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卿不负相思 第10章 救人

秦夫人在后院赏花有些疲惫，便坐在凉亭内休息，此时已到晌午时分，阳光洒落在庭院之中，映照出一片明亮与温暖。

她心情愉悦地吩咐着身边的下人，让他们准备午膳。接着，她转头对着身旁的柳嫣儿微笑着说：“走吧！我们一同去探望一下老爷。”柳嫣儿温柔地点头回应，表示愿意同行。于是，她们相互搀扶着，一同朝着秦父的寝室走去。

当她们快要走到门口时，守房的丫鬟轻声提醒道：“夫人，老爷已经安然入睡了。”秦母听闻此言，稍作思考后回应道：“既然老爷已经休息了，那我们还是先去享用午餐吧！等过一会儿再来探望老爷。”

说完，她便拉起柳嫣儿的手，准备转身离去。然而，秦母突然停住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迟疑片刻，然后开口询问：“少爷和苏姑娘现在在哪里？赶快去找他们一起来用膳！”

丫鬟恭敬地回答道：“回夫人，少爷已经送苏姑娘回家了。”

秦母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禁一怔。作为过来人，她立刻明白了。平日里，秦墨从未对任何一位姑娘表现出如此的关注和殷勤，即便是与同他一起长大的柳嫣儿，也未曾见到他这样热情的态度。这恐怕是早已对苏姑娘有了爱慕之情。

何止是秦母，明眼人应该都瞧得出来。自从苏如烟来到府上之后，这几天秦墨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漠，反而整天笑容满面，还屁颠屁颠地跑来跑去忙前忙后。

秦母其实并不是不喜欢苏如烟，只是她觉得苏如烟作为一名医女，每天都要抛头露面给男人看病，过于轻浮，日后娶进门，定会让人诟病，非要娶，也只能做个小妾罢。

相比苏如烟而言，无论是从才情还是家世背景来看，相府的千金小姐柳嫣儿都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成为秦府的当家主母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秦母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柳嫣儿，却发现她气得脸色发青，秦母担心柳嫣儿会因此对秦墨产生不满情绪，从而影响到两家世交之情，看来得尽快订下他们的婚事。

于是，秦母连忙说道：“嫣儿，不要管墨儿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我这把老骨头已饿得不行了！”说完，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示柳嫣儿自己真的很饿。柳嫣儿见状，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同秦母去用餐了。

马车上又只有秦墨和苏如烟两个人，回想起刚才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那一幕，苏如烟仍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羞涩之情。

秦墨也再回味刚才那一幕，嘴角禁上扬，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他偷偷看向苏如烟，只见她两颊泛着微红，衬着雪白的脸蛋，甚是迷人，两人依旧不语。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苏如烟又钻进了秦墨的怀里，秦墨紧紧的抱住她，苏如烟赶忙推开，还没有等苏如烟反应过来，马车又一个急刹车，她又钻进秦墨怀里。

“今天是怎么回事？秦墨的怀是非钻不可吗？羞死人了。”苏如烟心想着，心跳加速，表面强装镇定。

马车渐渐平稳下来，苏如烟赶忙推开秦墨，秦墨被她推得居然感到肩膀有些疼痛，没想到苏如烟力气这么大？像是一个习武之人才有的力道。

苏如烟慌忙整理好散乱的头发，正襟危坐，秦墨看着她的样子，越发的喜欢。

他高声向外问道：“追风，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带着一丝威严。”

追风赶忙回道：“少爷，前方有个男子晕倒在路旁，属下怕伤到他，所以及时停了车。”

秦墨闻言，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你将他扶上车，我们送他去找大夫。”

追风应了一声，便下了车。

不一会儿，追风就带着一个男子上了车，秦墨打量了一番，只见那男子面如白纸，气息微弱。

苏如烟见状，立刻为他诊脉，连忙说道：“他脉搏极其微弱，忽有忽无。我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脉象，确实我们得赶紧找个医馆给他看看。”

秦墨点了点头，然后对追风说道：“快去御芝堂！”追风领命而去。没过多久，马车就在御芝堂医馆门口停下了。追风抱着男子下了车，秦墨、苏如烟则跟在后面。

走进医馆，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医馆内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一幅题字“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寓意着医者仁心和对病患的美好祝愿。药柜上陈列着各种药材，有常见的甘草、当归、人参等，也有珍贵的灵芝、鹿茸、虫草等。

郎中正忙着给病人把脉、开方，他时而凝神静思，时而挥笔书写，表情专注而严谨。医馆内的患者，有的在等待叫号，有的在与郎中交流病情，有的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取药，整个医馆显得秩序井然。

掌柜看到他们进来，懒洋洋地问道：“看病啊？这边交钱取号！”

秦墨点头道：“是的，这个人晕倒在路边，一直昏迷不醒，需要立刻抢救！请掌柜先找大夫救救他。”

掌柜的看了一秦墨，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先交钱，诊金十两，不然我可没法救人。”

苏如烟皱了皱眉，一脸惊讶说道：“诊金十两？你同土匪有何不同？”

倒不是付不起诊费，只是十两银子可能是寻常百姓家一年的收入，都用来看病，还如何生活?云溪公主这段日子早已适应苏家生活，自然知道这十两银子有多重。

掌柜的冷笑一声，“没钱还来看病？你当我这是善堂啊？”

苏如烟忍不住说道：“掌柜的，医者仁心，这人病得这么重，昏迷不醒，你不赶紧救人，却只想着诊金，真是枉为大夫？”

掌柜的瞪了她一眼，“我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你们要么交钱，要么带着他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苏如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这是见死不救！”

掌柜的却不以为意，“我这是开门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他这副穷酸相，我就算救了他，也未必能收到钱。”

苏如烟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能这样说话？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掌柜的却依然无动于衷，“我只认钱，不认人。你们要是不想救，就赶紧走吧。”

苏如烟自小就跟随父亲学习医术，父亲一生都将治病救人视为自己的责任所在，从不计较报酬的多寡。因此，她一直坚定地认为生命重于泰山。

然而，今天当她亲眼目睹了御芝堂掌柜的所作所为后，不禁感到无比气愤。她这才深刻地认识到，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会像她父亲那样看重人命。

此刻，眼看着那名男子的气息愈发微弱，苏如烟心急如焚。当下最紧迫的任务是拯救病人的生命，她已无心再与掌柜争执不休。

于是，她迅速从自己身上掏出银两。就在这时，秦墨也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毫不犹豫地递给掌柜，语气坚定地说道：“快去救人！”

掌柜的接过银子后，用手掂了掂，然后仔细地打量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开始端详起眼前这个人来。

秦墨身着华丽服饰，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高贵气质。从外表来看，他显然是个有钱有势之人，绝对不会在乎这点小钱。掌柜心里暗自盘算着，决定趁机大赚一笔，于是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后面排队去！”

听到这话，秦墨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瞪大双眼，愤怒地盯着掌柜，大声喊道：“掌柜的，你别太过分了！”然而，面对秦墨的斥责，掌柜却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

“不想排队？行啊，那就加钱吧！”掌柜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似乎觉得已经吃定了秦墨。他心里暗自庆幸，今天可算是遇到了一个冤大头，可以好好敲一笔竹杠。

就在这时，秦墨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只见他迅速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地架在掌柜的脖子上，同时语气冰冷地威胁道：“快去救人！”

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止。他万万没有想到，看似文质彬彬的秦墨竟然如此果敢决绝。此刻，掌柜再也顾不得什么钱财利益，连连点头称是，并承诺马上就去找郎中过来。

没过多久，掌柜便带着一名郎中匆匆赶来，追风将人抱到床上躺好，郎中急忙上前查看男子的伤势，经过一番诊断，他的眉头紧皱起来。

“此人伤势严重，需要立即治疗。”郎中边说边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

秦墨和苏如烟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有劳了。”秦墨说道。

郎中开始施救，他熟练地为男子处理伤口，敷上草药。一段时间后，男子的呼吸逐渐平稳。

“总算是脱离危险了，幸亏你们送来的及时，稍晚一点，恐性命不保啊。”郎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秦墨和苏如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时，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围。

“你感觉怎么样？”苏如烟关切地问道。

男子虚弱地撑起身子，“我……好多了，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秦墨扶起男子说道。

“恩人，这些医药费，我日后有了钱定会还你，还请宽裕我几天？”那男子说道，表情极其痛苦，十两银子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不必了！你安心静养即可！”秦墨沉声说道，安置好男子后，秦墨和苏如烟等人走出医馆。

在医馆的时候，苏如烟将注意力集中于周围的情景之中。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令人痛心的现象：那些病情严重的患者，往往只是取药而不接受问诊；相反，那些前来问诊的人，虽然只是些微小小疾，却购买着价格昂贵的珍贵药材以滋补身体。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苏如烟不禁深深叹息道：“普通百姓不仅无法果腹，甚至连生病都难以承受治疗之重啊。”

御芝堂，这座矗立在皇城中心地带的宏伟建筑，乃是城中最为着名的医馆之一。它的声名远扬，不仅因为其历史悠久、规模宏大，更因其汇聚了众多医术精湛的郎中而备受赞誉。

对于苏如烟来说，尽管她本人也对医术略有涉猎，但她却极少亲自踏足这里。关于御芝堂的种种传闻，她大多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然而，今天的亲身体验，却让苏如烟大失所望。眼前所见的一切，与她心目中的期望相差甚远。她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御芝堂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解决更多老百姓看病难的问题，这或许是她作为周朝公主，能为百姓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了吧。

今日之事，让我看清了一些人的嘴脸。 苏如烟不禁感叹道。

秦墨听闻，义愤填膺地说道：这世上人形形色色，良莠不齐。我们虽无法改变他人，但可坚守自己的初心。

苏如烟静静地凝视着秦墨，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深深的钦佩之意。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就像你今天所做的那样。”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似乎对秦墨的行为表示赞赏和认同。

秦墨也报以微笑，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慨：“你将来必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女，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急切地去拯救生命的人。”他的目光落在苏如烟身上，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暖和欣赏。

两人肩并着肩缓缓前行，阳光从头顶洒下，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在地面上。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们彼此间的默契与和谐。

追风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丝毫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惊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