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厚重的城墙在望,凛冽的北风卷着血腥与尘土,狠狠拍打在楚昭烈的铠甲上,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他怀中的苏晚照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纸,若非胸口还有一丝微弱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快!再快一点!”楚昭烈心急如焚,座下战马已是口吐白沫,却仍被他催动着,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奔城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城门洞的瞬间,一队身着兵部制式铠甲的禁军,手持长戟,轰然将通道封死。
为首的校尉面色凝重,高声喝道:“来者止步!兵部紧急军情!”
楚昭烈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他目光如刀,冷冷地扫向那校尉:“本将楚昭烈,奉旨回京,谁敢阻拦!”
那校尉显然认得他,却不敢有丝毫退让,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用火漆封口的密令,双手呈上,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楚将军,非是末将斗胆,实乃京中惊变!陛下……陛下三日前突然陷入昏迷,至今未醒!而太后娘娘,已于昨夜在慈安宫内……暴毙!”
“什么?”楚昭烈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校尉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砸在楚昭烈和刚刚勉强睁开眼的苏晚照心上:“如今宫中流言四起,都说……都说是有妖星现世,祸乱宫闱。禁军统领特发此令,请神医苏晚照即刻入宫,为陛下诊治!”
苏晚照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燃烧,但听到这番话,一股冰冷的寒意却从心底升起,瞬间压过了**的痛楚。
皇帝昏迷,太后暴毙,这绝非巧合。
她推开楚昭烈搀扶的手,强撑着从马背上站直了身体,声音沙哑却坚定:“备车,我立刻进宫。”
楚昭烈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忍,但他也明白,此刻的京城已是悬崖边缘,苏晚照是唯一的希望。
他只能沉声下令,让禁军开道,一辆最平稳的马车疾驰而来,载着苏晚照,在无数双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冲向那座金碧辉煌却又阴云密布的皇宫。
马车驶入宫城,四周的喧嚣瞬间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宫女太监们行走间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压抑和恐惧。
苏晚照闭目养神,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修复伤势,可就在马车经过御花园时,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股极其隐晦但异常邪恶的阴气波动,如同深埋地下的毒蛇,正从御花园的某个方向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停车!”她厉声喝道。
车夫被吓了一跳,连忙勒马。
楚昭烈掀开车帘,关切地问:“怎么了?”
苏晚照没有回答,她的意识已经沉入了脑海中的归元灵台。
一道冰冷的电子音清晰地响起:“警告!检测到‘幽冥裂隙’开启后的高浓度残留能量。能量源头位于正下方地底深处,正在持续侵蚀地脉龙气。建议宿主立即寻找并封印源头,否则将引发不可预知的灾难。”
幽冥裂隙!
这四个字让苏晚照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绝不是凡间该有的东西,而是连接着九幽之地的邪恶通道。
难怪皇帝会昏迷,太后会暴毙,这股力量足以污染整个皇宫的生机。
她抬眼看向楚昭烈,面色凝重地说:“先去为陛下诊病,但之后,我需要去一趟御花园的地宫。”
“地宫?”楚昭烈一愣,那里是存放皇家禁物和一些秘辛的地方,平日里守卫森严,连他都不能随意进入。
“别问为什么,”苏晚照的声音不容置疑,“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来到皇帝寝宫,一股浓郁的龙涎香也掩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龙床上的天子面色灰败,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苏晚照以诊病为名,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楚昭烈一人护法。
她借着检查皇帝身体的掩护,悄然潜入了位于御花园假山之下的地宫入口。
地宫甬道阴冷潮湿,墙壁上的长明灯投下昏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越往里走,那股阴寒之气就越发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
归元灵台的警示音在苏晚照脑中不断鸣响,指引着她走向地宫的最深处。
尽头是一间石室,中央停放着一具尚未入殓的紫檀木棺椁。
棺盖半开,露出里面躺着的人——正是那位刚刚暴毙的太后。
诡异的是,她的尸身毫无**迹象,肌肤甚至还带着一丝活人才有的弹性,只是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眉心处,一团狰狞的黑气如活物般缓缓蠕动着。
就在苏晚照靠近的刹那,那团黑气猛地一颤,竟从中分离出一缕极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残魂。
残魂的五官模糊不清,却发出太后那熟悉而又充满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来自遥远的梦境:“我……我不是自愿死的……是有人……是他……引我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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