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吾要打扫一下卫生 第244章 辩论

其他人？

怕不是你这个衍圣公早就荒废了君子六艺吧？

“在下本意只是跟衍圣公您探讨一下君子六艺的传承，既然有其他人能够身体力行，在下也能窥探孔圣人流传下来的正宗君子六艺，也不枉此行了！”

场上所有人翘首以盼，都想见识一下神秘的古代版君子六艺究竟是如何惊艳四座！

只见衍圣公拍拍手，台下就有一少年踱步而上，每一步都像丈量好的那样，每一步都丝毫不差。

年轻人看着这副做派，有些不屑一顾，这不就是被教条化的空壳吗？完全没有自己的思维，只会按照圣人学生的刻板印象进行教导，完全就是个傀儡。

但人嘛，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无论是什么热闹，现在看着这么有趣的“傀儡”大战少年郎，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比试，比试，比试！”

还不等少年有什么反应，那“傀儡”已经向四面八方的观众行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与贵友同台竞技，实属幸事……”

说着又向少年郎一拜，继续说道：“吾有建议，由台下众人出题，我们来比试如何？”

少年郎挠挠头，环顾一周后，好像得到什么肯定，随即点头说道：“可以。”

“很好，礼、乐、射、御、书、数。?请各位出题！”

众人还真没试过出题考量别人，毕竟也没多少人当过夫子，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儒学不外乎周礼，请听题，请问现在儒家是否还支持人祭？”

这个问题让众人包括程朱两家有些愣神，礼分为吉凶军宾嘉五礼，在周朝时，的确盛行人祭，少则三五个，多则不计其数。

如果这个“傀儡”真的支持人祭，那儒家学说就真的遭天下人唾骂了！

“发于情，止乎礼！社会总体更趋向文明和礼仪，既然废弃了人祭，那就应该遵循……”

回答的很好，但总觉得隔靴搔痒……

众人看向少年郎，希望他给出一份满意的答案。

“人祭，是宗教信仰，为更好的沟通天神而进行祭祀。

但自从“君权神授”后，人祭就变少了，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道，少年郎继续说道：“很简单，因为周朝开始，发明了井田制，加上农具革新和耦耕技术的普及，耕作效率和产出大大提升，也促进了开垦荒地规模扩大……”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问道：“这跟人祭废除有什么关系？”

“问得好！因为开垦荒地，国土急促的扩张，人已经不够用了，如果在进行人祭，那就更不够用了。”

“别的诸侯国正在加大力度开垦荒地，屯粮造兵，你却还在利用人祭减少劳动力，这不等着被灭国吗？”

“有道理！”

这从生产劳动力为切入点，通过劳动关系阐述废除人祭的天然合理性，比所谓的文明礼仪更有说服力。

也更让人相信其中关于利益阴谋论的阐述。

在这个人祭问题上，少年郎更胜一筹！

而乐、射和御，现场缺乏必要条件，暂且作罢，直接到书和数。

书为书法，延伸到文章与治国之策，自然少不了一番问策。

“就以前段时间陕西旱灾作为策问，对如何防治旱灾，写一篇文章如何？”

少年郎眉毛一挑，陕西旱灾……

这不是刚好撞在自己枪口下吗？

自己跟随师公，收留流民，斗地主，平内乱，后面更是跟随五皇子殿下将整个陕西都犁了一遍，清扫了一大遍“有害垃圾”，更是植树造林，造福后人，他经历的太多太多，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等到笔墨纸砚已经呈上来，少年郎还在回想着什么。

“兄台，是否没写过文章？没关系的，写个大概就好。”

少年郎摇头，只是打个哈哈，就落座挥毫笔墨。

“傀儡”也是有了一些“人气”，诧异的看着少年郎，眼见他下笔如有神助，不一会儿已经写完开篇。

他立刻收敛回神，也开始撰写文章。

也多亏报纸全程进行报道，陕西旱灾的很多细节已经公之于众，但如何做的比五皇子殿下更好，那就有很多说法了。

赵远他植树造林为的是十年后的巩固泥沙，防止旱涝。

捉拿诛杀那些贪官以及士绅豪强，为的是解放土地，让真正的百姓有土地耕种。

但许多人却不会这样想，他们想到的植树造林只是多此一举，更多的是为了抨击赵远滥杀无辜平民百姓。

毕竟能够读得起书的都是和陕西那些被抓的士绅豪强一样的“平民百姓”，或许他们其中真的做到如开国皇帝那般想象的耕读传家，但只是小部分而已。

大部分还是用着龌龊手段，大肆兼并土地，为的是自己的子孙后代，根本不管其他人死活。

只可惜五皇子殿下去巡视九边，不然这场“批斗大会”要是有殿下在场，更好玩了！

要是少年郎知道这场大会是赵远计划的一部分，就连他也是赵远和毛秋清商议过后，共同推他上去对垒的。

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一个时辰过后，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停笔，后面的刀笔吏立马上去抄写，务求第一时间将文章公之于众，并将原件送往大乾最高统治者手上阅览。

而元熙帝对文章的态度，就是他们两人分出胜负的关键所在。

休息了半个时辰，场上大部分的人都通过抄写和传读，对两人的文章有了大概的了解。

两篇文章虽然不说大同小异，但起码是大相径庭！

虽然都是从国家战略层面上进行书写，但少年郎完全是将赵远的战略意图都写得一字不差，明明白白。

一看就是被赵远开过小灶的！

而另一个则是着重写“百姓”困苦，流离失所，要不加以纠正，不出三年就会乱象丛生。

元熙帝躲在天坛里面看着广场下众人围观的两个青年才俊，在对比一下两人写得文章。

元熙帝摇摇头说道：“儒家，只是士族的儒家啊……”

与此同时，元熙帝也很迷茫，儒家已经不合时宜，大乾究竟要走什么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