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游那狂到没边的话语,如同一颗投入死火山的炸雷,瞬间引爆了九层剑楼积蓄已久的滔天怒火。
“小畜生,你找死!”
脾气最为火爆的二长老石破天,第一个按捺不住。
他身形魁梧,一身肌肉虬结,如同一座铁塔。
此刻双目赤红,周身气血翻涌,连空气都发出被灼烧的噼啪声。
坐下那头状若雄狮的异兽发出一声哀鸣,竟被他这股巨力震得四蹄发软。
“宗主!何须与此獠废话!待我先去拧下他的狗头!”石破天冲着楼观海抱拳请战,声音如同洪钟,震得人耳膜生疼。
楼观海的面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原本设想的剧本,是自己王师降临,凶徒在万众瞩目之下,跪地求饶,忏悔罪行。
然后被他以雷霆手段当众虐杀,以儆效尤,彰显九层剑楼的无上威严。
可现在,剧本全乱了。
对方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像个疯子一样,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砸出一个巨坑。
然后扛着一根破铁棍,指着他们数千人的鼻子,问他们想怎么死。
这是何等的猖狂?
他凭什么?
这已经不是在打九层剑楼的脸了,这是将他们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用脚底板反复践踏摩擦。
“准了。”
楼观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将陆少游千刀万剐。
“石长老,莫要让他死得太痛快。本座要活的,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被一寸寸碾碎。”
“宗主放心!”石破天狞笑一声,得到了命令,再无顾忌。
但他还未动,一旁的大长老林沧海却伸出手,拦住了他。
林沧海是四位长老中最年长,也是最沉稳的一个,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此刻正紧紧盯着陆少游,眉头紧锁。
“宗主,二弟,稍安勿躁。”林沧海沉声道,“此子有些古怪。他敢如此孤身一人面对我等,绝非寻常之辈。”
“方才他从城楼坠下,竟毫发无伤,单凭这份肉身强度,就非同小可。烈风堂赵无忌的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他看的分明,陆少游跳下时,根本没有动用真元护体,从如此高的地方跳下,竟然连膝盖都未弯曲一下。
“大哥!你怕了?”
石破天瞪着眼,不满地吼道:“赵无忌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老废物,也配与我等相提并论?
“我九层剑楼三千弟子在此,更有宗主坐镇。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这不是怕,是谨慎。”林沧海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陆少游,“我只是觉得,事情太过蹊跷。”
“他究竟是谁?背后又有什么势力?为何那萧天南,会任由他在此嚣张?”
他的话,让原本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楼观海,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确实,太反常了。
楼观海的目光,越过陆少游,望向了城楼之上的萧天南。
萧天南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甚至还对着他,遥遥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在楼观海看来,充满了嘲讽与挑衅。
“不必再猜了。”楼观海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管他背后是谁,今日,他都必须死!我九层剑楼的威严,不容许任何宵小之辈挑衅!”
他不想再等了,每多拖一刻,对他和九层剑楼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和羞辱。
“布阵!”
楼观海猛地一挥手,下达了命令,“先用覆地剑阵,给本座将他活活磨死!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遵命!”
三十六名蜕凡境护法齐声应喝,声震四野。
随着他们的指令,那三百名核心弟子,与三千外门弟子,动了!
数千人,却行动如一。
“锵!锵!锵!”
长剑出鞘的声音,汇成一道刺耳的金属洪流。
三百核心弟子迅速占据内圈,三十六名护法各自镇守一个方位,三千外门弟子则如潮水般散开,布满外围。
刹那间,一股森然剑意冲天而起,将方圆数百丈的空间,尽数笼罩。
数千人的剑意,通过某种玄奥的阵法,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灰色的剑气海洋。
海浪翻涌,剑气激荡,一道道锋锐无匹的剑气,在阵中穿梭交织,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绞肉磨盘,缓缓转动。
覆地剑阵!
九层剑楼的护山大阵之一,据说困杀过数位金身境强者!
城墙之上,无数围观的武者,看到这般恐怖的阵势,无不骇然色变。
“天呐!这就是九层剑楼的底蕴吗?
“太可怕了!”
“这剑阵,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座山,也能给它磨平了吧?”
“那少年…完了!他再强,也不可能抵挡住数千人组成的剑阵啊!”
飞熊堡主和青松观主两人,更是看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虽然见过陆少游出手,但此时也为对方的处境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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