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像浸透了墨汁的砚台,浓郁得化不开,苍穹宛如一块巨大而沉默的黑色绸缎,没有一丝光泽,严严实实地笼罩着世间万物,将所有的生机都紧紧裹住。寒风如鬼魅般,在寂静的夜里肆意穿梭,刮过尚医馆那雕花精美的回廊,卷起地上堆积的枯叶。那些枯叶像是被命运捉弄的舞者,紧紧贴着地皮,打着旋儿翻滚,发出沙沙的悲鸣,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与无奈。
尚医馆内,苏晚照正专心致志地整理着药材。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手中仔细地挑选着每一味药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忽然,耳畔传来一阵尖锐的破风之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一道利剑划破夜空。苏晚照瞬间警觉,凭借着多年练就的敏锐反应,一偏头,只见一枚银针擦着她的耳畔呼啸而过,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笃”的一声,银针直直钉进一旁的柱子,尾端还在嗡嗡轻颤,仿佛在宣告着它的威力。
苏晚照眼神一凛,如同寒夜中突然亮起的利刃。她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掠出,轻盈而迅速,朝着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追去。黑影速度极快,在尚医馆的屋檐与回廊间穿梭,像是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苏晚照紧追不舍,身姿轻盈如一只灵动的飞燕,在狭窄的回廊和屋檐上起起落落。她内力灌注于双腿,每一步踏出都带着强大的气势,仿佛脚下的空气都被她踏得凹陷下去,瞬间拉近了与黑影的距离。
在经过一处狭窄的回廊转角时,苏晚照看准时机,猛然发力,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拦住了黑影的去路。黑影没想到苏晚照竟能如此迅速地追上自己,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出手如电,朝着苏晚照攻来。苏晚照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避开黑影的攻击,同时手腕一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朝着黑影的要害刺去。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不过三招,对方就被逼得退到墙角。那人喘息粗重,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他的袖口微微颤抖,显然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几分勉强。
“你是谁?”苏晚照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中的银针闪烁着寒光,针尖稳稳抵住他的喉结。那声音冷得像冬日里山涧的清泉,沁人心脾却又带着彻骨的寒意,又稳得如同磐石,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黑衣人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悄悄往袖中探去。苏晚照眼尖,早已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却不动声色。突然,一颗黑丸从他袖中滑出,他试图趁苏晚照不备,将黑丸捏碎。然而,苏晚照早有防备,她出指如电,在黑衣人手腕处轻轻一点,那黑衣人只觉一阵剧痛袭来,手腕瞬间无力,药丸“啪”的一声落地。腥气瞬间窜起,那味道诡异难闻,像是腐烂的莲花根散发出的腐臭气息,让人闻了就想呕吐。
“血莲粉。”苏晚照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柳慕白……还活着?”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压抑着多年的情绪。
那人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能认出血莲粉,还知晓柳慕白的名字。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远处,火光晃动,脚步声如密集的鼓点,瞬间砸碎了寂静。楚昭烈带着禁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冲进来,他们身着玄甲,步伐整齐划一,在火把的映照下,宛如从古老的战图里走出的战神,威风凛凛。
“搜。”楚昭烈只说一个字,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意味。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不一会儿,几个禁军从密室中抬出几个瓷瓶,封口严密。楚昭烈随手打开一瓶,只见红粉泛着幽光,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他俯身嗅了嗅,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纯度九成以上……这不是药,是毒器。”他紧紧盯着刺客,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
那人紧闭双唇,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似乎打定了主意,无论怎样都不会开口。
苏晚照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突然绽放的寒梅,带着一丝冷意与狡黠。她从袖中抽出一根金针,细如发丝,在灯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她轻轻将金针抵上对方的太阳穴,语气轻柔却带着致命的威胁:“你不怕死。可若我说,我能带你见柳慕白呢?”
那人眼皮一跳,呼吸乱了半拍,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渴望。他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终于,声音沙哑地说道:“大人……没死。他在北疆,云岭谷。炼‘圣药’……能控人心神。边疆战乱……是他布的局。”
楚昭烈与苏晚照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但眼底都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那背后之人焚烧殆尽。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仿佛在心中已经立下了誓言,一定要将这一切真相揭开,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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