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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威廉二世 第379章 侦察兵的致命发现

作者:天风城的小夏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13 10:03:29

第一章:追击的迷雾 - 巨人眼前的盲区

“向马恩河撤退!”——这道命令如同瘟疫,在协约**队中蔓延,却也像磁石,吸引着德意志帝国的战争巨兽深入法兰西的腹地。冯·克卢克将军的第一集团军,这柄“施里芬计划”右翼钩拳最坚硬的指节,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向前挥动。尘土遮天蔽日,无数双钉着铁掌的军靴踏过被遗弃的村庄、收割后的田野和蜿蜒的河流,沉重的炮车在泥路上碾出深深的辙痕。胜利的狂热尚未消退,巴黎——那传说中的“光之城”,似乎已近在咫尺,诱惑着每一位从将军到列兵的心。

然而,在这宏大的进军背后,是日益增长的不确定性与指挥层面的焦虑。庞大的军团在陌生土地上高速机动,仿佛一个视力模糊的巨人在地形复杂的迷宫中狂奔。通讯依赖脆弱的电话线和数量有限的无线电,信息传递缓慢且常常失真。空中侦察提供的报告时而模糊,时而矛盾,那些在飞机上拍摄的黑白照片,需要数小时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冲洗、判读,送到指挥官手中时,战场态势可能已截然不同。

更令人不安的是敌人的行为。法军和英军的后卫部队抵抗依然顽强,像不断收紧又松开的弹簧,勒卡托的教训记忆犹新。但他们主力的确切去向?是真的如同表面所示,仓皇逃向巴黎寻求城墙的庇护?还是像受伤的野兽,隐匿在暗处,舔舐伤口,准备着致命的反扑?巴黎本身,是如同战前情报推测的那样,防御空虚,还是一座武装到牙齿、等待德军撞得头破血流的要塞?

在克卢克那设于一座被征用城堡的临时指挥部里,气氛远非外界想象的那般乐观。将军本人站在巨大的地图前,他那张惯常严肃的脸此刻更显阴沉。参谋军官们低声交谈,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带来各种真假难辨的消息。

“我们需要眼睛!真正的、可靠的眼睛!”克卢克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地图上巴黎东南方的空白区域,那里只标注着几条河流和几个小镇的名字,“不能再像瞎子一样乱闯!法国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霞飞这个老狐狸,会把他的最后一点家底都堆在巴黎城里,还是……另有打算?”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参谋,“我们必须知道,在我们侧翼,在我们前方,到底是什么在等着我们!”

于是,命令被紧急下达。各军、师所属的精锐侦察单位——那些骄傲的骠骑兵和枪骑兵,以及一些配备了摩托车、甚至缴获的民用汽车、少量实验性装甲车的先锋侦察分队——被赋予了超越以往的重任。他们不再仅仅是探路的先锋,更是要穿透战争的迷雾,捕捉任何能揭示敌军战略意图的微弱信号,为主力部队这头巨兽照亮前路的陷阱与机遇。

第二章:孤狼的直觉 - 深入阴影的匕首

在这些被寄予厚望的侦察单位中,有一支小分队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它并非由传统骑兵构成,其成员是经过严格筛选的精英:经验丰富的老兵、来自猎兵部队的神射手、擅长爆破和架桥的工兵,甚至还有一两名精通法语和当地地形的情报人员。这支代号“游魂”的小分队,规模仅三十余人,却装备精良,配备了最新的望远镜、指北针、便携式素描工具,以及一部虽然笨重但功率可观的野战电话(用于在可能的情况下建立临时线路)。

指挥这支小分队的是奥托·冯·海因里希上尉。他出身东普鲁士容克家庭,却毫无寻常贵族军官的浮夸。他沉默寡言,身材精干,皮肤因长期野外生活而粗糙黝黑,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仿佛能穿透表象的冷静审视。他曾作为军事顾问在德属西南非洲与赫雷罗人作战数年,在那片广袤而残酷的土地上,练就了追踪、潜伏、以及在极端环境下判断敌情的非凡本能。他相信数据,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他的副手,正是屡立奇功的汉斯·韦伯下士。汉斯的狙击手证书、在阿登和蒙斯展现出的超凡观察力、以及猎人之子与生俱来的对自然环境的敏感,使他成为执行这种深入敌后侦察任务的不二人选。埃里希·沃格尔,因腿伤未完全康复,不适合一线步兵的强行军,但其战斗经验和操作mG08\/15轻机枪的能力,使他被临时加强到“游魂”分队,为这支以隐蔽为主的队伍提供关键时刻的火力支撑。

“记住你们的身份,”“游魂”们在出发前的一个黄昏,聚集在一个谷仓里,冯·海因里希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耳语,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我们不是去寻求荣誉的冲锋,不是去占领阵地。我们是影子,是回声。我们的任务是渗透、观察、记录,然后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我们带回的信息,其价值远超歼灭一个敌军营。尤其是你,韦伯,你的眼睛,就是我们的最高倍望远镜。”

汉斯默默点头,检查着他的Gewehr 98步枪,枪托上的划痕记录着之前的每一次生死考验。埃里希则略显笨拙地擦拭着那挺比步枪沉重得多的轻机枪,嘴里嘟囔着希望用不上这玩意儿。

夜幕降临,“游魂”们像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德军主力控制的区域。他们避开所有主干道,利用地图和指北针,沿着狩猎小径、干涸的河床、茂密的林缘向南然后向东南方向渗透。他们的目标,是深入到情报显示敌军活动异常,但空中侦察又无法确认具体情况的区域——巴黎东南方,马恩河弯曲部以远的那片被称为“香槟-阿登”台地边缘的模糊地带。

第三章:异常的静默与车辙 - 拼图开始转动

最初几天的渗透,是在高度紧张和压抑的寂静中度过的。他们像一群幽灵,穿梭在战争留下的伤痕之间:空无一人的村庄,门窗洞开,仿佛张着黑色的大口;被遗弃的农场里,牲畜早已不见,只剩下散乱的杂物;道路上偶尔可见丢弃的破马车、损坏的步枪外壳和散落的空罐头盒——这些都是溃退军队的典型痕迹。

然而,冯·海因里希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种“静默”透着诡异。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是数十万大军仓促撤退后应有的景象。除了后卫部队零星的抵抗,他们几乎没有遭遇成建制的法军或英军单位,甚至连大规模行军后必然留下的、一片狼藉的宿营地都很少见到。

“不对劲,”在一个被炮火轻微损毁、散发着霉味和鸽子粪气息的教堂钟楼里,海因里希召集了汉斯和另外两名士官,摊开防水地图,“敌人的主力撤退得太‘整洁’了。这不像溃败,更像……有组织的转移。他们把我们想看到的‘混乱’展示给我们,却把真正的力量隐藏了起来。”

汉斯趴在钟楼的了望孔前,已经持续观察了数小时。远处的田野、道路和树林,在夏末的阳光下显得平静而慵懒。“上尉,”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因长时间沉默而有些沙哑,“您看东南方向,那片天空……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注意到,那边地平线上的尘霾,比其他方向更厚,持续时间也更长。今天早上太阳刚出来时尤其明显。”

海因里希立刻举起他那架蔡司高倍望远镜,调整焦距,向汉斯指出的方向凝神望去。确实,在遥远的天际线下,靠近一片标注为“圣贡特森林”的边缘地带,有一片极其淡薄、几乎与云层融为一体的、低垂的土黄色尘霾。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但它确实存在,并且似乎在缓慢地移动、积聚。

“像是大规模部队行军,特别是轮式车辆和炮车行进时扬起的尘土。”海因里希喃喃道。

与此同时,在教堂下方负责警戒和周边侦察的埃里希也带来了新的发现。“上尉,我在村子东头那条通往森林的小路上,发现了一些车辙印。虽然被雨水泡过,又被后来经过的零星队伍踩踏过,但仔细分辨,能看出是重型马车,还有……像是炮车轮子的宽幅印迹,数量不少,都是朝着东南方向去的。痕迹还很新,不超过两天。”

地图上,代表主力撤退方向的箭头是正南和西南,指向巴黎。而东南方向,按照德军统帅部的预判,应该是兵力相对空虚的侧翼,是德军第一集团军可以放心大胆进行深远迂回的“安全区”。

为何在“安全区”的方向,会出现大规模、有组织的部队移动痕迹?

冯·海因里希的心中警铃大作。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线索——异常的静默、东南方向的尘霾、逆向的车辙——开始在他脑中拼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第四章:高地上的俯瞰 - 揭开迷雾的瞬间

基于这些高度可疑的迹象,冯·海因里希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决定:改变原定侦察路线,向东南方向,朝着圣贡特森林边缘那片高地,进行一次短促但坚决的强行侦察。他需要亲眼确认,那片尘霾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这是一次赌博。他们将更加深入敌控区,远离主力可能接应的范围。渗透过程变得如履薄冰。他们利用夜间行军,白天则潜伏在茂密的灌木丛、废弃的矿坑或者偏僻的农舍地窖里。汉斯的猎人本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总能提前几十秒嗅到危险的气息——远处传来的模糊马蹄声、林鸟不寻常的惊飞、风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带领小队一次次避开法军的巡逻队和当地农民的视线。

有一次,他们几乎与一支法北非骑兵( Zouaves )的搜索队迎头相撞,全靠汉斯及时发现并小队迅速潜入一条长满芦苇的溪流,才侥幸躲过。埃里希的mG08\/15机枪枪管几乎抵到了水底,他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经过一天两夜提心吊胆的跋涉,他们终于在天亮前,如同疲惫但警惕的山猫,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圣贡特森林西北缘一片被称为“孤峰”的高地。这里视野极佳,可以俯瞰下方宽阔的马恩河谷地以及更远方起伏的平原。

队员们迅速分散隐蔽,利用岩石、树丛和自身携带的伪装网,将自己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汉斯和冯·海因里希找到了一个理想的观察点——一块巨大的风化岩石后面,视野开阔且相对隐蔽。

黎明的光线如同稀释的黄金,缓缓驱散河谷中的晨雾。当薄雾如同舞台幕布般渐渐拉开,下方马恩河南岸的景象,如同一个巨大而恐怖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眼前时,所有举着望远镜的侦察兵,包括久经沙场的冯·海因里希上尉,都瞬间僵住了,呼吸为之停滞,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紧!

在高地的东南方向,宽阔的马恩河谷地对岸,那片被德军参谋部地图标记为“安全区”或“次要方向”的地域,此刻正上演着一幅规模浩大、秩序井然的军事集结图景!

一条条通往河岸的道路上,密密麻麻的行军纵队如同灰色的蚁群,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涌动!不是溃退的散兵游勇,而是成建制的、装备齐全的步兵营、炮兵连、辎重车队!士兵们扛着步枪,军官骑在马上,马拉的75毫米速射炮和更重型的火炮在尘土中缓缓移动。在更远处的树林边缘和村庄外围,可以看到无数人影正在挥动工兵铲,挖掘着蜿蜒曲折的堑壕线,构建着一个又一个机枪火力点和炮兵掩体!

冯·海因里希的望远镜缓缓移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辨着细节。他看到了法军殖民地部队特有的深红色土耳其帽(Fez),那是来自北非的摩洛哥师;看到了外籍军团士兵独特的白色平顶帽和高领军服;还有一些部队的装备和气质,明显属于法军的精锐常备军团。通过望远镜对军旗、装备特点和部队规模的粗略估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至少是两到三个满编军的兵力!而且,从部队调动的方向和阵地的构筑来看,他们的意图绝非防御,而是进攻前的展开!他们的矛头,直指西北方向——正是德军第一集团军主力的侧翼和后方!

“上帝啊……”趴在汉斯旁边的埃里希,透过他的观测镜看到了这一切,声音颤抖,带着无法置信的惊恐,“他们……他们不是往巴黎退……他们是在这里……等着我们!等着给我们拦腰一刀!”

汉斯没有出声,但他的脸色同样苍白。他看到了阳光下刺刀的反光,听到了随风隐约传来的、成千上万人的嘈杂声响,以及远处传来的、并非针对他们的、试射炮弹的爆炸声。这景象的规模和对德军构成的威胁,远超他之前所有的想象。那个藏在他胸口的金属盒,此刻仿佛变得更加沉重。

第五章:致命的判断与抉择 - 重若千钧的情报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彻骨的冰寒。冯·海因里希上尉迅速意识到他们发现了什么——这绝非普通的部队调动,这极有可能是法国最高统帅部(GqG)手中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战略预备队,正在秘密进入预设反击阵地!法军统帅霞飞,并非如德军所料般昏聩,他正在巧妙地利用德军的冒进和对其侧翼的忽视,精心布置一个巨大的陷阱!

这个发现的含义是毁灭性的:

1. 巴黎非空,意图叵测: 法军并未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巴黎城防,而是将一支强大的、极具攻击性的机动兵团置于野外,占据了马恩河南岸的有利地形。

2. 侧翼洞开,危在旦夕: 这支兵团的位置,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正好悬在德军第一集团军(克卢克)向西南迂回、试图从西面绕过巴黎的漫长而暴露的侧翼之上!如果克卢克继续按原计划前进,他的整个右翼将完全暴露在这把利剑的劈砍之下。

3. “施里芬”的丧钟: “施里芬计划”那宏伟的右翼大迂回,在此刻面临着被拦腰切断、首尾不能相顾的致命风险。这不仅意味着合围巴黎的梦想破灭,更可能导致第一集团军,乃至整个右翼德军的灾难性失败。

“必须立刻把情报送回去!不惜一切代价!”冯·海因里希的声音因极度的紧张和压力而变得嘶哑,他紧握望远镜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关系着整个集团军,甚至西线的命运!”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们深入敌后超过一百公里,与主力部队完全失去联系。那部笨重的野战电话在此地毫无用处。唯一的希望,就是派人携带情报,原路返回,突破可能已经加强的封锁线,将消息送达。

时间不允许犹豫。冯·海因里希迅速做出决断:“韦伯!”他的目光锁定汉斯,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和托付,“你的体力、潜行能力和意志力是最强的。你和我,带上最关键的情报摘要、我手绘的敌军部署草图和坐标,立刻出发!我们两个人目标小,速度快!沃格尔!”他转向埃里希,“你带领其余人,负责在我们离开后,向相反方向制造动静,吸引敌人注意力,然后分散突围,尽可能将消息通过其他途径传回去!这是命令!”

这是一个近乎自杀性的任务。归途遍布敌军,生机渺茫。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份情报的重量,远超他们的生命。

第六章:喋血归途 - 与死神的赛跑

汉斯和冯·海因里希将大部分装备、多余的口粮留给队友,只携带武器、少量饮水、以及那份用油布紧紧包裹、关系着数十万人生死的情报袋。他们没有告别,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便像两支离弦的箭,一头扎进了来时那片危机四伏的复杂地域。

归途变成了一场与时间、饥饿、疲惫和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进行的绝望赛跑。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田野、树林和沟壑中穿行,依靠星象和汉斯对方向的惊人直觉辨别方位。

出发后不到半天,厄运便降临了。在试图穿越一片开阔的麦茬地时,他们与一支规模不小的法军步兵巡逻队不期而遇。子弹瞬间如泼水般射来。冯·海因里希上尉反应极快,一边举枪还击,一边对汉斯吼道:“快走!从左边沟渠走!我掩护你!”

汉斯犹豫了一瞬,但上尉严厉甚至狰狞的眼神让他明白,此刻完成任务高于一切。他咬牙向左侧翻滚,跳进一条干涸的灌溉渠。在他身后,传来了冯·海因里希步枪连续的射击声,以及法军更加密集的还击声。紧接着,一声闷响和短促的痛哼传来。

汉斯在沟渠中匍匐前进了一段,冒险回头,透过杂草缝隙,他看到冯·海因里希上尉倒在麦茬地里,身下渗出大片血迹,几名法军士兵正小心翼翼地围上去。

“走!快走!把情报带回去!……”这是汉斯听到上尉最后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随即被法军的叫喊声淹没。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几乎将汉斯吞噬,但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他记住上尉倒下的位置,然后头也不回地、像受伤的野兽般在沟渠中拼命爬行,直到脱离交战区域。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是汉斯·韦伯一生中最漫长、最黑暗的时刻。他失去了指挥官,独自一人在敌控区亡命奔逃。他昼伏夜出,喝浑浊的渠水,嚼生硬的麦粒和野菜根,躲避着似乎无穷无尽的法军巡逻队和被组织起来的当地民兵。他的军服被荆棘刮得破烂不堪,脸上布满污泥和汗水结成的硬壳。有一次,他几乎与一队法军骑兵迎头相撞,全靠及时跳进一条漂浮着动物尸体的、恶臭的排水沟才侥幸躲过。还有一次,他被一条嗅觉敏锐的军犬追踪,被迫绕了很远的路,并在一处泥塘里潜伏了数小时,才摆脱追踪。

支撑他濒临崩溃的身体和意志的,是怀中那份仿佛在灼烧他胸膛的情报,是冯·海因里希上尉临终前那决绝的眼神和嘱托,是身后无数对此一无所知、仍在向前猛进的战友们的生命重量。他不能倒下,他必须把消息带回去。

第七章:震撼总部的消息 - 历史天平上的砝码

四天后,一个衣衫褴褛、形同乞丐、浑身散发着恶臭、眼神却如同燃烧余烬般执拗的身影,踉跄着闯入了德军第一集团军一个先锋步兵团的前哨警戒线。哨兵几乎将他当成了法国难民或逃兵,直到他嘶哑着、用尽最后力气喊出德语的部队番号和“紧急军情”,并死死攥着那个油布包裹不肯松手。

消息被火速送往团部,然后是师部,最终以最高优先级呈送到了冯·克卢克将军的司令部。

当参谋军官小心翼翼地将那份被汗水、泥水、甚至已经发黑的血迹浸透的情报袋打开,将冯·海因里希上尉工整标注的草图和在极度危险环境下记录的观察报告翻译、誊写出来,摆在克卢克将军面前时,整个司令部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和激烈的争论!

地图上,那个原本被标记为“安全”或“未知”的东南翼区域,被参谋人员用触目惊心的红色铅笔,狠狠地画上了一个巨大的、代表法军重兵集团的弧形箭头,直指第一集团军侧后!旁边标注着估计的兵力数字和部队番号,每一个都像重锤敲在克卢克的心上。

克卢克将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扶着桌沿的手指微微颤抖。他一直担心的事情,以最坏的方式得到了证实。法军并非一蹶不振,霞飞果然留了后手,而且是一个足以致命的杀手锏!他之前全力向西南迂回、试图包抄巴黎的命令,正将他忠诚的士兵们引向一个精心设计的屠宰场!

“命令……”良久,克卢克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那声音干涩、沉重,充满了后怕与被迫调整战略的痛苦,“所有向西南方向推进的部队,立即减缓速度!各部加强右翼(东南方向)警戒!派出所有可动用的骑兵和侦察部队,向马恩河南岸纵深侦察,核实‘游魂’分队的情报!立即向最高统帅部报告此事,并提请第二集团军(比洛)注意其左翼安全!”

虽然出于复杂的因素——对情报百分百确认的谨慎、与比洛协调的困难、对“施里芬计划”最终成功的残存幻想、以及总参谋长小毛奇可能存在的犹豫——克卢克并未立刻、彻底地停止向西南的进军,但汉斯·韦伯用生命为代价带回来的这份情报,无疑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德军第一集团军司令部里大部分的盲目乐观。它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克卢克的决策神经,迫使他开始分散宝贵的兵力和注意力去保护他那骤然变得脆弱的侧翼。这不可避免地削弱了他向主攻方向继续猛攻的力度和决心,打乱了德军右翼无可阻挡的进攻节奏。

这份由普通士兵和低级军官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致命发现”,虽然没有立即阻止马恩河战役的爆发,但它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德军最高指挥层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和裂痕。它动摇了他们的信心,混淆了他们的判断,为随后到来的、被法国人称为“马恩河奇迹”的反攻,埋下了一颗至关重要的、最初由侦察兵在迷雾中点燃的胜利火种。而汉斯·韦伯,这个来自黑森林的猎人之子,在经历了地狱般的归途后,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个人的命运与一场伟大战役的走向,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历史的巨轮,因他带回的消息,而发出了微不可察却至关重要的偏转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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