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照攥着那块冷硬如石的饼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蜿蜒如蛇。麦香混着王嬷嬷那声“灾星”在喉头翻滚,如同吞下了一把碎玻璃,割得她生疼。
柴房木门吱呀作响,月光从门缝中顽强地挤进来,在地上蜿蜒成一道蜿蜒的蛇形,仿佛是命运在嘲弄她的无力。原主的记忆如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划过她的心头:三小姐的金丝镯不翼而飞,她被粗暴地按在泥地里搜身,尊严被践踏;大夫人冷冷地说她克母,每月初一十五,她必须跪在祠堂,抄写《女诫》,字字句句都是对她的诅咒。
苏晚照嘴角泛起冷笑,眸光如寒星:灾星?老娘偏要逆天改命,让这世间再无能束缚我的枷锁!
梆子声三响,夜已深,她将冷饼塞进陶壶底下,权当是给未来的自己留一份希望。扯了块破布系在腰间,那是原主用来遮羞的旧裙,此刻却成了她救命的血袋。翻后窗时,裤脚勾住了荆棘,鲜血渗出,她却低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疯癫,几分决绝。
苏晚照眸光如刃,穿透夜色:这点痛,比起急诊室抢救时的心跳骤停,又算得了什么?老娘连生死都经历过,还怕这区区荆棘?
后巷青苔腥气混着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是死亡的气息。她贴着墙,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月光被屋檐切得支离破碎,照见一团蜷缩的黑影。男人粗布短打浸透血迹,左腹插着半截箭杆,血汩汩涌出,如同生命的倒计时。他右手攥着把锈刀,指节白得瘆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
苏晚照蹲下,指尖轻轻触到男人手腕,感受着微弱的脉搏:逃兵?失血性休克,感染性发热,箭伤若刺穿肠道……呵,急诊科十年白练了?老娘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医术!
玉枕发烫,灵田雾气涌入眼底,她看清箭杆倒刺——三枚,嵌着黑褐色血痂,淬了毒!那是致命的毒,却也是她救人的契机。
苏晚照扯下衣襟,迅速按在伤口周围,银簪在灵火上烤红,眼神坚定:得罪了!温酒浸刃,顺倒刺旋拔……给我起!
“咔”的一声,箭头带腐肉拔出,黑血涌成小股,如同黑色的河流,带着死亡的气息。她手掌一翻一片九叶灵芝出现在手心,灵芝在她手中化液,绿汁混着露珠敷上伤口,发出“嘶啦”轻响,那是生命与死亡的较量。
男人闷哼一声,身体绷紧又软下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苏晚照扯裙角缠住他腰,发现他腰间铜牌被血糊住,擦净后,“昭”字缺半边,“烈”字完整。后巷突然传来家丁吆喝,火把的光亮如同鬼魅,照亮了这片黑暗。
家丁虚张声势的吆喝了几声,在街道上来回走了几趟,便停了下来。
家丁甲:这该死的逃兵,大爷觉都没睡好。
家丁乙猥琐的笑道:听说这次赏银可不少,活的五百两,死的也有二百两,咱要得了这赏银,怡红院的小桃红……嘿嘿……。
家丁乙说完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的陶醉,“我跟你们说小桃红身上那个滑,那叫一个嫰,特别是她的胸摸起来,唉呀!那叫一个**……”
家丁逐渐走远,留下一长串淫荡的笑声和更加不堪入耳的言语
苏晚照摸着铜牌,突然笑了,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楚校尉……边军?这局,老娘接了!咱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后半夜赵铁柱缓缓的睁开双眼,环顾四周,银光药田映入眼帘,九叶灵芝叶片随风轻轻摆动,如同仙境一般。
“这是哪里——?”
苏晚照一个手刀,将赵铁柱砍晕。
赵铁柱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柴房里,一个身穿戴补丁衣服的正一错不错的看着自己。
刚才的仙境呢?难道是出现了幻觉?一定是这样的。
赵铁柱一翻身,左腹却只传来麻痒,仿佛被施了魔法:……这是?我……我还活着?
苏晚照递过陶碗,药汁幽绿,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喝了,祛毒。别问那么多,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赵铁柱接过陶碗,盯着药汁,眼中满是疑惑:我是逃兵。你……你为什么救我?
苏晚照抬眼,月光碎在她眼底,如同星辰落入凡间:逃兵?你箭伤从右下斜刺,有灼烧痕——蛮族淬毒箭,专射断后兵。昭烈营斥候令牌,半块“烈”字还在。楚校尉的兵,会当逃兵?你当我是瞎子吗?
赵铁柱瞳孔骤缩,攥紧铜牌,声音中带着颤抖:您……怎么知道楚校尉?
苏晚照扯布巾垫在他背后,动作轻柔而熟练:你昏迷时喊的。楚昭烈,昭烈营校尉?那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我怎会不知?
赵铁柱挣扎做起身,伤口扯痛,却强忍着没有出声:是!楚校尉带我们探粮道,中埋伏。我断后被射穿肠子,他们以为我死了才撤。这条命,是您捡的!我……我无以为报!
苏晚照退后半步,耳尖发红,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我……顺手。你无需报答,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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