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山路上颠簸,窗外是连绵的青山。三叔望着远山云雾,忽然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现在日子太平了,都不知道过去的凶险。我年轻时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见过太多怪事。
张楠靠在我肩上,好奇地问:三叔,您又想起什么往事了?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三叔点了支烟,我们路过一个叫清水村的地方,听说村里接连死了三个壮劳力,死法都一模一样——都是夜里出门,第二天被人发现倒在村口,手里还攥着几张纸钱。
阿才叔在驾驶座上接话:这事我好像听老人说过,是不是那个买命钱的案子?
没错。三叔吐了个烟圈,当时村里人都说是厉鬼索命,请了好几个先生来看都没用。后来我师父接了这活儿,带着我在村里住了三天。
第一天晚上,师父让我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守着。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根本不信这个邪,结果...三叔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还真让我碰上了。
那天是十五,月亮特别亮。快到子时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撒纸钱。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正蹲在路边烧纸钱。
更吓人的是,她每烧一张纸钱,就有一个村民迷迷糊糊地走过来捡。捡到纸钱的人,眼神立马就直了,跟着那个老太太就往村外走。
慕昭云听到这里,插话道:阴司讨债,用纸钱买活人的阳寿。那些纸钱是不是都印着古怪的花纹?
三叔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慕姑娘见识不凡。确实如此,后来我们捡到几张,上面印的都是从来没见过的符文。
那您当时怎么办的?张楠紧张地问。
我当时年轻啊,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了。三叔苦笑,结果那老太太一回头,我差点没吓晕过去——她脸上没有五官,整张脸就像一张白纸!
我师父及时赶到,一把朱砂撒过去,那东西才消失。后来我们顺着线索,在后山找到一座荒坟。坟里埋的是个因为儿子不孝而自尽的老太太,她的陪葬品里有一叠特制的纸钱。
问题就出在这叠纸钱上。三叔掐灭烟头,这老太太生前是个神婆,死后怨气不散,用邪术做了这些纸钱。每逢月圆之夜,她就出来,要找够替身才能投胎。
后来呢?我追问道。
师父做法事超度了老太太,又把那些纸钱都烧了。说也奇怪,从那以后村里再没死过人。三叔叹了口气,所以啊,有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千万不能碰。特别是钱,越是容易得来的越要小心。
张楠突然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奶奶说过,路上看见红包不能捡,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
没错。三叔点头,有些地方用红包装女人的头发、指甲,甚至骨灰,用来。捡了红包,就等于同意了对方的条件,轻则破财,重则丧命。
还有的地方的人,生病了,就把熬过的药渣子倒在马路让来往的车辆反复碾压。
草药绑着石头……
一直沉默的慕昭云忽然开口:在我们云宗的记载里,这叫。一旦接了对方的东西,就等于立下了契约,想反悔就难了。
车子转过一个弯,远处城市的灯火已经隐约可见。三叔望着那片灯光,幽幽地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啊。有些人为了续命转运,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我注意到张楠的脸色有些发白,轻轻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前几天我收拾老宅,在奶奶的遗物里找到一个很旧的红包,里面装着三根针和一团用红绳缠着的头发...
三叔猛地坐直身子:红包现在在哪?
还在老宅里...张楠的声音越来越小。
三叔脸色凝重:回去后立刻带我去看。如果我没猜错,那可能是绝嗣契,是专门用来断人香火的邪术!
车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窗外,城市的灯火越来越近
回到城里,我们直奔张楠家的老宅。这栋位于城南的老房子,还是她奶奶在世时住的地方,自从老人过世后就一直空着。
推开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老式的家具上落满灰尘,墙上的老照片已经泛黄。张楠带着我们穿过堂屋,来到最里面的卧室。
就在那个梳妆台的抽屉里。张楠指着墙角那个红木梳妆台。
三叔没有急着去开抽屉,而是先在屋里转了一圈。他仔细查看了门窗的位置,又摸了摸墙壁的湿度,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房子的风水被人动过手脚。三叔指着西北角的窗户,坎位开窗,水气外泄,这是要断子绝孙的布局。
慕昭云走到梳妆台前,指尖轻轻划过台面:这里阴气很重,应该不止是那个红包的问题。
三叔这才小心地拉开抽屉。抽屉里很整洁,只放着一面圆镜和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他取出红布包,在桌上轻轻展开。
里面果然是一个老旧的红包,红包的封口处用金线绣着一个古怪的图案。三叔戴上手套,小心地打开红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