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蓄谋已久 第21章 图书馆的偶遇升级

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穹顶的彩色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尘埃在光束里缓慢浮沉。苏软踮着脚，指尖划过书架第三层的书脊，指尖触到的都是厚重的理论专着，唯独没有她急着要用的《西方绘画史》。

她蹙着眉，又弯腰检查了一遍下层书架，连书脊的缝隙都没放过，可那本封面印着《维纳斯的诞生》局部图的书，始终不见踪影。明天就要交西方绘画流派分析的课程论文，她翻遍了学校图书馆的电子检索系统，显示这本书明明在馆，却偏偏找不到。

“难道被人放错区域了？”苏软咬了咬下唇，不死心地沿着书架来回踱步，目光在一排排书名里反复扫过。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阅览区里显得格外清晰，引得不远处几位埋头看书的同学抬了抬头。

苏软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挎包里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零散的笔记，就差《西方绘画史》里关于文艺复兴流派的详细论述来支撑核心观点。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去咨询管理员，转身时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抱歉！”苏软慌忙后退一步，抬头道歉的瞬间，视线却撞进了一双沉静的眼眸里。陆时衍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书，显然也是来借书的。

“找什么？”陆时衍的声音低沉温和，目光落在她略显焦急的脸上，又扫了一眼她刚刚停留的书架区域。

“《西方绘画史》，”苏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检索系统说在馆，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可能是被放乱了。”

陆时衍闻言，沉默了几秒，随即侧身指了指不远处靠窗的位置——那里是图书馆的预约阅览区，每个座位旁都配有一个小型私人书架，供读者临时存放借阅的书籍。“跟我来。”

苏软愣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陆时衍的座位收拾得很整齐，桌面上只放着一支钢笔和一个打开的笔记本，而他身旁的私人书架上，赫然摆着一本《西方绘画史》，正是她找了半天的那本。

他伸手把书抽出来，递到她面前，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我猜你会需要。”

苏软惊讶地睁大眼睛，接过书的动作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这本书？”她记得自己从没跟陆时衍提过论文的事，甚至连选修这门西方绘画课程，都只是偶然和同学聊起过一次。

陆时衍合起自己手里的书，放在桌面上，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认真：“上周在阶梯教室，听到你和同学说这门课的论文不好写，需要参考《西方绘画史》里的内容。刚好我借了这本书，就多留了几天。”

苏软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书仿佛也变得沉甸甸的。她没想到，自己随口和同学说的一句话，竟然被陆时衍记在了心里，还特意为她把书留着。图书馆里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连带着他眼底的细碎光芒，都变得格外温柔。

“谢谢你，”苏软的声音有些发轻，脸颊微微发烫，“那你……还需要用吗？”

“我已经看完了。”陆时衍摇摇头，指了指她手里的书，“里面有几页我做了标记，是关于文艺复兴和巴洛克流派的对比分析，应该对你的论文有帮助。”

苏软连忙翻开书，果然在中间几页看到了用铅笔做的纤细标记，有的地方还写着简短的批注，字迹工整清秀，和他本人一样透着严谨。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抬头想再说声谢谢，却发现陆时衍正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广播突然响起，声音有些失真：“请各位读者注意，因电路检修，图书馆将于今日下午四点提前闭馆，请大家尽快整理好个人物品，有序离场。”

苏软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三点四十了。她连忙把书抱在怀里，对陆时衍说：“那我先谢谢你，我明天用完就还给你！”

“不急，”陆时衍拿起自己的书，“我送你出去吧，刚好顺路。”

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午后的风带着梧桐叶的清香吹过来，苏软下意识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一路上，两人偶尔聊几句关于书籍的话题，陆时衍的知识面很广，从西方绘画聊到艺术流派的演变，几句话就点透了苏软论文里的困惑，让她茅塞顿开。

走到图书馆门口的岔路口，苏软停下脚步：“我往这边走，谢谢你送我。”

“嗯，”陆时衍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书上，“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的联系方式，你应该有吧？”

苏软愣了一下，才想起上次小组作业时，两人加过微信，只是她一直没敢主动联系。她连忙点头：“有的有的。”

陆时衍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苏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荫里，才抱着书快步离开，心里却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回到宿舍，苏软迫不及待地翻开《西方绘画史》，认真看起了陆时衍标记的内容。那些批注精准又到位，恰好弥补了她论文里的短板。她越看越投入，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直到室友叫她吃饭，她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

“哇，你这书哪里来的？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室友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地说，“听说这本书特别抢手，好多人选修西方绘画课的都在抢着借呢。”

“是陆时衍借我的。”苏软随口说道，脸颊又忍不住发烫。

“陆时衍？”室友眼睛一亮，凑近她挤眉弄眼，“就是那个计算机系的学霸男神？你们怎么会有交集啊？”

苏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室友听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妹，这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啊！特意留意你的需求，还提前借书留着，这也太贴心了吧！”

苏软的心又是一跳，嘴上却反驳道：“你想多了，他就是刚好借了这本书，又知道我需要，才借给我的而已。”

话虽这么说，可她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出陆时衍递书给她时的样子，还有他那句温柔的“我猜你会需要”。她拿出手机，点开和陆时衍的微信对话框，输入了一句“今天真的谢谢你，你的批注帮了我大忙”，犹豫了半天，才按下发送键。

消息发出去后，苏软的心跳更快了，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过了大概五分钟，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陆时衍回复道：“不客气，论文有进展可以告诉我。”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苏软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抱着手机，心里悄悄期待着，下次和陆时衍的见面。

第二天一早，苏软就把论文修改好发给了老师，陆时衍的批注帮她理清了思路，论文写得格外顺利。她收拾好东西，准备把《西方绘画史》还给陆时衍，顺便请他喝杯咖啡表示感谢。

她给陆时衍发了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对方很快回复：“上午十点，图书馆门口见。”

苏软提前十分钟到达图书馆门口，手里提着一杯热拿铁，是陆时衍喜欢的口味——上次小组作业一起讨论时，她无意中听到他和同学说过。

十点整，陆时衍准时出现，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卫衣，显得比平时更清爽一些。“论文交了？”他走到苏软面前，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咖啡上。

“交了，多亏了你的书和批注，”苏软把书递给他，又把咖啡塞到他手里，“给你的，谢谢你。”

陆时衍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眼神柔和了几分。“刚好我上午没课，要不要再进去坐一会儿？”

苏软没有拒绝，跟着他再次走进了图书馆。这次他们没有去阅览区，而是走到了图书馆三楼的艺术展厅——这里陈列着一些师生的绘画和雕塑作品，平时人很少，安静又舒适。

“你看这幅画，”陆时衍指着一幅印象派风格的油画，画的是夕阳下的湖面，色彩绚烂却不失柔和，“和你论文里提到的莫奈的《睡莲》，有相似的光影处理手法。”

苏软仔细看着画作，忍不住点头：“确实，尤其是水面的反光，笔触很细腻。”她没想到陆时衍不仅懂西方绘画，对印象派也有研究。

两人沿着展厅慢慢走着，陆时衍偶尔会给她讲解一些画作的技巧和背景，他的声音低沉悦耳，透过展厅里微弱的回声传来，格外有感染力。苏软听得很认真，偶尔提出自己的疑问，陆时衍都会耐心地解答，两人聊得格外投机。

就在他们走到展厅尽头，准备转身离开时，苏软的目光突然被角落里的一幅画吸引住了。那是一幅素描，画的是图书馆的穹顶，线条流畅，光影明暗处理得恰到好处，落款处写着一个缩写“L.S.Y”。

“这幅画好漂亮啊，”苏软忍不住走近了一些，仔细看着，“这个缩写……好像是你的名字？”

陆时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微微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随便画的，不值一提。”

苏软惊讶地看着他：“原来是你画的？你不仅懂绘画，还会画画？也太厉害了吧！”她的语气里满是崇拜，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陆时衍的耳尖微微泛红，避开她的目光：“只是偶尔练练手，算不上厉害。”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展厅门口传来：“陆时衍？真的是你！”

苏软和陆时衍同时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生快步走了进来，女生长得很漂亮，妆容精致，看向陆时衍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亲昵。

“你怎么在这里？”陆时衍的语气淡了下来，和刚才跟苏软聊天时的温和截然不同。

“我来图书馆借书，听说三楼有艺术展，就过来看一眼，没想到碰到你了，”女生的目光落在苏软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这位是？”

“我的同学，苏软。”陆时衍介绍道，语气简洁，没有多余的解释。

“你好，我是林薇薇，是时衍的高中同学，”林薇薇伸出手，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却没有看苏软，目光一直停留在陆时衍身上，“好久没见了，晚上同学聚会，你会来吧？大家都很想你。”

陆时衍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晚上我可能有事。”

“有什么事比同学聚会还重要啊？”林薇薇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伸手想去拉陆时衍的胳膊，“大家都好几年没见了，你可一定要来！”

陆时衍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我会尽量。”

林薇薇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她看了一眼苏软，笑着说：“苏软同学也是我们学校的吗？哪个系的呀？”

“我是中文系的。”苏软礼貌地回答，心里却莫名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林薇薇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中文系啊，”林薇薇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慢，“那挺轻松的，不像我们计算机系，课业那么重。时衍，你当初要是跟我一起选计算机系就好了，我们还能互相照应。”

苏软听着她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能感觉到林薇薇对陆时衍的好感，也能感觉到林薇薇对自己的排斥。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时衍，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陆时衍只是皱着眉，没有接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苏软抿了抿唇，轻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书已经还给你了，谢谢你。”说完，她不等陆时衍回应，转身就朝着展厅门口走去。

她走得很快，隐约听到身后林薇薇的声音：“她怎么走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然后是陆时衍低沉的声音：“你别乱说话。”

苏软没有回头，加快脚步离开了图书馆。阳光照在身上，却让她觉得有些发冷，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林薇薇和陆时衍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矫情了，可一想到林薇薇看向陆时衍的眼神，她就觉得心里闷闷的。

回到宿舍，苏软把自己摔在床上，室友看出她心情不好，连忙问她怎么了。苏软把图书馆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室友听完，立刻说道：“这林薇薇明显是在宣示主权啊！肯定是喜欢陆时衍，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故意针对你呢！”

“可是他们是高中同学，也许只是关系好呢？”苏软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关系好能那样说话吗？还想拉胳膊，明显是对你有敌意，”室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陆时衍刚才的反应还不错，没有对那个林薇薇太热情，也没有让你难堪。”

苏软想起陆时衍避开林薇薇触碰的动作，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可一想到晚上的同学聚会，陆时衍可能会和林薇薇一起参加，她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她拿出手机，点开和陆时衍的微信对话框，犹豫着要不要问他晚上会不会去参加同学聚会，可输入了又删掉，反复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发送。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陆时衍发来的消息：“刚才抱歉，让你不舒服了。”

苏软看到消息，心里一动，连忙回复：“没事，是我自己有点急事。”

过了一会儿，陆时衍又发来一条消息：“晚上的同学聚会，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