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狱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小娃娃,你是不是忘了。”
他伸出那只布满褶皱,如同枯树皮一般的手,指了指脚下这片生机盎然的土地,又指了指自己佝偻的身躯。
“我,就是镇魔狱。”
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从陆少游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是啊。
他怎么把这最关键的一点给忘了。
这老头,是镇魔狱的器灵。
器灵,器灵,顾名思义,是神兵的灵魂。
人可以离开自己的屋子,但人的灵魂,又怎么能离开自己的身体?
“前辈,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陆少游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不甘心。
“办法?”狱的眼神,越过陆少游,望向了山谷之外那片扭曲的虚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陆少游看不懂的悲哀。
“有。”
他缓缓开口。
“只要有身负夏氏皇族血脉的后人,带着皇朝玉玺,来到这里,得到我的承认。”
“到那时,我便不再是器灵,而是他手中的神兵。他想带我去哪,我便能去哪。”
“可若是没有……”
狱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他与这片东灵域的大地龙脉,与这镇魔大阵,早已融为一体。
除非有“钥匙”来开这把“锁”,否则,他将永远被囚禁于此,直到这座镇魔狱,随着岁月的流逝,彻底腐朽,化为尘埃。
而他,也将随之消散。
陆少游沉默了。
夏氏皇族,传国玉玺。
这两个条件,他都不达标。
他姓陆,不姓夏。
至于那什么传国玉玺,当然在乾帝手上了。
难道,就真的这么算了?
陆少游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他脑子飞速转动,试图从这死局之中,找到一丝生机。
“前辈,你只是器灵,又不是真正的犯人。”陆少游不死心地说道,“神兵认主,固然是正途,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让您暂时脱离这塔身的束缚吗?”
“哪怕只是出去透透气?”
他觉得,凡事总有例外。
既然这老头能自己种地喝茶,说明他拥有极高的灵智,与常人无异。
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怎么可能被规则完全锁死?
然而,狱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试图跟天道讲道理的傻子。
“小娃娃,你还是不明白。”
“规则,就是规则。”
“铸造我的人,在这片天地,定下了这样的规则。”
“那么,在这片天地之内,这个规则,就是天就是理。”
“除非,有人的力量,能够凌驾于这片天地之上,能够逆天改命,强行改写他当年定下的规则。”
“否则……”
狱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落寞与无奈。
“我,将永世沉沦。”
永世沉沦!
这四个字,像四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陆少游的心上。
他彻底没话说了。
逆天改命?改写天地法则?
那他妈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自己一个通神境,在这等伟力面前,跟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那一身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在真正的“规则”面前,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
等等!
就在陆少游心灰意冷,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他的脑中,猛地闪过一道灵光!
他想起了自己刚进镇魔狱时,神武侯交给他的那件东西!
他心念一动,手掌一翻。
一枚古朴的,刻满了玄奥符文的令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正是镇狱令!
“前辈!”
陆少游举起手中的令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此物呢?”
“有此物,也不行吗?”
“神武侯说,这是镇魔狱的钥匙!既然是钥匙,总该有点用吧!”
他将令牌递到狱的面前,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当狱的目光,落在那枚令牌上时,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是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情绪,随即,就恢复了古井无波。
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钥匙?”
狱摇了摇头,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评价一块路边的石头。
“这东西,算不上钥匙。”
“它只是老朽当年,为了方便夏氏的后人进出,随手留在外界的一个信物罢了。”
“除了能打开下面几层的大门,让你不至于摸瞎外……”
“别无他用。”
这四个字,如同四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陆少游的脸上。
他举着令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到错愕,再到彻底的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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