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80年代当教父 第187章 困兽犹斗

冰冷的枪口带着死亡的寒意，牢牢锁定着刚从狭窄通道中探出半个身子的陆子谦和江瀚。资料库内灯火通明，刺眼的灯光让刚从黑暗中出来的两人眼睛微微眯起。几名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冰冷眼眸的武装分子呈半圆形包围着通道出口，手指紧扣在扳机上。

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穿着合体西装、并未刻意遮挡面容的中年外国男子。他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嘴角噙着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眼神如同打量着落入蛛网的飞虫。正是“信天翁”本尊！他竟然亲自出现在了这里！

“很精彩的潜入，陆先生，江调查员。”“信天翁”的中文带着优雅的卷舌音，却比任何威胁都令人不寒而栗，“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好猎手的预判。王副局长……不，现在应该叫王先生了，他的价值，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轻轻鼓掌，掌声在寂静的资料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陆子谦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们所有的行动，果然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从赵工被迫发出的诱饵信息，到王副局长精准的现身围堵，再到此刻“信天翁”亲自守株待兔……这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针对他和江瀚的绝杀之局！

江瀚的身体紧绷如弓，持枪的手微微调整着角度，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和敌人分布，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破绽。但他知道，在如此近距离被数支自动武器指着，任何轻举妄动都只会招致瞬间的毁灭。

“钥匙。”“信天翁”不再废话，伸出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还有你们刚才通过那个小洞看到的一切记录设备。交出它们，我可以保证里面那些可怜虫，”他指了指被看押在角落、面露绝望的人质们，“能活着离开。否则，我不介意让这场烟火表演，提前开始。”他的目光扫过中央操作台上的起爆装置。

陆子谦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硬拼是死路，交出钥匙和证据也是死路，甚至可能死得更快。必须拖延时间！外面钟处长发现联系不上他们，一定会意识到出了问题！

“钥匙可以给你。”陆子谦开口，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但你怎么保证我们和人质的安全？”

“信天翁”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陆先生，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谈条件吗？保证？我的保证就是，你们配合，可以死得痛快一点，他们可以晚死几分钟。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他身后的一个武装分子不耐烦地上前一步，枪口几乎要顶到陆子谦的额头。

就在这时——

“砰！砰！砰！”

资料库厚重的隔音大门外，突然传来了猛烈而急促的撞门声和模糊的呵斥！

是外面的突击队！他们可能听到了里面的异常动静，或者与钟处长恢复了联系，开始强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信天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包围着陆子谦和江瀚的武装分子们也出现了一丝骚动，部分人下意识地将枪口转向大门方向。

千钧一发！

几乎在撞门声响起的同时，江瀚动了！他并非冲向敌人，而是猛地向后一撞，将身旁一个装满沉重技术手册的铁质推车狠狠撞向离他最近的两名武装分子！

“哐当！”推车翻滚，书本飞散，成功阻碍了那两人的视线和动作！

“躲！”江瀚同时对陆子谦嘶吼，自己则借着这短暂的混乱，如同猎豹般扑向侧前方一个靠着服务器的掩体！

“砰！砰！砰！”

枪声瞬间爆响！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而来，打在服务器机柜上溅起一连串火星！一名武装分子被翻滚的推车撞到小腿，惨叫着倒地。其他武装分子疯狂开火，子弹追着江瀚的身影，打得服务器碎片横飞！

陆子谦在江瀚行动的瞬间，也做出了反应。他没有跟着江瀚冲向那个看似安全实则可能成为火力焦点的掩体，而是就势向侧面一滚，极其狼狈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扫射而来的子弹，滚入了旁边一排高大的、存放备份磁带的金属架下方空隙！这里空间狭窄，但暂时提供了宝贵的掩护。

“抓住他！优先拿到钥匙！”“信天翁”气急败坏的吼声在枪声中格外突出。

两名武装分子立刻调转枪口，向着陆子谦藏身的磁带架逼近，子弹“噗噗”地打在金属架和地面的瓷砖上，跳弹发出尖锐的呼啸！

陆子谦蜷缩在角落，能感觉到子弹撞击带来的震动和灼热的气流。他手无寸铁，后背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再次崩裂，鲜血浸湿了防弹衣内的衣服，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不！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周围。磁带架、服务器、操作台、被看押的人质……还有那个起爆装置！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操作台下方，那一簇簇纠缠在一起的各种线缆上——电源线、数据线、还有连接着起爆装置的……控制线！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闪现！

外面撞门的声音更加猛烈，大门已经开始变形，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就在一名武装分子弯腰，试图将枪口探入磁带架下方扫射的瞬间——

陆子谦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从架子下方蹿出！他不是冲向敌人，也不是寻找掩体，而是如同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地扑向中央操作台！目标直指那簇连接着起爆装置的线缆！

“阻止他！”“信天翁”惊恐的尖叫声响起。

数支枪口瞬间调转！

但已经晚了！

陆子谦的手在子弹击中他之前，死死抓住了那几根最关键的、颜色迥异的控制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外一扯！

“咔嚓！噼里啪啦！”

一阵电火花爆闪！操作台上的起爆装置指示灯疯狂乱闪了几下，随即骤然熄灭！连接线被他硬生生扯断！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

资料库厚重的金属大门，被外部巨大的爆破力彻底炸开！硝烟弥漫中，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防毒面具的突击队员如同神兵天降，汹涌而入！激烈的枪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放下武器！”

“缴枪不杀！”

突击队员的怒吼与武装分子的负隅顽抗的射击声混杂在一起。

陆子谦在扯断线缆的瞬间，就被巨大的惯性带倒在地，几发子弹擦着他的身体射入地面和操作台。他能感觉到防弹衣上传来的沉重撞击感，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剧痛和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江瀚从服务器后闪出，精准的点射击倒了那名试图向他补枪的武装分子；看到“信天翁”在金发手下拼死掩护下，狼狈地退向资料库深处一个应急通道；看到钟处长一脸焦急和震怒地冲过弥漫的硝烟，向他跑来……

然后，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陆子谦在一片消毒水的气味中恢复了微弱的意识。他感到全身如同散架般疼痛，尤其是后背，被严密地包扎着，但依旧火辣辣地疼。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洁白的天花板。

“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熟悉而沉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陆子谦微微偏头，看到钟处长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中却有着一丝如释重负。

“小雨……顺子……伊万……”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喉咙干涩得厉害。

“都安全。”钟处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肯定地点点头，“林小雨已经被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顺子、伊万诺夫他们坚守安全核心区直到救援到达，无人伤亡。资料库保住了，核心数据无损。王……那个叛徒，在试图从档案室另一条密道逃离时被江瀚带队截住，负隅顽抗，已被击毙。”

听到所有人都安全，尤其是小雨和顺子他们没事，陆子谦心中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缓了口气，又想起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信天翁’呢？”

钟处长的脸色阴沉下来，摇了摇头：“让他跑了。他利用了集团早期建设时留下的一条极少人知的紧急疏散通道，接应他的人在外面准备了车辆。我们的人晚了一步。”

果然……那个狡猾的巨鲨，还是让他溜了。

“不过，”钟处长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这次行动，我们并非全无收获。王副局长的叛变证据确凿，顺藤摸瓜，我们揪出了他安插在系统内的几个关键节点，正在深挖。更重要的是，‘信天翁’这次不惜暴露王副局长这张王牌，甚至亲自现身，说明他已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时间不多了。”

陆子谦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信天翁”逃脱了，但对方的势力遭受重创，内部毒瘤被清除，这无疑是一场重大的胜利。

“江瀚……”他想起那个关键时刻毅然断后，身手不凡的调查员。

“他受了点轻伤，无碍，正在处理后续事宜。”钟处长看着陆子谦，眼神复杂，“这次，多亏了你们。尤其是你，子谦，你救了里面所有的人，保住了‘织网计划’的心血。”

陆子谦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钟处长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等你伤好点，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陆子谦病号服口袋的位置——那里，放着老雷用生命换来的那把黄铜钥匙。

“那把钥匙关联的秘密，是时候揭开了。‘信天翁’和‘彼岸花’的账，我们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

病房窗外，天光已然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了。但陆子谦知道，隐藏在阳光下的暗战，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