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一挥,一道看似淡薄,却蕴含着空间至理的光幕,无声无息地将整个小院笼罩。
这不是为了隐藏什么,纯粹是怕动静太大,一不小心把州牧府给拆了。
到了他如今的境界,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莫大的威能,需要时时收敛。
叶玄和叶灵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与期待,连忙识趣地退到了院子的角落,准备观战。
“三招为限,如何?”陆少游提议道。
“多谢陆兄。”林风点头应下,他知道,这是陆少游在照顾他。
话音落下,林风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他依旧站在原地,却仿佛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
他就是风,是云,是那拂过脸颊的柳絮,是那洒落肩头的阳光。
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
太虚!
陆少游眼神一凝,心中暗赞。这《太虚道法》,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下一刻,林风动了。
他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掌拍出。
然而这一掌,却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掌势飘忽不定,似左实右,似上实下,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远在天边,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错觉。
陆少游将自身力量压制在与林风同等的神力境,并未进攻,只是站在原地,见招拆招。
他同样伸出一掌,后发先至,轻飘飘地迎了上去。
他的掌法,看似简单,却蕴含着阴阳轮转,刚柔并济的至理。
双掌相交,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股奇特的力道,自林风掌心传来,如同一道无形的旋涡,想要将陆少游的掌力吞噬、化解、引向虚无。
“有意思。” 陆少游心念一动,掌力微微一变,阴阳二气流转,化作一个微型的磨盘,瞬间便将那股虚无之力磨碎,反震而回。
林风脸色微变,身形如同一片落叶,借着那股反震之力,飘然后退,同时双指并拢,化作剑指,凌空一点。
“太虚一指,洞穿虚妄!”
一道无形无质的指力,瞬间跨越了空间,直接出现在陆少游的眉心之前。
这一指,不伤肉身,专攻神魂!
好快的攻击!
叶玄在场下看得心头一跳,自问若是自己面对这一招,恐怕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要中招。
然而,陆少游却只是笑了笑。
他的眉心处,一道黑白二色交织的微型太极图,一闪而逝。
那道足以重创寻常神力境神魂的指力,在触碰到太极图的瞬间,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招了。”陆少游提醒道。
林风的脸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双目缓缓闭上。
当他再次睁开时,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再无半分杂念,只剩下了一片空明澄澈。
“道法自然,太虚无极!”
他整个人,仿佛都化作了一道虚影,与周围的空间彻底融合。
下一刻,无数个林风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身影,都捏着不同的法印,打出不同的道法。
一瞬间,整个小院,都被一种玄之又玄的“道”所充斥。
那是一种包罗万象,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虚无的“道”。
面对这最后一招,陆少游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变得专注起来。
他没有去看那些眼花缭乱的虚影,而是同样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感知中,林风的《太虚道法》,讲究的是一个“空”字,一个“无”字。
以无形化有形,以虚无纳万物,最终归于混沌,归于太虚。
而他的《九阴九阳真经》,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路子。
阴阳、生死、动静、刚柔……他的道,是建立在“有”的基础之上。
从对立与统一之中,寻求那一点永恒的平衡。
一为无,一为有。
一为空,一为实。
孰高孰低?
没有高低。
当林风那包罗万象的最后一击,即将临身的刹那,陆少游动了。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在身前画了一个圆。
一个由黑白二色构成的,缓缓旋转的太极图,凭空浮现。
任你千般道法,万般变化,我自阴阳轮转,不动如山。
所有的攻击,所有的道韵,在触碰到那旋转的太极图时,都如同百川归海,被其缓缓吞噬,研磨,最终化作最本源的能量,消散于无形。
当最后一道涟漪散去,小院恢复了平静。
林风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陆少游面前,他保持着出招的姿势,一动不动,双目紧闭,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奇特的顿悟状态。
陆少游见状,也不打扰他,散去了光幕,径直走回座位,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了起来。
叶玄与叶灵儿也悄悄地走了回来,三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出声,生怕打扰了林风这千载难逢的机缘。
陆少游一边喝酒,一边也在回味着刚才的交手。
林风的《太虚道法》,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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