】和回家的路……可你却忘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一个游戏，哪怕它做得再真实，你也不应该分不清虚拟和现实，被这些虚假的美好所左右。”

“无论是那位天才俱乐部的小魔女，还是那位仙舟罗浮的剑首，以及那位嗯……【虚无】的自灭者？亦或是你在列车组的同伴、一路走来的每一次相遇和邂逅——所有这些你无法割舍的羁绊，都不过是众神为你精心编织的一场美梦。”

“就像是甜美的、令人无法自拔的慢性毒药，不是吗？”

小黑人收回手掌，缓慢踱步，那双并不宽厚的脚掌在苍白无瑕的地面留下漆黑如泥泞般的脚印，“但，这是你选择的道路，所以，我并不打算阻止你继续解决诡灾、收集【诡道】。”

“……”叶苍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小黑人说的这番话的确很有说服力，也曾是他思考、顾虑中的一环。

但，因为这里是游戏世界，自己的一切相遇与别离都可能是星神亲手编纂的剧本，所以就对那些深受诡灾折磨与摧残的无辜者们视而不见吗？

抱歉，他做不到。

最终，叶苍再次点头，算是接受了小黑人的建议，“我会考虑的，还有吗？”

“去找那位【纯美】骑士吧，然后……集齐所有的【纯美】碎片，你将会还原出这个世界的真相——”

小黑人转身背对着叶苍，负手而立，抬头凝望那颗盘踞于苍穹之上的倒生巨树，轻声说道：“诡灾的诞生、叶穹的陨落、众神与众途所背负的原罪、回家的道路……你所渴求所有的答案，都在那些遗失的【纯美】碎片之中。”

叶苍瞳孔收缩，心跳与呼吸都随之变得急促起来……【纯美】的碎片？叶穹的死？回家的路？

他那最敏感脆弱的一根神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挑动了，以至于他甚至没能听清小黑人之后所说的话语。

片刻之后，他恍惚间回过神来，追问道：“【纯美】骑士？你是说银枝吗？我记得他来匹诺康尼也是为了寻找【纯美】的碎片……”

“不，不是他，他是【纯美】陨落之后才诞生的骑士，对于过去一无所知。”

小黑人缓缓摇头，并未转身，只是继续道：“我说的是那位……最初的【纯美】骑士，曾经的‘黑骑士’，而今的‘揽镜人’，尽管他已迷失了自我，但他仍然记得自己想要收集碎片的使命。”

“正因为如此，他来到了匹诺康尼，并且与穿越流梦礁空洞的星穹列车相遇了。”

叶苍微微一愣，而后眉头微皱，“他与星穹列车相遇？星穹列车上有【纯美】的碎片吗？战况如何？”

“当然，托你那颗送给波提欧的子弹的福，他们成功击退了那位黑骑士，除了几人受伤之外，所有人都平安回到了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小黑人没有隐瞒，简单地概述了那场战斗的始末。

“那就好。”叶苍稍微松了一口气，而后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星穹列车上有【纯美】的碎片吗？”

“有。”

“几块？”

“你猜？”

“我不猜！你说不说？！”

“我不说。”

“不说拉倒！”

叶苍没好气地瞪了小黑人的背影一眼，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在这【诡道之狭间】内大概率不是小黑人的对手，这会儿他已经一巴掌朝对方的后脑勺呼过去了。

但，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他还是决定忍辱负重，“你说的那个【纯美】碎片，它长什么样子？能描述一下吗？”

毕竟，叶苍自己也很纳闷，星穹列车上不止一块【纯美】碎片，为什么他身为无名客却从来没有见过？

不，在那之前，他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没法描述。”

小黑人的话语如同当场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将他刚刚升起的热情瞬间就浇灭了，“因为我一旦告诉你那些碎片现在长什么样子，你大概率就不会想要收集它们了，不如这样吧——”

“等那位黑骑士集齐了所有的碎片，你再去杀了他，然后把那些碎片全都抢过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省时又省力，如何？”

“不如何。”

叶苍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回绝。

本能告诉他，一切的真相固然重要，但那些【纯美】的碎片或许对他更加重要。

没来由的，一位粉发少女的身影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但当他努力想要回想起关于她的一切，过往的记忆就好像是被无数或绯红或灰白的水母所填满。

就像灵魂于刹那间坠入深海，而周围是如同旋涡般环绕着的、洄游的水母群。

“不如何？呵呵……”

小黑人自嘲一笑，体内流淌着的星河般的骨骼随着他的呼吸而明灭不定，“如果我告诉你——”

“集齐所有的【纯美】碎片，就能复活【叶穹】……”

“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