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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辞职后,我开着挖掘机浪迹天涯 > 第137章 铁流不熄火

陈默的拇指在划痕边缘轻轻一蹭,松脂碎屑粘在指腹上,带着点黏手的凉。

他后退两步,战术手电的光斑顺着舱壁上“陈默的移动城堡”那行红漆字往上扫——划痕从“堡”字最后一笔的勾角开始,斜斜划到“城”字中间,像道锋利的刀疤。

驾驶舱的电子屏在雪夜里泛着幽蓝,他弯腰钻进去,指尖快速敲击键盘调取红外警戒记录。

屏幕上三条橙红色曲线骤然跳出,时间分别是凌晨两点十七、两点三十、三点零五,轨迹全部指向东南方山脊,像三根扎进地图的钢针。

“三组非授权接近。”他低声念出数据,喉结动了动。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在祁连山,偷猎者试图破坏他给藏羚羊搭的饮水槽。

但这次信号源移动轨迹太规律,每隔八分钟出现一次,倒像是……踩点。

“老周头的放牧点没回应?”他摸出卫星电话,拨通“北纬48号哨链”的中继站。

电话那头传来电流杂音,混着守夜牧民的哈欠:“阿木仁说今晚没见着求援灯,雪太大,连狼嚎都闷在林子里。”

陈默把电话扣在腿上,鼻尖萦绕着松脂味。

赵铁山那把老斧头他见过,刃口磨得发亮,斧柄缠着褪色的红布,每次劈柴时松脂都会顺着斧刃往下淌——和划痕里的碎屑一模一样。

可赵叔是缓刑护林员,上个月还帮着救过困在雪洞的狍子,没理由破坏他的挖机。

“陈默?”

帐篷帘子被掀开的响动惊得他抬头。

苏晴烟裹着件军绿色冲锋衣站在雪地里,发梢沾着冰晶,相机包的背带在胸前勒出一道浅痕:“极光素材里有段怪东西,你过来看。”

他跟着她钻进帐篷,便携电脑的屏幕照亮她冻得泛红的耳垂。

她快速拖动时间轴,画面里青绿色极光突然扭曲成细碎光斑,每隔1.7秒明灭一次,像有人拿手电筒在云层后打信号。

“摩尔斯码。”苏晴烟调出音频软件,把电台杂音导进去,“刚才用降噪程序筛了筛,和光闪节奏对上了。”她点击播放键,电流声里传出断续的滴答声,“SoS……缺药……三人。”

陈默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指尖停在中俄边界缓冲区的一片空白处:“这里标着无人区,赵叔说以前有采菌窝棚,夏天有人来,冬天全塌了。”他抬头时,苏晴烟正把坐标输入定位仪,屏幕上的红点在雪地里跳动,像颗急促的心跳。

“赵叔!”陈默掀开门帘喊了一嗓子。

篝火的余烬还在冒烟,赵铁山蹲在旁边拨弄炭块,灰布帽子压得低低的,听见叫声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落着雪:“要进山?”他拍了拍裤腿站起来,“我年轻时跟着部队修过战备路,古河床旧道能走,现在积雪厚,普通车陷下去就捞不起来,你这挖机的履带倒是稳当。”

陈默盯着老人发皱的手背,那里有道月牙形疤痕,是去年帮他修栅栏时被钉子划的。

“绕二十公里?”他问。

“绕二十公里,地基是老河沙,压不塌。”赵铁山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地图,折痕处沾着松脂,“我画了标记,冰面震动大容易雪崩,得把液压功率调低。”

苏晴烟凑过来看地图,指尖碰到赵铁山的手背:“您怎么知道?”

老人的喉结动了动:“前年冬天,有辆运木材的卡车走新道,压塌了冰壳子,连人带车沉进冰窟窿……”他突然住了嘴,把地图塞进陈默手里,“走不走?不走我回帐篷补觉。”

陈默把地图叠好收进工装口袋,转身对苏晴烟点头:“准备药品,带加热毯。”他又看向赵铁山,“您带路,我开慢些。”

挖机的履带碾过雪地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赵铁山坐在副驾驶,膝盖上放着个铁皮茶缸,茶缸里的砖茶飘着热气:“往左偏五度,前面有块暗冰。”他的声音像块老树皮,粗糙却准确。

三小时后,窝棚群出现在视野里。

半塌的木架上挂着褪色的蓝布,积雪压得棚顶往下坠,像群佝偻的老人。

陈默把挖机停在三百米外,热成像仪屏幕上跳出两个红点——一个蜷缩在棚屋角落,另一个平躺在地,热度微弱得几乎要消失。

“有孩子。”苏晴烟的声音发颤,她抓起医疗包就往车外冲,雪地靴踩出一串深脚印。

陈默抄起温毯跟上,掀开棚屋门帘的瞬间,腐木和草药的气味扑面而来。

妇女的脸埋在孩子头顶,睫毛上结着霜,听见动静猛地抬头,眼里全是警惕。

她怀里的小女孩大约三岁,脸蛋红得不正常,小手攥着块发黑的野果。

旁边的老人闭着眼,额头发烫得惊人,嘴唇裂着血口。

“胰岛素冻住了。”苏晴烟翻着药箱,声音里带着哭腔,“葡萄糖也只剩半袋。”

陈默的目光扫过挖机后舱的暖风水管,金属管上还沾着他昨天擦的机油。

他抄起扳手,三两下卸下连接发动机的软管,把胰岛素药瓶用纱布裹好绑在水管上:“发动机余热能保持37度,循环水流解冻。”他又扯出车载冰箱的电源线,“等解冻了放冰箱,温度设4度。”

苏晴烟盯着他的手,扳手在他掌心转了个圈,精准地拧上最后一颗螺丝。

水管里的水流开始循环,药瓶上的冰碴慢慢融化,像颗裹着糖衣的眼泪。

四小时后,胰岛素终于恢复澄清。

陈默蹲在妇女面前,针管在他指尖稳得像块石头:“我没行医证,但能让他退烧。”妇女盯着他工装胸口的泥渍,那是昨天救俄国人时沾的雪水,慢慢点了点头。

老人的体温开始下降时,妇女突然开口,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我们是……边民,没户口,买药要走三天山路……”她摸出块熏鹿肉,肉干边缘烤得焦黑,“他爹……采黄精摔死了,我……”

陈默把鹿肉塞进工具箱,没说话。

苏晴烟蹲下来,给小女孩系上她脖子上的红围巾,围巾穗子扫过女孩的鼻尖,惹得她打了个喷嚏。

返程时,导航屏突然跳出红色警报。

陈默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卫星图里上游冰坝的裂痕像条张着嘴的蛇,正在吞噬周围的冰层。

“六小时。”他关掉引擎,转头看向苏晴烟。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棚屋里的木屑,相机挂在胸前,镜头盖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得先把人送出去。”他说,“再回来炸冰坝。”

苏晴烟摸出相机,对着他的侧脸按下快门。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他眼底有团火,和三年前在废墟里数钢筋断裂声时一模一样。

赵铁山突然敲了敲后车窗,指了指远处的山梁:“高地上有片老松林,树底下没积雪,能扎营。”他的铁皮茶缸还冒着热气,茶水上飘着片松针,“我去把挖机生活舱的炉子点上,那小丫头冻得直打颤。”

陈默发动挖机,履带重新碾过雪地。

后视镜里,妇女抱着孩子坐在后舱门口,小女孩的红围巾在风里飘,像朵开在雪地里的花。

他摸了摸工具箱里的鹿肉,松脂的味道混着肉香,突然想起老周头说的“山魂”——或许山魂不是什么神仙,是那些在风雪里互相暖着手的人。

“抓紧。”他对苏晴烟说,“要爬坡了。”

生活舱的灯亮了,暖黄的光透过结霜的窗户,在雪地上投下个模糊的圆。

赵铁山的身影在舱里晃动,接着传来炉子点燃的噼啪声。

陈默把挖机开上高地,松树林的影子笼罩着他们,像道天然的屏障。

苏晴烟解开相机包,夹层里的纸条还在,梅花印被体温焐得有些模糊。

她抬头时,陈默正把老人抱进生活舱,动作轻得像在抱片雪花。

“今晚有热汤。”赵铁山的声音从舱里传出来,“我熬了砖茶,加了鹿肉。”

陈默转身去接妇女怀里的孩子,小女孩伸出冻红的手,摸了摸他工装口袋上的补丁。

那里绣着朵极小的梅花,是苏晴烟去年在漠河用红线缝的。

风卷着雪粒打在挖机外壳上,发出沙沙的响。

陈默抬头看向冰坝的方向,裂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道等着被填补的伤口。

他摸了摸腰间的炸药包,里面装着他亲手调配的乳化炸药,药性温和,不会震塌周围的冰层。

“先睡。”他对苏晴烟说,“明天还要赶路。”

生活舱的门帘被掀开条缝,暖烘烘的热气涌出来,裹着砖茶和鹿肉的香气。

苏晴烟把相机收进包,跟着他走了进去。

舱里的炉子烧得正旺,赵铁山在给老人盖被子,小女孩趴在苏晴烟的相机包上,红围巾滑到了地上。

陈默蹲下来捡起围巾,给小女孩重新系好。

她的小手抓住他的食指,暖乎乎的,像块软糖。

他突然想起金属盒里小勇的蜡笔画,那个扎羊角辫的女孩,此刻就趴在他眼前,睫毛上还沾着生活舱的热气。

“明天。”他轻声说,对着小女孩的额头哈了口气,“明天就暖和了。”

冰坝的裂痕还在扩大,在寂静的雪夜里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陈默摸出卫星电话,给周胖子发了条消息:“准备炸冰坝的装备,要快。”

电话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的脸,他的表情很平静,像块被雪水打磨过的石头。

苏晴烟靠在他肩上,相机包搁在两人中间,里面装着今晚的照片——有极光,有窝棚,有小女孩的红围巾,还有陈默蹲在水管前调节水阀的侧影。

“咔嚓。”

苏晴烟没注意到自己按了快门,照片里陈默的侧脸被暖光笼罩,嘴角有个极浅的笑,像雪落松枝。

生活舱外,雪还在下。

但舱里很暖,有汤,有药,有活着的人。

陈默关掉电话,把小女孩往怀里拢了拢。

她的呼吸很轻,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明天会有很多事要做。

但此刻,他只想听着炉子里的木柴噼啪作响,看着身边这些暖乎乎的人,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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