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月的布拉格,寒雪如絮,无声地覆盖着查理大桥的石栏与老城广场的天文钟。瓦茨拉夫广场上,零星的行人裹紧大衣,步履匆匆,低垂的头颅仿佛在躲避刺骨的寒风,又像是在逃避空气中日益浓重的恐慌。
外交部办公室里,捷克斯洛伐克外交部长克罗夫塔正对着一份电报发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电报是柏林发来的,措辞强硬如冰:“为保障德意志民族安全,德意志国防军将进驻捷克斯洛伐克剩余领土,望贵国放弃抵抗,避免无谓牺牲。”
窗外的雪花敲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却让这封电报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刺耳。
三个月前,慕尼黑会议上英、法的妥协还历历在目。当时,张伯伦挥舞着《慕尼黑协定》,宣称“带来了一代人的和平”,却将苏台德地区拱手送给了阿道夫。
克罗夫塔清楚地记得,那时总统贝奈斯曾悲愤地说:“我们被出卖了。”可那时的他们,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割让苏台德,就能换来剩余领土的安宁。
然而,FXS的**从无止境。1月15日凌晨,柏林电台的广播打破了夜的寂静:“德意志民族正遭受捷克斯洛伐克境内反动势力的迫害,元首已下令国防军履行保护责任。”
同一时刻,德奥边境的坦克集群轰鸣着越过边界,装甲车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履带印,如同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国土上划下的伤口。
布拉格街头,市民们从睡梦中惊醒,看着远处驶来的德**队,脸上写满绝望。有人试图举起捷克斯洛伐克国旗,却被身边的人死死拉住:“别傻了,抵抗只会招来屠杀。”教堂的钟声低沉地响起,与坦克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为这个国家奏响的挽歌。
总统府内,贝奈斯总统面色憔悴,他召集内阁成员紧急会议,桌上的地图已被标注得密密麻麻——德军已分三路推进,捷克斯洛伐克的军队虽有抵抗,但装备落后、兵力悬殊,根本无法抵挡德军的攻势。
“英、法的态度呢?”贝奈斯声音沙哑地问道。克罗夫塔摇了摇头,递上一份来自伦敦的电报,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建议贵国保持克制,避免冲突升级。”
克制?贝奈斯苦笑着闭上眼。当一个国家的主权被肆意践踏,所谓的“克制”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借口。
1月16日,德军开进布拉格市区,士兵们端着步枪,在街头列队行进,市民们被迫站在路边,无人敢出声抗议。阿道夫乘坐专列抵达布拉格,在赫拉德卡尼城堡发表演讲,宣布捷克斯洛伐克被纳入“大德意志帝国”的版图,改名为“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
寒雪依旧在下,覆盖了街头的血迹,也掩盖了人们的泪水。克罗夫塔站在外交部的窗前,看着德国国旗在城堡顶端升起,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慕尼黑的妥协没有带来和平,反而让FXS的气焰更加嚣张,欧洲的天平,已彻底向战争倾斜。而这一场寒雪,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序幕。
2月15日,伦敦的清晨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唐宁街10号首相府内,内维尔·张伯伦站在窗前,手中紧攥着一份刚收到的电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电报内容简短却如惊雷般炸响:“德军今日进驻布拉格,捷克斯洛伐克全境被吞并。”
三个月前,他从慕尼黑带回《慕尼黑协定》时,曾向全英国宣称“这是一代人的和平”。可此刻,阿道夫的铁蹄轻易踏碎了那份脆弱的协议,也彻底击碎了张伯伦推行的绥靖政策。
窗外的迷雾似乎穿透了玻璃,弥漫在首相府的每一个角落,让空气都变得沉重而压抑。
“首相阁下,内阁紧急会议已准备就绪。”秘书轻声提醒,打断了张伯伦的沉思。他转过身,看到自己疲惫的面容映在穿衣镜里,鬓角的白发似乎又添了几缕。深吸一口气,他整理了一下领结,迈步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内阁大臣们早已神色凝重地等候。外交大臣哈利法克斯勋爵将一份标注着“绝密”的文件放在桌上,声音低沉:“柏林方面已发表声明,将捷克斯洛伐克改为‘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斯洛伐克则被扶植为傀儡政权。我们的驻捷大使发回最后一封电报后,通讯便被切断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海军大臣丘吉尔猛地站起身,他的声音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我早就说过,妥协换不来和平!阿道夫的**是无底洞,今天是捷克斯洛伐克,明天就会是波兰,后天可能就是我们自己!”
丘吉尔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闷。张伯伦脸色苍白,却不得不承认,这位一直以来反对绥靖政策的“刺头”大臣,此刻所言句句属实。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说道:“各位,慕尼黑的失误已经造成,现在我们必须面对现实。阿道夫的行径证明,和平无法通过退让实现。从今日起,我们必须重新审视国家的国防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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