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8月的伦敦,泰晤士河上的薄雾尚未散尽,唐宁街10号首相府的会议室里却弥漫着比浓雾更凝重的气息。
张伯伦坐在长桌主位,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份来自柏林的外交复函,纸张边缘已被揉得发皱。桌旁,哈利法克斯外交大臣、陆军大臣霍尔-贝利沙、海军大臣丘吉尔等人面色沉郁,每个人面前都摊着标注着“绝密”的德波边境兵力部署图——红色箭头如毒蛇般缠绕着波兰西部边境,德国陆军的集结规模早已超出了“威慑”的范畴。
“阿道夫的回复很明确,”张伯伦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又强撑着一丝坚定,“要么波兰无条件归还但泽,放弃维斯瓦河走廊的全部权益;要么,第三帝国将用‘武力收回属于德意志的土地’。他甚至拒绝了我们提出的‘国际托管但泽’折中方案,称这是‘对德意志民族的侮辱’。”
哈利法克斯语气沉重地补充:“根据我们驻柏林大使的情报,德国陆军总参谋部已将‘白色方案’的进攻时间初步定在9月初,目前东普鲁士、西里西亚、波美拉尼亚三地已集结了58个师,包括7个装甲师、4个摩托化师,总兵力超过80万人,配备坦克2300辆、火炮门。空军第1、4航空队的1800架战机也已进驻边境机场,随时准备对波兰的军事目标实施突击。”
“80万兵力?”丘吉尔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这个疯子!他根本不是要解决但泽问题,而是要彻底吞并波兰!我们与波兰签订的互助条约不是一纸空文,如果德国进攻波兰,英国必须履行承诺,出兵参战!”
“现在已经不能妥协了,我们必须联合法国,对德国发出最严厉的警告——任何对波兰的军事行动,都将被视为对英法两国的宣战!”
霍尔-贝利沙却皱起了眉,语气带着一丝顾虑:“丘吉尔先生,我们必须正视现实。英国陆军目前仅完成了32个师的动员,其中装甲师仅有2个,坦克数量不足800辆,且大多是老旧的Matilda I型;空军的喷火式战斗机还未完全列装,飓风式战斗机的数量也不足600架。如果现在与德国开战,我们在西线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御,更别说支援波兰了。”
“那我们就坐视波兰被德国吞并吗?”丘吉尔的声音陡然提高,“一旦波兰沦陷,德国将控制整个东欧的资源,下一个目标就是法国,再然后就是我们!现在的妥协,只会让阿道夫的野心更加膨胀,最终将整个欧洲拖入战争的深渊!”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清楚,丘吉尔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但英国的军备现状却让他们难以强硬起来。
张伯伦沉默了许久,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哈利法克斯,你立刻联系法国外交部,我们两国联合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限德国在72小时内停止一切针对波兰的军事部署,撤回集结在边境的军队,否则英法将履行对波兰的互助义务,采取包括军事行动在内的一切必要措施,扞卫波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同时,你立刻召见波兰驻伦敦大使,告知我们的立场,让波兰做好最坏的准备。”
“遵命,首相先生!”哈利法克斯立刻起身,快步走出会议室。
与此同时,巴黎爱丽舍宫的作战会议室里,法国总统勒布伦、总理达拉第、陆军总司令甘末林正围着巨大的欧洲地图争论不休。
甘末林将军指着地图上德法边境的防线,语气凝重地说道:“法国陆军目前已在马奇诺防线部署了43个师,配备火炮7500门、坦克1200辆,足以抵御德国西线的进攻。”
“但如果德国集中兵力进攻波兰,我们在东线的支援能力非常有限——从法国东北部到波兰边境,距离超过800公里,我们的装甲部队和摩托化部队至少需要10天才能抵达波兰战场,而波兰能否坚持10天,还是个未知数。”
达拉第总理眉头紧锁:“我们必须与英国保持一致,向德国发出强硬警告。但我们也不能贸然出兵,法国的民众经历了一战的创伤,普遍反对战争,我们需要时间动员兵力,完善防御体系。现在最关键的是,让波兰尽量拖延时间,同时我们加快军备扩充的步伐,做好应对战争的准备。”
勒布伦总统点了点头,沉声道:“传我的命令,法国陆军进入二级战备状态,马奇诺防线的所有部队全员在岗,加强边境巡逻;空军的战斗机部队和轰炸机部队随时待命,做好支援波兰的准备。同时,立刻回复英国外交部,同意联合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共同遏制德国的侵略野心。”
当德国拒绝英法最后通牒、加速备战的消息传到华沙时,波兰总统府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莫希齐茨基总统坐在办公桌后,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来自伦敦的电报,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桌旁,波兰陆军总司令斯密格莱-里兹元帅、外长贝克、总参谋长瓦迪斯瓦夫·斯塔契维奇中将等人面色凝重,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担忧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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