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蓄谋已久 第103章 陆时衍的留意：下意识的观察

秋日的风带着清冽的凉意，穿过办公楼的走廊，掀起窗边悬挂的浅色窗帘，漏进几缕温润的阳光，落在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上，把字迹染得愈发清晰。陆时衍推开办公室的门，脚步轻缓地走到桌前，将怀里抱着的协会备案材料轻轻放在桌面，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文件边缘，抚平细微的褶皱，耳畔却还残留着方才林荫道上苏软软糯轻柔的声音，清浅得像风拂过水面的涟漪。

他抬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目光却下意识扫过手腕上的手表——银质表壳衬着深色表带，表盘里的指针稳稳停在下午四点十五分的位置，秒针还在缓缓转动，滴答声轻细，落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竟格外清晰。这个时间点，像被烙上了淡淡的印记，顺着指尖的触感，悄悄钻进心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之前两次与苏软的偶遇，竟都是在这个时刻。第一次转角相撞时，她慌乱泛红的脸颊、攥紧画具包肩带的指尖，还有撞进他眼底时那慌乱又清澈的目光，都清晰地印在脑海里，连她身上淡淡的颜料清香，都记得真切；第二次林荫道上的闲聊，她带笑的梨涡、躲闪时发烫的耳尖，还有提到协会时眼底亮起来的光，更像一颗温软的糖，轻轻落在心底，漾开细碎的甜。

陆时衍拉开办公椅坐下，指尖落在文件上，却没有立刻翻看，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树叶被风轻轻吹动，光影在墙面上来回晃动，像极了林荫道上那些跳跃的光斑，不知不觉间，思绪又飘回了方才与苏软分别的场景——她转身时裙摆轻扬的弧度，仓皇回头时撞进他眼底的慌乱，还有那渐渐远去的纤细背影，每一个细节都反复在脑海里回放，连她发梢沾染的阳光气息，都仿佛能清晰嗅到。

他轻咳一声，收回飘远的思绪，指尖落在文件首页的“老照片修复与整理协会”字样上，眼底漫开温和的笑意。当初主动牵头成立这个协会，不过是源于对老照片里岁月痕迹的偏爱，却没料到会在报名的名单里看到苏软的名字，更没料到会在课后的同个时间点，与她有这样温柔的交集。这份意料之外的相遇，像秋日里突如其来的暖阳，悄悄驱散了心底的清冷，添了几分隐秘的欢喜。

接下来的几天，陆时衍处理工作时竟多了几分不自觉的急切。以往总是按部就班整理好协会材料，再慢慢送往办公楼备案，如今却会提前梳理好文件内容，核对好每一处细节，只盼着能赶在下午四点十五分前后处理完手头的事。指尖划过文件上的字迹，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条款，心里却隐隐记挂着那条连接教学楼与画室的林荫道，记挂着那个可能会在此时出现的纤细身影。

终于整理完当天的材料，陆时衍抬手看表，指针刚要指向四点十五分，他立刻起身拿起文件，脚步比往常快了几分，往办公楼外走去。阳光依旧温润，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与前几日别无二致，只是他的脚步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目光下意识往林荫道的方向望去，心里悄悄泛起一丝紧张。

走到林荫道入口时，他放缓了脚步，目光在道路两侧轻轻扫过，却没看到那抹熟悉的米白色身影。香樟树叶依旧繁茂，光斑依旧跳动，风里却少了那抹淡淡的颜料清香，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清淡了些。陆时衍的脚步顿了顿，眼底的光亮悄悄暗了几分，心里竟莫名涌上一丝失落，像期待了许久的小事落了空，轻浅却真切。

他站在原地，目光望着林荫道深处，直到秒针又转了半圈，依旧没等到苏软的身影，才缓缓收回目光，脚步沉沉地往前走去。指尖攥着文件的边缘，力道不自觉加重，连纸张的纹理都清晰地印在指腹上。心里忍不住猜测，她今天是不是提前去了画室？还是课后有别的事耽搁了？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那份失落感竟越来越浓，连周身的雪松气息，都仿佛添了几分凉意。

第二天，陆时衍依旧掐着四点十五分的时间走出办公楼。这次他没有立刻走向林荫道，而是站在办公楼门口，目光定格在教学楼通往画室的方向，耐心等待着。风轻轻吹过，掀起他衬衫的衣角，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芒，平日里清冷的眉眼间，此刻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期许。

没过多久，那抹熟悉的米白色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苏软背着画具包，脚步轻缓地走着，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似乎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盛了半盏暖阳。陆时衍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的失落瞬间被欢喜取代，像干涸的土壤遇上甘霖，悄悄漾起暖意，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林荫道，看着阳光落在她的裙摆上，印出斑驳的光影，看着她偶尔抬手理一理碎发，动作轻柔又自然。直到她的身影快要走到林荫道中间，他才迈开脚步，缓缓跟了上去，刻意放慢了速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温柔的悸动。

苏软似乎察觉到身后的目光，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回头望去。看到陆时衍时，她的眼睛亮了亮，脸颊瞬间泛起浅浅的红晕，抬手轻轻挥了挥，声音软糯地喊了一声：“陆时衍？”

陆时衍的脚步停下，对着她轻轻颔首，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声音低沉温润：“刚交完文件，顺路走这边。”他刻意说得随意，像是真的只是恰巧遇到，却藏不住眼底的温柔，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久久没有移开。

“哦，”苏软点点头，脚步下意识放慢，等他走近了些，才轻声问道，“你也是这个点出来呀？”

“嗯，刚好处理完工作，”陆时衍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前行，雪松的清香轻轻萦绕在她身边，“你今天好像比前两天慢了点？”

苏软的脸颊更红了些，指尖攥着画具包的肩带，轻声解释：“刚才课后帮老师整理了下教案，所以晚了几分钟。”

“难怪，”陆时衍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心里悄悄记下了这个细节，语气愈发温和，“路上慢些走，不急。”

“好。”苏软轻轻应着，脚步与他保持一致，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轻轻重叠在一起，温柔又缱绻。风里混着雪松的清冽与颜料的清香，格外和谐，偶尔有落叶落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儿轻轻滚动，像在为这份静谧的同行添注温柔的注脚。

两人没有多言，只是静静走着，却没有丝毫尴尬，反而有种莫名的默契，像多年的好友般自在。陆时衍的目光偶尔落在苏软的侧脸上，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看着她嘴角浅浅的笑意，心里满是柔软；苏软则偶尔抬头看他一眼，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又连忙低头，脸颊发烫，心里的欢喜像泡泡般不断冒出来，甜丝丝的。

走到林荫道分叉口，苏软要往画室方向走，陆时衍则要往另一个方向去。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陆时衍，眼底带着几分不舍，声音轻轻的：“我到这边了，先走啦。”

“嗯，去吧，”陆时衍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画具包上，语气带着几分叮嘱，“画画别太累了。”

“好，再见。”苏软对着他笑了笑，转身往画室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陆时衍还站在原地望着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心跳猛地一跳，连忙加快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画室的方向。

陆时衍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心里满是欢喜，那份失落感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温柔。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依旧是四点十五分左右，这个时间点，因为有了她的出现，竟变得格外珍贵，像藏在时光里的小秘密，温柔又美好。

之后的日子里，陆时衍每天都会掐着四点十五分的时间走出办公楼，刻意“恰好”路过那条林荫道。有时能遇到苏软，两人并肩走一段路，说几句简单的话，哪怕只是沉默同行，心里也满是欢喜；有时遇不到，便会站在原地望一会儿，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却又会在第二天依旧带着期待前往。

他渐渐习惯了这种下意识的观察，习惯了在这个时间点寻找她的身影，习惯了因她的出现而欢喜，因她的缺席而失落。这份不经意间萌生的留意，像一颗种子，在心底悄悄生根发芽，带着温柔的期许，渐渐长成繁茂的模样。他自己也清楚，这份“恰好”的路过，早已不是偶然，而是源于心底那份悄然滋生的在意，是只想多靠近她一点、多看看她的隐秘心意。

这天下午，陆时衍再次掐点走出办公楼，却看到苏软站在林荫道入口，似乎在等着什么。她背着画具包，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纸袋子，踮着脚尖往办公楼方向望，眼底满是期待。看到陆时衍的身影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朝着他走过来，脸颊泛红，嘴角带着清甜的笑意：“陆时衍，你终于出来啦。”

陆时衍的脚步顿住，眼底满是讶异，随即被温柔的欢喜取代，快步迎上去：“等我？”

“嗯，”苏软点点头，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他，指尖微微泛红，声音软糯又带着几分羞涩，“我今天路过食堂，看到有卖你上次提过的桂花糕，就帮你带了一份。”

陆时衍低头看着她递过来的纸袋子，鼻尖已经闻到淡淡的桂花清香，心里瞬间被暖意填满，像被阳光裹住般温柔。他抬手接过纸袋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下意识缩了缩手，脸颊同时泛红。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声音里满是温柔的笑意：“谢谢你，我很喜欢。”

苏软抬头看他，眼底满是光亮，嘴角的梨涡愈发明显：“喜欢就好。”

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混着雪松与颜料的气息，格外清甜。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把身影重叠在一起，温柔又缱绻。陆时衍握着手里温热的纸袋子，心里的欢喜像潮水般涌来，那份下意识的留意，终于有了温柔的回应，而这份回应，也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只是两人都没察觉，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晦暗。而这份悄然滋生的心意，这份温柔的同行，很快就要迎来一场小小的波澜，这场波澜，不仅会打乱两人平静的相处，更会让藏在心底的在意，变得愈发清晰，也让那份即将到来的协会第一次集合，多了几分未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