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这三日里,我们几人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而自乱阵脚,反而更加沉下心来巩固自身。初入化神,境界虽已稳固,但对力量的精细掌控与对此界天地规则的进一步适应,仍需水磨工夫。乙等小院的聚灵阵虽远不及那些大宗门的福地洞天,但比起之前的丙等大通铺,已是云泥之别,足以让我等细细体悟化神之妙。
我与昭云、清源前辈,更多的是在静室中打坐,吞吐灵气,磨砺神识。三叔则忙着翻阅从集市购来的诸多杂记玉简,试图从字里行间拼凑出更多关于姜家,以及这接引仙城势力分布的信息。楠丫头则与那镜灵越发契合,镜光闪烁间,对周遭气机变化感应愈发敏锐,算是我们一行中最好的预警之人。
至于石岩三人,也没闲着,被三叔安排了值守之责,轮流监控小院禁制,以防不测。
赴约前夜,我们再次聚于厅中。
“打听得如何?”我看向三叔。
三叔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这姜家,确如清源之前所言,是接引仙城的地头蛇之一,传承不下万年,族中高手如云,产业遍布仙城诸多行业,从丹药、法器到矿脉、灵植,皆有涉足。据说其背后,还与统治灵寰界的几大顶级宗门之一的‘昊阳宗’有些关联。那姜阳,应是姜家年轻一辈中较为出色的子弟,元婴后期修为,掌管着部分家族对外经营的业务。”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此类家族,最是难缠。底蕴深厚,关系盘根错节,行事往往看似光明正大,实则算计极深。与他们打交道,一招不慎,便可能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沈清源点头附和:“不错。我等飞升修士,在此界无根无萍,虽已至化神,但在这些地头蛇眼中,恐怕与肥羊无异。他们看中我们的‘手艺’,未必是真心合作,或许是想探听底细,甚至……谋夺这炼制之法。”
慕昭云清冷开口:“无妨。兵来将挡。若他们心怀不轨,我手中之剑,正好一试此界修士成色。”她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身为剑修,又是此界本土之人,她对这类争斗看得更为透彻。
张楠拉着我的衣袖,眼中关切流露:“崽崽,一切小心。”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即对众人道:“三叔与我明日前去赴约。昭云、清源前辈,烦请二位在‘品茗轩’附近隐匿,以防万一。楠楠,你与石岩他们留守此处,启动所有禁制,非我归来,绝不可开启。”
众人皆颔首领命。
次日午时,接引仙城东区,品茗轩。
此楼临水而建,飞檐斗拱,灵气氤氲,乃仙城中颇负盛名的清雅之地。来往修士皆衣着光鲜,气息不凡,至少也是金丹修为,元婴修士亦不罕见。
我与三叔皆换了身得体的青色道袍,虽非什么顶级法衣,却也用料考究,绣有简易的避尘、静心符文,显得不那么寒酸。修行到了我等境界,外物虽是助力,但气度涵养却做不得假。我二人收敛了化神期的灵压,只维持在元婴中后期的水准,既不会让人小觑,也不至于过于扎眼。
步入品茗轩,立刻有筑基期的侍者迎上,态度不卑不亢。我取出那枚赤玉令,那侍者一见,神色顿时更加恭敬几分。
“原来是姜公子的贵客,天字三号雅间已备好,二位仙师请随我来。”
跟随侍者穿过几重回廊,环境愈发幽静,雅间之外皆有禁制光幕隔绝内外。来到天字三号门前,侍者打出法诀,光幕散去,躬身请我们入内。
雅间内布置得极为雅致,檀香袅袅,墙壁上挂着意境深远的山水古画,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中间一张紫檀木桌,桌上已备好灵茶,香气沁人心脾。
那姜阳早已端坐主位,见我们进来,含笑起身相迎:“二位道友果然是信人,姜某恭候多时了。”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华服,气度从容,目光在我和三叔身上一扫,笑容似乎更盛了几分,也不知是否看穿了我们刻意收敛的修为。
“姜道友相邀,岂敢不来。”我拱手还礼,与三叔在他对面坐下。
寒暄几句,品了一口灵茶,只觉一股温和精纯的灵气化开,滋养神魂,显然价值不菲。
姜阳并未急着切入正题,反而与我们闲聊起仙城风物,言语间见识广博,谈吐不俗,让人如沐春风。但我与三叔心中警惕不减反增,越是如此,越显其城府之深。
约莫一炷香后,姜阳才似是不经意地提起:“前日在集市,见道友所售之物,虽品阶不高,但内蕴的五行之力却精纯温和,炼制手法更是独具匠心。不知……道友师门,可是精擅此道?”
果然来了。这是在探我们的底细。
三叔接过话头,呵呵一笑,捋须道:“姜道友慧眼。老夫与我这侄儿,乃散修出身,偶得前人遗泽,学了些粗浅的炼器法门,混口饭吃罢了。比不得姜家传承有序,让大家见笑了。”
这话半真半假,将传承推给虚无缥缈的“前人”,是最好不过的托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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