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十九那独眼龙,此刻还张着大嘴,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哪里见过这般怪异的阵仗?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居然敢跟他这个刀口舔血的汉子叫板?
可他还没来得及啐一口,就感觉胸口猛地一闷,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劲儿,就跟那被摁住了的脉搏似的,一下一下地,跟他自己胸膛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错开了拍子!
他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胸口,“唔……”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那感觉,简直比被一记重拳砸中还要难受!
体内气血,就跟那被搅了的泥浆似的,开始胡乱翻涌,一股子冰凉的,又带着点儿燥热的劲儿,直冲脑门儿!
这可不是寻常的内伤,这简直是要把他五脏六腑都给拧成一团麻花儿!
他那张被风雪刮得粗糙的脸上,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额角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跟那盘踞的老蛇似的,瞧着就瘆人。
他想发力,想怒吼,可胸口那股子古怪的节拍,一下重,一下轻,一下快,一下慢,简直把他全身的力气都给泄了个干净!
“啊——!”胡十九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嘶吼,声音里头,带着一股子惊恐,带着一股子难以置信,更是带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惧意!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那刀身,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可他的手,此刻却抖得跟那筛糠似的,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稳准狠?
他只觉得左眼眶,他那只早年间在黑水峪被烧瞎的旧伤,此刻竟然像是被一把烧红的烙铁给狠狠地戳了一下!
“嘭”地一声,脑袋里头炸开一片血红,眼前,瞬间就幻化出了黑水峪的火海!
那漫天的烈焰,那焦黑的尸体,那冲天的狼烟,就跟那昨日的梦魇似的,一幕一幕地,在他眼前疯狂地闪过!
心魔,心魔啊!
这小鬼头,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阿哑可没管他胡十九心里头的天翻地覆,他只是那么缓步上前,那小小的身子,在漫天风雪里头,显得格外单薄,可每一步,都踏得格外坚定,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沉稳。
他左手轻轻地抬起来,就那么“啪”、“啪”、“啪”地,轻拍了自己左肩三下,那节奏,慢悠悠的,跟那娘亲拍着自家娃儿的背,哄着入睡似的,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温柔,可这温柔里头,又藏着一股子冷厉,让人心里头直发毛。
他那稚嫩的嗓音,带着点儿风雪里的沙哑,却又字字清晰,仿佛直钻人心:“娘说,叛徒的心跳,比雪融还慢。”这话一出口,我这旁观者听了都心里一凉,这小鬼头,可真会往人伤口上撒盐!
这哪里是拍背,这分明就是一下一下地,敲在胡十九的心坎儿上,生生把他心里的那点儿挣扎,都给拍碎了!
追命是何等人物?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把这古怪的局面瞧了个真切!
他可不管这小鬼使的是什么妖法,他只知道,机会来了!
就趁着胡十九被这“心鼓术”搞得心神大乱,浑身发抖的当口,他身形猛地一晃,就跟那离弦的箭似的,“嗖”地一下,就扑了上去!
他那粗壮的手臂,猛地一拧,就跟那铁箍似的,死死地扣住了胡十九挥舞着的右臂!
“当啷!”一声,胡十九手里的佩刀,就那么应声而落,在冰冷的雪地上,弹了两下,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寂寥。
追命可没闲着,他手脚麻利得很,三下五除二地,就从胡十九的腰间,搜出了一枚玄铁哨!
这哨子,瞧着黑不溜秋的,巴掌大小,普普通通,可追命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他把哨子拿到眼前,细细一瞧,嘿,这哨孔里头,竟是藏着一卷微型的地图!
那地图,是用极薄的羊皮纸卷起来的,小小的一团,要不是凑近了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上头,赫然标着几处细小的红点,其中一处,正是那让人心惊胆战的“鹰愁涧暗道”!
柳三变原本还被那石灰粉迷得眼睛生疼,此刻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抑制不住的焦急:
“这哨音可召辽骑,快毁之!”他那脸上,此刻还带着点儿没擦干净的白粉,瞧着有几分滑稽,可语气里头的紧张,却是半点不掺假!
辽骑要是真被召来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可阿哑这小鬼,却摇了摇头,那小脸儿上,神色依旧镇定得很,甚至,还带着点儿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静和执拗。
他竟然伸手,从追命手里接过那枚玄铁哨,然后,就那么慢悠悠地,把它含在了嘴里!
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可胡十九那高大的身躯,却猛地剧颤了一下,就像那被无形的力量给狠狠地扯动了似的!
他喉间发出“咯咯”的怪响,就跟那破风箱似的,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那哨音,虽然无声,可阿哑却巧妙地控制了它的频率,让它与胡十九此刻那紊乱的心跳,达到了某种诡异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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